夏桂蘭其實也心疼,她說:“這些人啊,就是來咱們廠子,我也不要,一個個本事不咋地,可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甚至也可能其實都不怎麼信,就是來跟着湊熱鬧。
爲什麼敢站在咱家廠子的大門口大呼小叫呢?
不就是欺負咱們家是外地人嗎?”
宋玉暖連忙更正:“媽,咱家現在都是北都戶口,不算是外地人了。”
夏桂蘭擺擺手:“說是這麼說,但是在他們眼裡咱們還是外地人,也只有你家孩子這一代估計才能被人家認可。
但這個媽媽也不在意,欺生這種狀況,別管大城市還是小農村,其實都一樣。
這些人就是欺負人,尤其那個叫鄭五嬸的,一來就衝着韓副廠長大呼小叫,說那話可真難聽。
我想啊,等他們走了之後還不定怎麼說呢,再說當時媽也是一着急想出的法子,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但也不能讓她悄悄的貪了這些東西,至於她們最後想要一起分了,還是逼着鄭五嬸將這東西還給我,那一會兒等他們走了就知道。”
宋玉暖笑眯眯的點點頭。
對於夏桂蘭的做法給予了大力的表揚。
雖然說這手段有些糙和幼稚,但是就夏桂蘭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就很厲害了。
跟這些人玩點心眼也沒什麼的。
會議室裡的這些人那自然是講清楚了。
因爲老書記已經作證說是芝蘭服裝廠退出了。
也就是說,人家宋良說的是真的,根本對二廠沒有興趣。
然後其他幾個代表這一路上也看到了,就這芝蘭服裝廠一點都不比二廠差。
據說還在擴建呢。
就人家這規模效益,那又老又舊的二廠真的比不了。
說清楚了,老書記批評了他們,又給宋良道歉,宋良就也接受了。
其他的也不想多談。
他現在跟工人們打交道可以,跟客戶打交道也沒問題。
但是和這些人沒怎麼打過交道。
雖然見過大世面,但畢竟時日尚短,不小心說錯話會讓人笑話的。
閨女告訴他,就是當你不知道該怎麼與人講話的時候,別硬說別尬說,保持沉默,總歸不會錯。
於是,宋良只是憨厚地笑着。
卻不怎麼表達自己的意見。
老書記看了一眼宋良,在此之前是瞭解過這個人的。說句實話,這個廠子如果芝蘭接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現在還有另一隻手伸過來,那就是錢家人。
錢家人現在雖然不如以前了,也從大院裡搬出來,但是錢老爺子那人會交人。
朋友門生滿天下。
再說了,他家也談不上落難,他多狠呢,切割的很利落。
和曲莉玫離婚,一直到曲莉玫被*決,都沒去看過一眼。
還有將原配生的大兒子趕出錢家。
雖然還有影響,可是,不至於說落魄了。
想要體面的活着不能了,但是,比普通人強,還是可以的。
而且錢老爺子肯定是給自己留了不少後路,要不然他的孫女不能出國讀書然後在國外成立了公司。
這一次錢家是想將二廠給拿下來的。
連外資都在不停的引入,錢安娜拿下二廠,符合條件。
只不過上面的態度有些謹慎。
所以他們就煽動工人鬧事。
說到底二廠的人是不想廠子被賣或者被承包出去。
那現在怎麼辦呢?
要不然大夥集資?
每個人拿出一筆錢來支援廠子的建設,重新購買設備?
這個建議提出去之後,沒有多少人響應。
一年多沒有開支,大家生活都很艱難。
而且真是集資的話,這廠子怎麼管理?
錢拿的多了就能當廠長或者主任嗎?
還是怎樣?
談到一半就卡住了。
等衆人都離開,在大門口看到幾十個婦女吵了起來。
結果自然是將金鐲子和金戒指給還了回去。
其實有四五個當時就跟鄭五嬸達成協議,說是拿回去賣了之後平分。
當時激動的都不行了。
誰能想到出來一趟有這麼大的收穫。
沒想到卻被另外兩個人給聽見了,這一鬧起來知道的就多了。
差不多有三百多人,就宋玉暖看,應該有一百多人知道了。
就這事鬧的吧,老書記都覺得顏面無光。
不過心裡也是有點不舒服的。
有錢就是不一樣啊,都捨得拿金鐲子去賄賂人讓人去給辦事。
可是,目前就是這個情況。
說人家幹嘛?
畢竟,人家也沒想着害人。
自家以前的廠長,還有幾個管理者,那纔是真的害人不淺呢。
還有這錢家。
明顯的就是他們散佈的消息,可是,如今卻沒有任何證據。
作爲老書記,他也不好說話。
他無奈的搖頭。
金鐲子和金戒指都歸還給了夏桂蘭。
夏桂蘭也沒說什麼。
只是不好意思的跟大夥說:“對不起,是我的錯,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我給大家賠禮道歉。”
老書記也不想在這兒逗留。
帶着這些人又走了。
他們是坐廠子的兩臺大客車,還有幾臺大卡車來的。
宋玉暖看着這些人遠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二廠的廠區很大,除了廠子,還有不少的固定資產。
那一片區域也是在規劃之內。
這個二廠以後也是會搬走的。
但具體怎麼搬走的宋玉暖並不知道,似乎之後蓋了一大片商品房。
是屬於北都第二批公開售賣的商品房。
當時大約七十平左右的一戶賣二十萬左右。
但十年之後,就翻了十倍倍不止。
只不過,剛纔夏博文老爺子說錢家人看上了,那可能真就看上了。
她查了錢安娜的資料。
還別說,錢家謹慎多了。
可無語的是,錢安娜在國外成立的公司,是叫玫瑰投資公司。
看來,該有的東西,還是會有的。
這個年代好啊,只要有錢,真的遍地都是機會遍地都是錢。
只要她遵紀守法,不可能賺不到錢的。
至於散佈個謠言啥的,那就散佈吧。
誰也捂不住她的嘴。
而且,咱也沒證據啊。
看不起芝蘭的那些人,就如夏桂蘭說的,芝蘭也不要的。
——
錢安娜坐在汽車裡,遠遠的看着芝蘭服裝廠。
才從西山別墅區出來,錢安娜嫉妒嗎?
嫉妒。
尤其是竟然住進了謝老以前的房子。
一個農村女人,不過是抱了幾條大腿,就有了今天。
背後鄙夷的人嗎,可是大有人在。
芝蘭廠子,她會讓這個廠子和二廠一樣一無所有背上鉅額的債務。
到了那時候,看宋玉暖還有那個臉面四處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