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初秋的天氣,這季節對於南方來說一點兒也不顯眼,還是跟夏天差不離,最多是早晚涼些,所以晚上的時候蓋一張簿被子就行了,而小魚兒呢,有他的小被子,但周程深受吳秀英的提醒,還是把自己蓋的被子再蓋到了小魚兒的身上。
這大紅色的被子是她當初結婚時候的婚被,上面還有玫瑰花的暗紋,這是顧北望特地託人買的綢緞被面,觸感絲滑柔順,曾經的她很喜歡這張被子。
現在重新蓋在身上,除卻被子特有的纖紡味道之外好像還帶有顧北望身上清洌的男性氣息,周程紅了紅臉,翻了個身,想什麼呢?心理作用吧。
迷迷糊糊睡過去,好像沒睡一會兒,被小魚兒推醒了,“奶、奶……”
周程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轉過頭來看兒子的情況,發現他依舊是閉着眼睛,但小手卻是推過來,推着她肩膀,嘴裡喊着奶奶。
吳秀英說過小魚兒這個習慣,這是半夜餓了的現象。
周程趕緊起了牀給他衝奶粉去了。
手忙腳亂地把奶粉衝好,急急忙忙趕緊給小魚兒喝上。
小魚兒大爺一樣把奶粉喝完,嘴巴還叼着奶嘴又睡了過去。
周程輕呼了一口氣,把奶瓶拿開,放到一邊的牀頭桌上,再回來摸了摸小魚兒的褲子,果不其料這人已經尿了。
以防他把牀單尿溼,小魚兒身下是墊着一塊防水布,所以她把防水布換一塊,再把他衣服褲子跟小被子換一換就行了。
笨手笨腳地把小孩子翻過來翻過去,這麼一動作下來,孩子睜開了眼,看到不是吳秀英,哇地一聲哭了!還邊哭邊爬起來,要去找吳秀英。
周程愣了愣看到他已經爬到門口上去了趕緊把他抱回來,嘴裡哄道:“小魚兒小魚兒,是媽媽呀,是媽媽,你不認識了嗎?”
小魚兒擡頭看了她一眼,哭聲小了些,但手還是指着門的那一邊,“奶、奶……”
周程知道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去找奶奶,找吳秀英。
“奶奶不在這兒呢,小魚兒今天晚上嗎媽媽睡不好嗎?”周程把他抱着上牀,隨手拿了個牀頭的鬧鐘給他玩,“小魚兒快看這個是什麼?裡面的小針會走的哦!”
小魚兒果然給轉移了注意力。
“小魚兒你看你看這個還會響呢,你知道是怎麼響的嗎?”
小魚兒看着她沒說話,好像還不怎麼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你看是這樣響的。”周程把時針調到了跟黃色針一樣的位置然後開了鬧鐘開關,鬧鐘馬上叮鈴鈴地響起來,“小魚兒你看媽媽這樣一關就會不響了,一開又響了,你要不要試試看?”
小魚兒趕緊把鬧鐘拿在手裡,去學周程剛纔教的動作。
鬧鐘果然響了之後,小魚兒哈哈地笑起來,咧開嘴露出裡面還沒有長全的牙齒。
周程趕緊鋪了一條幹淨的防水布上來,再拿過被子裡他另外一條小被子出來,沒想到這小子三分鐘新鮮期過了之後還是要去找奶奶。
周程只能又想另外一個能吸引到他的東西來給他玩,甚至還讓他伏在自己的背上騎馬。
這下小魚兒不鬧着去找吳秀英了,他要周程就這樣跟他玩,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了。
周程暗叫糟糕,小魚兒現在不肯睡了!
找了塊手錶來看了看,現在才凌晨一點。
等小魚兒終於累了睡下之後,周程又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兩點四十分了。
等到早上六點鐘的時候小魚兒再次推她起牀衝奶粉,又是換了一次尿布,周程弄完之後一倒下就睡了。
等她八點鐘醒來的時候,小魚兒已經起來了,他正打開衣櫃往外搬東西。
哎喲,他這是把衣櫃裡面的衣服往外扔呢!
“小魚兒不能扔啊!”周程一掀被子掉下了牀,過去阻止他,“不能拿出來,不能拿出來,會弄髒的,小魚兒咱們起牀了,下樓玩好不好,我們去找奶奶。”
小魚兒聽到找奶奶立馬同意了。
周程出門的時候纔想起自己還穿着睡衣,小魚兒還在房間裡不能讓他看着換,也不能把他放在門外面去,外面近着樓梯,怕他摔下去,沒辦法,她只好拿着自己要換的衣服,拉着小魚兒先下樓了。
一樓有小魚兒的特製餐桌,把他放進去坐着,拴好餐桌上的木板桌面開並他就不能出來,周程也只能讓他先這樣了。
小魚兒是不肯的,他還是要去找吳秀英,周程翻了塊餅乾出來給他拿着吃這才願意。
這樣周程才趕緊去洗手間換了衣服,因爲擔心兒子也沒刷牙洗臉就出來了,想了想把他連餐桌一起搬到洗手間門口,她可以看得到的地方,纔去刷牙洗臉。
最後才帶着他去自家的早餐店裡。
找了個空桌坐下來,周程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吳秀英看到她這個模樣忍不住就笑,“怎麼樣了?我孫子沒怎麼鬧吧?”
周程擡臉給她擠出了個笑模樣,“還、好。”
現在店裡也沒什麼客人,吳秀英給周程拿了碗粥跟米捲過來,然後抱過了一旁的大孫子,“哎喲我的乖孫昨天晚上跟着媽媽睡好不好啊?”
小魚兒伸手抱過了吳秀英的脖子,親熱地把臉靠在她的肩窩處,沒有說話。
“哎喲,這是想奶奶了是吧?”吳秀英感覺心都被甜化了。
周程看着就有些眼熱,這是暖男啊。
“哎喲,小魚兒這是跟奶奶撒嬌嗎?”門外走進一位中年婦女。
吳秀英跟她笑着打招呼,“你這是要吃早餐嗎?”
這位中年婦女就是昨天勸周程的那一位鄰居,周程叫她平姨。
“是呢,一大早被家裡那兩位主鬧得什麼胃口都沒了,現在他們兩個一個出去找工友下棋,一個在家裡睡大覺,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出來吃些東西,中午不打算煮飯了,管他們吃不吃。”平姨邊念着家裡的事邊在周程的這個桌子坐了下來。
吳秀英抱着小魚兒坐在了她的對面,周正明問平姨吃什麼,隨後拿了過來,順便還給小魚拿了碗雞蛋羹和米卷。
吳秀英就讓小魚兒自個吃勺早餐吃,一邊問平姨,“你家兩個又鬧什麼呢?”
平姨口中家裡的兩個分別是她的丈夫跟兒子。
“鬧什麼?還不是因爲大志那臭小子請了半個月假沒上班,他爸看着來氣,就罵了他兩句,總之現在父子倆就像是貓見狗一樣,沒個消停。”
吳秀英有些驚訝,“大志病了?”
“哪呢,說什麼心情不好,不想去。”平姨說起來也來氣,“你說說這叫什麼啊?一個健壯青年整天躺牀上像什麼樣了?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能當飯吃嗎?”
吳秀英勸她,“那你也不問問他這是爲什麼?說不定他在外面碰上了什麼煩心事,一時之間沒找到解決的辦法呢。”
“我問了。”平姨頓了頓,臉上帶着恨鐵不成鋼,“這小子說是什麼,喜歡一個姑娘,人家不喜歡他!”
“哎喲。”吳秀英笑了,“這是好事啊,有沒有問他是哪位姑娘?咱們出出主意?”
平姨卻是問起周程來了,“姍姍啊,餘芳是不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