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號一番炮擊,直接粉碎了三藩叛軍阻止明軍渡河的計劃,剩下參與數百潰軍直接逃出幾十裡遠,怕的要死,還哪敢靠近沅江附近?
所以當天下午渡河的浮橋就已經搭建完成,趁着落日餘暉,由速度最快的東寧軍搶先渡河紮營,保護對岸的浮橋安全,剩下的平叛大軍在第二日一早才分批開始渡河,直到吃完了午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整個平叛大軍諸營四萬餘人才全部渡河完畢。
東寧騎兵營和其它營的夜不收隊伍便全都放出去散佈到沅江西岸這邊二十里外,探查三藩的敵情。
平叛大軍穩紮穩打,三藩那邊卻慌了。
還是保靖城平南王府,三位名義上的後金藩王各自帶着心腹手下聚集在一起,臉色沉重的互相對視。
保靖作爲三藩第一雄城,是直面大明湖廣的前線,如今三藩大部分軍隊都已經在這裡集結了,但是多大數萬人的軍隊規模並沒有給這三位藩主帶來多少安全感。
“老太爺,第一批人手都失敗了,甚至連明軍的邊兒都沒摸着,被人家一艘船幾門炮就打的落花流水,損失了七成人手,潰敗逃回的不足七百。”
新繼位的平西王吳世璠哭喪着臉朝着平南王尚可喜說着。
尚可喜也是眉頭緊皺。
“情況不對啊!按說這第一批人手是前些年投奔平西王的豫南亂軍,在後金那邊被逼的活不下去才南下湘西避難,不少都是豫省流民大盜出身,雖然對咱三家不算忠心,但戰力卻是不輸後金漢軍綠營的,尤其是千把個老營,直比俺三家精銳,這一次怎麼會如此不堪?”
且不說爲人是忠是奸,在打仗方面,他尚可喜可是真正的軍伍出身,從後金侵佔遼東時期就打老了杖的軍人,這一打就是幾十年,經歷了跟着毛文龍混的東江鎮時期,跟着孫元化混並反叛的登州時期,然後就是投降後金,征伐高麗、入侵大明等等,每次出征他們漢軍三順王都是突碌人的急先鋒,成爲異族走狗炮灰,這樣的情況下無論勝敗還能一直活到現在,怎麼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別看年紀大了,可眼光之敏銳,經驗之豐厚,根本不是耿精忠和吳世璠兩個孫子輩的王爺可以相比的。
就是大明朝廷目前除了三大強軍之外,也少有軍將能夠與他相比,不說傲視羣雄,也算是一位名將了。
吳世璠聞言有些恐懼的說道:
“據探子回報,明軍那邊出了一艘奇怪的戰船,火炮之威力,堪比顯聖真人全力出手,一炮下去數百步人畜俱滅,射程又極遠,所以第一批人手遠遠的纔剛見到敵人,就已經被屠殺了大半因此而潰。”
尚可喜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倒也有可能,不過什麼樣的火炮能有這般威力,韓先生你是平西王麾下第一高手,不知道見沒見過這樣的火器?”
尚可喜說着就朝坐在吳世璠下首的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問話。
該人站起身微微一禮,回答道:
“回老王爺,韓某之前確實遠遠跟隨大軍在場外觀戰,敵方那火炮威力確實不凡,應該是以法器打造的火器,甚至整首船都是一件法器。”
說着這位韓先生還一臉羨慕的神色。
尚可喜這下更驚訝了。法器戰船啊!不但打造難,驅動起來這樣龐大的法器也需要至少幾十個先天修士輪番提供法力。
就是大明朝廷也沒有一艘,頂多安裝一些法器部件加重戰船的防禦和速度而已,整個中土範圍,除了九大仙門,也只有安平鄭家有着一艘法器戰船,據說還是當年從紅毛人手中奪取的半成品改造而成的。
“韓先生可知對方的身份?”
韓汝賢點頭說道:
“知道,看旗號,那法器戰船應該是屬於這兩年無論是在玄門還是大明都風頭正盛,得永成皇帝敕封東番島的太陰派了。”
他本身是西南散修出身,本身也不是什麼正派修士,爲了躲避仇家的圍剿,纔在當年三藩打入湖廣的時候投靠平西王吳三桂這位當世奸雄,有着王府的供奉,這些年來修爲大進,已經成爲顯聖境界的陰神高手,只差渡過風劫就能元神大成成就人仙了。
在散修之中他也算是富裕的了,但是看來跟太陰派這樣門派差距還是很大啊!
只是一個海外小派就能輕易拿出一艘法器戰船,那麼那些九大仙門和其下的中等道派該是多麼強大富有?
這位散修韓汝賢不知道他是想左了,太陰派的情況不同一般道派,即便是一般中等道派幾百年積累,在財力上,估計也比不上掌握了東寧島這個大明對外貿易中轉站和倒賣現代商品這兩條龐大財路的太陰派。
綜合來計算,太陰派財政光是每天的流水都高達數十萬兩白銀之多,其中淨利潤大概數萬兩不等,一個月就是上百萬兩,一年財政總收入超過千萬兩,取出開支,結餘將近五百萬兩,可以說小小的東寧島比整個大明朝廷都要富裕,從領土面積和人口規模來計算,收入更是大明財政的很多倍。
尚可喜嘴裡唸叨着:“太陰派?這個俺倒是之前聽說過,大明邸報上也有,聽說是封了東寧鄉男,又敕封其祖師爲該島正神。東番島當年俺跟着毛大帥在皮島打突虜的時候也知道,原來是鄭家諸海盜的地盤。”
韓先生點頭道:
“老王爺記的沒錯,韓某從玄門那邊得到的消息是這太陰派有一位金敕正神坐鎮,實力比一般元神人仙還要強,不是我等修士可以招惹的,好在此次對方也只有幾個先天法師,玄門早有定例,先天以上修士都不能對世俗凡人輕易出手,而面對大軍也是隻能退避,不然這仗就沒法子打了。”
尚可喜爲難道:“這麼說我三家大軍面對大明就沒有一戰之力了?”
韓汝賢雖然明白實話實說會打擊己方士氣,但仍是說道:“通過韓某觀察,平叛大軍雖然人數達四萬之多,但除了太陰派的東寧軍,也只有兩支堪堪可戰,其它多是烏合之衆,我軍想要戰勝不難,但有了太陰派那艘法器戰船和諸多法器火器的支持,尤其後者難得的是一員小兵也能操控,每一門炮威力都堪比一位顯聖高手,卻能夠肆無忌憚的屠殺大軍,所以只要太陰派的支持還在,我軍取勝的機率估計不足三成。”
尚可喜和吳世璠等聞言都是搖頭嘆氣。他們都明白韓汝賢說的是不足三成,不過是給自家臉上添金罷了,實際上有那等火器存在,他們根本沒可能取勝。
聽了半天插不上話的耿精忠這時候開口說道:
“嘆什麼氣?咱們之前不是說了許勝不許敗嗎?讓他們殺着玩兒好了,俺們手底下別的沒有,不聽話的人還有至少兩萬,只要嫡系軍兵掌握在自己手裡不就行了?”
尚可喜聞言意外的看了耿精忠一眼,笑罵道:“你這憨貨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沒錯,俺們派出這些外系人手不就是給大明消耗的嗎?”
吳世璠也沒了之前的臉色,也笑道:“耿世兄說道在理,要是咱們真的一擁而上,把大明給打疼了,那邊顏面上不好看,事後我們三家恐怕也很難有個好結果。”
確實,如今情況不同,三藩自知已經沒了前路,根本就是求敗而不是求勝,大家之前只不過沒轉過彎兒來罷了。
這只是三藩集合過來的第一批部隊,實際上都不是三藩的嫡系,而是一些不聽話的精銳,可以說第一波就讓大明平叛大軍給打的徹底潰敗,對大明軍隊陷入恐懼狀態,基本上再無一戰之力了。
而第二波炮灰也在向着戰場趕來,這回就是三藩手下外圍部隊和一些本地少民蠻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