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民飯店內,趙剛和葉承澤兄弟倆酒足飯飽,結完帳後,勾肩搭背地走了出來。
“小澤,啥時候咱再約出來喝一場。”趙剛手上夾着煙,一張臉黑紅黑紅的,連眸子都被酒意薰染得赤紅起來。
“怎麼?剛剛還沒喝夠?”葉承澤倒是面不改色,笑起來,容色清雋,眸光澄澈。
明明這廝喝的比自個兒多多了,偏他一點兒也瞧不出來。
這特麼的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要不是同個酒壺裡倒出來的二鍋頭,他趙剛差點兒都要懷疑這小子是喝的白開水。
“你說你以前好像酒量也沒這麼厲害啊?
不會流洋那兩年天天懟洋酒,把酒量給懟出來的吧?”趙剛吐着酒氣看着葉承澤笑問道。
“你行你天天懟試試,看能不能懟出來。”
葉承澤也吸了一口煙,身子懶懶的靠在飯店外的樓牆上,夾着煙的手指纏繞着一圈煙霧,那模樣酷酷拽拽,慵慵懶懶,自成一道風景,惹眼的很。
趙剛酒意已經上頭,這會兒看葉承澤都有些重影了,兩邊太陽穴也開始突突跳得厲害。
擔心自個兒一會兒再吐咯擱兄弟面前丟磕磣,緊忙擺手對葉承澤說:“那啥,小澤,明兒我再去看咱姥姥,我這會兒想起來還有事兒要跟我舅舅談,先走啦,啊!回頭見!”
看趙剛腳步虛浮的往前面衚衕裡走,葉承澤喊道:“你小子不能喝別逞強,我送你回去。”
“我好着呢,誰逞強了?麻溜回家陪你姥姥去!”趙剛揚着嗓子,頭也不回的喊道。
葉承澤瞭解趙剛的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想着這離趙剛舅舅劉家輝的家也沒有多遠了,也不能出什麼事兒,便沒有追上去,搖搖頭,將外衫夾克往肩上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上大路。
蘇顏這會兒正在糧油站外面等着劉麗敏,她背上的揹包已經塞滿了東西,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因着是過年,出門在外大人小孩兜裡都會揣着幾個壓歲錢,一些心思不正的地痞流氓小偷小摸的都伺機出動了。
蘇顏和劉麗敏是騎自行車出來的,又在供銷社和文具店大采購了一堆東西,是隻不小的肥羊,老早就被有心人給盯上了。
一路跟着,眼看着劉麗敏進了糧油店,就剩下一個女滴落了單,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交換了下眼神,瞅準時機準備出手。
蘇顏還沒察覺到危險,橫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一條大長腿撐在地上,一隻腳抵在自行車後座的腳踏上,哼着小曲,腦中構思着日後的奮鬥藍圖。
忽然間,一直大手從背後將她狠狠的推了下,蘇顏觸不及防,驚呼了一聲後,人條件反射的朝前撲去。
糧油站前是一排石級臺階,這臺階顯然已經有了些歲月了,高低不平,上面還有青苔和沙礫,蘇顏這一撲要是碰着臉的話,鐵定得毀容。
這是哪個宵小要害姐?
蘇顏肢體先頭腦一步,趕忙伸手撐住,手腕在掌心觸及石階的那一剎,傳來一陣悶疼。
蘇顏勉爲其難,沒有讓自己摔個狗啃屎的姿勢,只是她的手腕卻因此扭傷了,掌心這會兒也火辣辣的疼,擦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