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第二天就去了哈市,在服裝櫃檯跟趙剛碰了面之後,倆人一塊兒結伴去了歐記布行。
蘇家新屋這邊。
蘇慧玲提前吃過了午飯,換了身衣裳後,收拾了個小布兜,準備讓二哥蘇有發馱她上一趟縣城,到人民醫院新生兒科看一看她還躺保溫箱裡的閨女。
“要是沒啥事兒了,就抱出來得了,沒得你成日裡記掛着。
那奶水都白白浪費了,我讓你溜出來用碗盛着給咱紅玉喝,你還不肯,倒了你倒樂意,你二哥真是白疼你了。”李春花幫着閨女整理着炕頭,一面嘴碎唸叨着。
蘇慧玲沒應她,心裡想着自個兒娘可真有意思,紅玉多大了,還喝奶?
她倒不是不捨得,只是覺得自己的奶水給侄女喝,感覺膈應。
蘇慧玲生了孩子後,身材還是沒有恢復,穿着當姑娘時候的長袖襯衣,勉強能扣上鈕釦。
但胸前那位置,鼓鼓囊囊的,倆鈕釦繃着,讓人看了忍不住擔心一會兒承受不住就蹦開來了。
腰上那肉,鬆鬆誇誇的,坐下還有三層,哪還有當姑娘時候的玲瓏身段?
蘇慧玲站在鏡子跟前,看着自己依然黑雀雀的、明顯有些浮腫的臉蛋,用手掐着腰間那一層層的贅肉,神色委頓,眸底一片黯然。
她到底把自己作成了什麼樣子了?
爲了孫志強這個渣男,她活得都快沒了個人樣了......
蘇慧玲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臉,掌心很快就溼潤一片,鼻子塞塞的,努力吸了吸氣。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她自己得學着接受,邁過這道坎。
沒有人能幫她,只有她自己能決定要怎麼過未來的日子,她得爲自己的人生負責,爲那她那可憐的孩子負責。
“嘎哈呢?不是要去縣城麼?
這都馬上晌午了,還磨磨蹭蹭的,你趕幾點回來啊?”李春花看小閨女又這副死樣子,好像生無可戀似的,看着就來氣。
人是她自個兒看上的,跟蘇顏那小蹄子爭得頭破血流的搶到手的。
結果,那死崽子哪裡是啥香餑餑,就是塊茅坑裡的石頭,臭氣熏天的,難爲她們姑侄女倆還當寶貝。
到底還是蘇顏那死丫頭有福氣,沒有被孫志強那死崽子禍禍了,可憐她閨女,才二十啷噹歲,就成了個離婚又帶個拖油瓶的婦女,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蘇慧玲沒有再磨嘰,用手背擦乾臉上的淚,挎着個小布兜,出房門喊了聲二哥。
“玲子你喊啥呢?你二哥剛出門去製衣作坊了,他一會兒得給蘇長瑛那服裝店送貨。”高秀蘭從院外進來,皺着眉頭問小姑子。
“我昨晚就跟我二哥說了,讓他今天送我去縣城人民醫院看豆苗。”蘇慧玲盯着高秀蘭說道。
豆苗是蘇慧玲閨女的小名,這名字還是李春花給起的,說那孩子長得跟顆豆芽菜似的,瘦瘦小小的那麼一點兒,就叫豆苗算了。
蘇慧玲開始是嫌棄的,可高秀蘭說賤名好養活,她也就沒反駁,喊着喊着,就都叫豆苗了。
“你二哥有正事要忙活呢。
蘇顏昨兒說了,你二哥欠的那幾百塊,幹到今年年底就算清了,明年可就是按月發工資了。
要不就自個兒過去製衣作坊那邊問問,看他咋說的,要是順路,就帶你唄。”高秀蘭有些小得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