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這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溫暖和煦普照着大地。
縣城,大大小小的飯店看着不少,可真正敢掛八個幌的飯店,只有一家,那就是國營利民大飯店。
這個幌的多少,意味着這家飯店的級別有多高,跟後世酒店賓館的星級是一個意思。
這會兒午市還沒有到點兒,可飯店裡面隔間的小包房裡,卻已經坐了倆人,服務員正拿着筆寫着菜單。
“一共幾個菜了?”背對着服務員的一個青年人問道。
服務員低頭數了數,小聲回話:“五個菜,一個湯。”
“點這麼多了啊?行,這就夠了,再來一瓶二鍋頭。”青年人說道。
服務員應了聲好後,退了下去。
青年人笑着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看着對面坐着正安靜抽着煙的發小外加多年的好兄弟高興道:
“我真沒想到你剛回來連家都不回去,直接就奔這兒來了,來幾天了吧?你不夠意思啊,連電話都沒給我打一個。”
對面的葉承澤笑了下,清雋的五官掩在氤氳的煙霧中,顯得格外柔和,“家?說實話的,心裡層面上,這裡纔是我的家。”
青年人一聽就知道,他這還是跟自個兒爸媽有着隔閡。
哎,那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能放下,不能原諒麼?
葉承澤今兒穿着隨意了些,休閒運動長褲,上衣是一件淡藍色的毛衣,單股擰麻花,一看就是純手工打的。
他順手將菸屁股往陶瓷菸灰缸裡一掐,擡起頭來問趙剛:“剛子,哈市的百貨大樓馬上要開門營業了吧?
怎麼樣,拿下了幾個櫃檯?”
早前一兩年,國家還沒有實行改革政策允許個體經營做生意的時候,葉承澤和趙剛就私下裡偷摸做起了‘倒爺’。
當然,因爲葉承澤身份的限制,他不可以有副業,所以他一直都是默默的扮演着軍師的身份,真正實施倒買倒賣活動的人,是趙剛以及他們倆相識且信任的兩個發小。
兄弟倆在第一次當倒爺掙到了第一桶金後,心就大了,後面越發不可收拾,哪行哪業有賺頭的,他們倆都能想方設法的倒騰到貨,找到銷售渠道進行二次分銷,賺取中間鉅額差價。
後面葉承澤被保送出國學習,‘倒爺組二人行’暫時解散了,但倆人聯繫沒有完全中斷,趙剛偶爾得了葉承澤的指點,自己單幹過幾次,也小掙了一把。
“我聽你的,早早就去訂了三個櫃檯門面,可上面死活不肯批,說三個太多了,磨到最後,談下來兩個。”趙剛喝了口茶回答。
“兩個就兩個吧。你說說你打算用來做什麼?”葉承澤挑眉問趙剛。
趙剛不假思索的說:“我營業執照辦下來了,以後咱也是光明正大的個體戶,正經的商家了。
我申請的是服裝經營,小澤,倒不是我想做什麼,是特麼的百貨大樓有限制,我拿的那倆櫃檯,只允許做服裝買賣,別的都不成。”
百貨大樓竣工後,場地設計就有明確的規劃和分類,所以葉承澤能理解。
他點點頭說:“服裝是華國目前的新興行業,百姓衣食住行,首屈一指,可以。”
“嗯吶,我也是這麼想的,年前我就開始物色國營製衣廠合作了,到時候,咱兄弟倆一起幹,這櫃檯做下來的生意,有你的一半。”趙剛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