轄區民警趙坤帥帶着兩個協警進了桂蘭坊的大門。
見到警察,服務員立即就湊了上來,帶路的同時還敘述事情經過,不過做服務員的也不願意惹禍上身,說起話來含含糊糊,只說不知怎麼回事就打了起來。
推開包間門,只見一片狼藉,飯菜一地、桌子倒在一邊、椅子腿到處都是,趙坤帥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種事是最麻煩的了,打架鬥毆而已,只要沒構成傷害罪就很難上綱上線,派出所對付這種事一般都是調解爲主。
但一般情況,捱打的要求多多賠償,打人的也覺得自己委屈,通常都得調解好幾次才能成功,沒有幾個工作日是搞不定的,關鍵是調解時民警還得在現場,特別麻煩。
“說說看,是怎麼回事?”趙坤帥問道。
這時他身側一個眼尖的協警看到了曲光虎,拆遷辦和警察的關係也是不錯的,畢竟很多拆遷活動也需要警察在現場。
他捅了捅趙坤帥,小聲說道:“趙哥,你看那個不是拆遷辦的曲科長嗎?”
趙坤帥定睛一看,頓時笑了出來:“我說曲科長,你這是在幹嘛呢?放心,今天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這意思就是我會幫你出口氣的,這年頭手機多智能啊,又能拍照又能錄音,警察在公共場合也不敢亂說話,不然被人發到網上、微博上,甭管有理沒理,都會被處理的。
同樣是大家毆鬥,有熟人和沒熟人就是不一樣,趙坤帥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回去之後先把打人的幾個拘留24小時再說,這個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這也算是幫曲光虎出口氣了,到時怎麼着也得讓曲光虎給自己來套一條龍吧?
看了眼林重,又看了眼林重身後兩個女人,趙坤帥心想這年頭好白菜都給豬拱了,尋思着錄口供時自己可以設點套,說不準還能多吃點呢。
錄口供絕對是門技術活,同樣一件事,用不同的文字表述出來,性質就完全不同,警察玩這套可熟練了。
比如說你被人打了,對方有關係,警察在記錄口供時寫“雙方起了衝突,推攘起來,然後你被打”,你覺得沒什麼?但上法院後
,就可以憑藉“推攘”二字把單方面的被打變成鬥毆,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從被害者一下子變成傷害者。
趙坤帥雙目一瞪,對林重說:“身份證拿出來!”
“沒帶!”林重說的是實話,誰出來吃個飯還帶身份證啊?
趙坤帥大手一揮,說:“帶回去,回去再說!”
林重卻不爲所動,他面帶嘲笑的說道:“帶我們回去可以,但在帶我們回去之前,你要不要問問曲科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什麼好問的?事實清晰,你打了曲科長一行人,現在跟我回去做口供!”趙坤帥說道。
“哦?你覺得我一個能打他們七個?”林重問道。
“有什麼不能?”趙坤帥下意識的回答,轉而又覺得不對勁,冷哼一聲,說,“這就說明你還有同夥!好了,廢話少說,快跟我回去!”
林重依然不動,衝曲光虎擡了擡下巴,問道:“曲科長,你還不說句話嗎?”
曲光虎雙拳緊握,他巴不得讓林重等人去派出所呢,但他不敢,無論如何,企圖非禮女性的消息傳出去,他這個科長就別相當了。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仗着人多勢衆以及自己的權利,欺負了別人別人也不敢聲張,但今天打也打不過,別人也不怕自己的權勢。
“媽的!真憋屈!”曲光虎心中惡狠狠的罵了句,一張被打的五顏六色好像染坊一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什麼,趙警官,誤會,是誤會!”
“誤會?”趙坤帥驚訝道。
“是,是誤會!我們鬧着玩呢!”
“鬧着玩會被打成這樣?”趙坤帥驚訝之餘還是驚訝,“曲科長,別有什麼顧慮!”
曲光虎連忙搖頭:“真的,是真的鬧着玩!酒店的桌椅我會賠償的!呵呵,趙警官,下次請你吃飯!”
林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說道:“你瞧,事情都清楚了,我們先走了,拜拜了!”
張曼玫和方雅跟在他身後。
阿順“哼”了聲,扭着胯也走了出去。
出了這檔子事,大家也
沒心思吃飯了,就結賬離開,結賬時服務員倒是信守承諾,給打了九折,並且一個勁的道歉。
四個人開了兩輛車,阿順對林重不願意坐他的車很是耿耿於懷,不過被林重瞪了眼後也不敢說話。
方雅嘻嘻笑了笑,對林重說:“電話號碼給我,有時間找你出來玩!”
張曼玫帶着奇怪的心思看向林重,想着他會怎麼回答,應該不會拒絕一個美女要電話的請求吧……這該死的方雅……
林重卻笑了笑,拒絕道:“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歡出來玩的!”
說完他就上了張曼玫的車。
方雅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一個男人的電話號碼呢,也是第一次被拒絕!
張曼玫笑呵呵的拍了拍方雅的肩膀:“怎麼?我們美麗的方雅小姐也會被人拒絕?”她心中其實比臉上的表情更加開心。
方雅哼了聲,衝張曼玫伸手:“你把他電話號碼給我,我還不信搞不定他了!”
張曼玫輕輕的搖頭:“你自己問他要去!”
說完她就坐上副駕駛,搖下車窗,說:“行了,我們先走了,你們也趕緊回去吧!”
方雅忍不住跺了跺腳,氣急了。
車開動後,張曼玫問道:“爲什麼不給她電話?”
林重反問道:“爲什麼要給?”
張曼玫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倒是讓林重想起一件事。
林重問道:“我看你也經常笑的,爲什麼他們私下裡會叫你冷麪女神?”
張曼玫聽到“冷麪女神”四個字時也不吃驚,顯然早就知道了,她解釋道:“慈不掌兵,在外人面前如果也笑呵呵的,怎麼能服衆呢?”
林重點頭,心想這當個校長也夠難的,在下屬面前還不能想笑就笑。
張曼玫話剛說出口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在外人面前不笑,在林重面前又笑,那豈不是說明林重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是……
想到這,她臉都紅了,偷偷看向林重,見林重正專心致志開車呢,心想還好他沒發現的同時又有種失落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