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地處河西走廊東端,河西四郡中和盛唐國土最爲接近的地方,也是絲綢之路上的重鎮。
霍元真所在的世界,是有一個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擊敗匈奴,將涼州納入版圖一事的。
不過這個世界上是什麼情況還不太清楚,但是卻依舊有那兩首流傳千古的涼州詞。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涼州往西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漠,河西四郡由東往西分別是涼州、甘州、蕭州、沙洲。
從涼州往西去的這條路,就是著名的絲綢之路,連接東西方的要衝。
所有這裡雖然地處大漠,相對荒涼,但是四郡的居民生活卻都比較富裕,甚至比之盛唐內地的一些郡還猶有過之。
如今這河西四郡已經全數落入了馬道遠之手,其中蕭州更是被馬道遠定爲大夏國都,建國到如今已經四個月有餘,再也不屬於盛唐國土。
而涼州作爲盛唐和大夏的邊陲要衝,如今更是戒備森嚴,其中黃河沿岸更是建立了無數的烽火臺,沿河就有許多軍營,一旦有盛唐軍隊企圖偷襲,大夏士兵就會立刻進入攻擊狀態。
馬道遠很聰明,他知道盛唐人的底線在哪裡,那就是黃河這條天然障礙的心理防線不失,那麼盛唐人就不會和大夏進入全面戰爭的狀態,安守黃河。
反正河西四郡如何,也和盛唐內地的關係不大。
所以隔河而治,是馬道遠早早就定下的戰略,如今果然取得了成功,除了涼州剛剛丟失的時候盛唐軍隊組織過一些反撲,如今已經是三個多月偃旗息鼓,不肯主動挑起爭端了。
黃河沿岸的巡查比較嚴,霍元真和計無雙從蘭州邊境過河的時候遭遇了大夏軍兵的盤查。
不過霍元真是一個和尚,計無雙看上去更是一個書生,也許是大夏軍隊覺得他們沒有什麼威脅性,查問了一會兒就放他們過去了。
兩個人的馬匹也帶過了黃河,過河之後,往涼州城而去。
計無雙沒有告訴霍元真天機老人在什麼地方,只是說需要一直往西走,要走很遠一段路。
當逐漸接近涼州城的時候,計無雙告訴霍元真:“方丈,我們被人盯上了。”
霍元真也微微點頭,如今他的功力高深,對於一些暗地裡跟蹤的人自然能夠發覺,只不過他不知道暗地裡跟蹤他們的人是幹什麼的。
計無雙對霍元真道:“方丈,那些普通的軍兵不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但是那些江湖人還是能看出來咱們是習武的人,而這河西的江湖,如今就是落花神教爲尊,跟蹤咱們的人,一定也是落花神教的。”
對於河西的情況,霍元真還真不熟悉,以前來西北地區,都是乘坐金眼鷹直飛天山的,並沒有具體瞭解過任何情況。
計無雙繼續道:“不過方丈不必擔心,只要咱們沒有異常的舉動,他們就不會來找麻煩,咱們去涼州休息休息,然後直接上路就是了。”
霍元真想了想問道:“計施主,河西地區可有什麼水源之地?”
計無雙楞了一下:“這河西若說沙子那遍地都是,但是如果說水源,還真沒有幾處,我想想....也就是蕭州有一個酒泉,還有蕭州和沙洲之間有一個月牙泉,大概能算是水源了。”
“酒泉...”,聽到了計無雙的話,霍元真想到了在蝴蝶谷內也有一個小小的酒泉,東方晴給自己留信,說是會選擇在有水源的地方修養,會不會在酒泉之內呢?
“既然計施主說你師父在西邊,那貧僧看咱們就不必進這個涼州城休息了,直接往西走就是了。”
聽到霍元真如此說,計無雙急忙點頭:“那自然是好,只不過這涼州咱們還是要去的,可以將馬匹存放在這裡,然後去租借兩頭駱駝,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畢竟這往西都是沙漠,中途可是沒什麼補給地的。”
霍元真這才意識到他們即將進入沙漠地帶了,不比在內地行走,白馬雖然好,可是也不能代替駱駝。
還是按照計無雙的話,兩個人去了涼州,將馬匹寄存,然後租借了兩頭大駱駝,帶上了十幾個水囊,至於食物就沒有帶多少,畢竟二人都內功不錯,十天八天的辟穀都是小菜一碟。
這個期間,那些落花神教的人還一直暗中監視着他們。
霍元真二人也不理會這些人,只管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們沒有看錯?真的是少林的一戒?”
枯木和尚本來正在休息,聽到了下面人的彙報,立刻坐了起來。
“大師,不會錯的,那個少林方丈早就是咱們教內重點監視的人物了,他和計無雙一過黃河就被咱們的人發現,一直跟蹤他們到城內,現在他們正在租借駱駝,看樣子是要往西邊去了。”
枯木和尚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好你個一戒,剛剛在貧僧這裡搶走了天魔琴,居然現在還有膽子到河西來,難道你不知道,這裡已經是大夏國,是落花神教的天下了嗎!”
聽到枯木對一戒如此憤恨,手下的人道:“大師,要不要小的現在去召集兄弟,將那一戒給拿下。”
枯木擺了擺手:“不必,你們去了也是無用,一戒的本事不是你們能想象的。”
“那要不要通知軍隊,派一隊官兵來,一戒該不是對手了吧。”
“貧僧再和你說一遍,一戒的本事已經不是普通人靠人多能對付的了,現在你們就給我繼續盯着,我去見副教主,希望他能夠出手解決一戒吧。”
枯木離開了自己所在的房間,他們居住的地方是涼州內的一個大院落,拐了幾個彎,來到了另外一間房的門口,輕輕敲門。
“是枯木大師吧,請進。”
室內聲音傳出,門也同時開了。
枯木邁步進了房間,那門又詭異的自動關閉。
室內光線明亮,一個一身黑白相間衣服的中年人正在那裡研究一個棋局。
看到枯木進來,這個中年人立刻招呼到:“枯木大師,來來來,幫我研究一下這個棋局,嘔血譜,這是讓人嘔心瀝血也不能勘破啊。”
枯木笑了一聲:“副教主好興致,不過老衲對於棋道研究的不多,恐怕不能給你什麼幫助了。”
中年人道:“枯木大師謙虛了,您好歹也一百多歲了,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棋道更是早已在我之上,出家人吶,就是喜歡謙虛。”
枯木來到了中年人的對面,坐了下來,兩個人研究了一會兒,枯木並沒有給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提議。
中年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枯木:“大師好像今日心神不定,莫非有什麼事情?”
“唉!”
枯木終於不再研究棋局,而是對中年人道:“副教主,實不相瞞,老衲今日前來,是有所求的。”
中年人一聽,立刻道:“如果是江湖上的事,大師就不必說了,我退出江湖二十多年,已經不願再沾染塵世,江湖事還是找教內的其他人去做吧。”
枯木早知道此人會如此回答,但還是繼續道:“確實是江湖中事,但是副教主請聽貧僧把話說完,如果聽完貧僧的話,副教主還如此堅持,就當貧僧沒有說過就是了。”
“那好,我繼續研究,大師說你的。”
中年人似乎胸有成竹,繼續研究他的棋譜。
枯木在一邊獨自道:“副教主二十多年前退出江湖,外界並不知道詳細原因,還以爲是你練功出了岔子,其實老衲知道,副教主是因爲功力達到了一個極限,以及一些個人原因,才選擇退出的,對吧。”
中年人從鼻子裡面“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這些年來,副教主一直心甘情願的跟隨在她身邊,一則是因爲你喜歡她,二就是因爲她的功力確實是在副教主之上吧。”
中年人斜眼看了枯木一眼:“大師非要把一切都說的這麼明白嗎?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那老衲就說了,制約副教主你的,其實就是一個瓶頸,一旦這一個瓶頸突破了,那麼副教主的功力將立刻突飛猛進,成就先天圓滿。”
中年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棋,對枯木道:“大師既然說到了這裡,那我也就說一句,這確實是一個瓶頸,對手難尋,先天圓滿我不能抵擋,但是若是枯木大師這個級別的對手,我也不想出手了。”
枯木笑道:“如果這對手是李逸風李流雲兄弟呢?”
中年人道:“他們兄弟二人聯手,號稱圓滿之下無敵,但是他們畢竟是兩個人,和他們動手無論勝負,這個結果都不能對我的心境有所幫助,不去。”
枯木並不氣餒,繼續道:“那麼老衲還要告訴副教主一件事情,就是莫天邪也已經有所精進,現在實力和副教主相當了。”
“什麼!他也到了這個程度了?”
中年人終於動容:“沒想到天下間還有達到這個地步的人,看來我終於有對手了,居然還是莫天邪,這下有意思了。”
說完以後,中年人對枯木道:“大師,如果是莫天邪來了,那麼我願意去會會他。”
沒想到這個時候枯木擺了擺手:“老衲要說的,是還有一個人,只怕也和副教主的實力相當了,不知副教主有沒有興趣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