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纔打從心底裡不相信那件事是羅二家乾的,就是他們自己承認了,他也是不信的,一窩子殘廢,要是能幹出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兒來,那纔是真見鬼了!
他現在這麼說,不過是往羅二家身上扣屎盆子罷了,不把他們潑一身糞,也不好要賠償是不是!
現在看見秦氏氣勢弱了,他以爲是將這老虔婆給嚇唬住了,心裡冷哼一聲,你再橫也是個娘們,看見老子手裡的斧子,看見老子身邊的兄弟,也不敢不慫。
“這件事肯定和他們家脫不了關係!”張順貴呲着牙,瞪着眼,一臉兇狠。
霸王張家的老大老二是出了名的混人,年少的時候就帶着一羣小子惹是生非,兩個人天生就帶着匪氣,和老三老四不一樣,現在雖然都成家了,可那模樣,長得就帶着一股狠勁!
老三張順福微胖,比兩個哥哥還要壯還要高,只是臉上沒有橫肉,都是一團團的肥肉,若是忽略掉他眼裡的賊光,定然會覺得這個人是個老實人。
老二老三都是有主意的,一個出餿主意,一個出壞主意。
“有關係是肯定的,最主要是因爲小寡婦命硬,克我們,現在克我們,將來就得克周圍的人,我們這是給村裡除害!”張順福就抓住了這一點。
周圍的人哪裡會搭腔,小寡婦是命硬,可是克誰都克不到別人家啊,這明擺着是尋個理由來找茬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誰敢站出來說話?
三個大老爺們扛着傢伙往那一站,膽子小的都不敢出來。
秦氏舉着菜刀的手都哆嗦,她心眼直,可不代表她傻,哪裡聽不出來對方是來找事的,經過上次的事情,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們這是知道他們家狀況好了,來坑錢的!
秦氏心裡氣的發抖,尤其是他們往貝思甜身上潑髒水,又欺負羅家沒人,真是讓她想一菜刀揮過去。
可她到底還有些理智,她要是先動上手,他們可就有藉口動手了,將來說理都理虧。
她得撐到小甜兒回來!
在這種時候,秦氏是希望貝思甜快點回來的,只要貝思甜回來,就肯定有辦法!
她沒有意識到,她以及這個家,已經非常依賴貝思甜。
“你再胡說八道,老孃就跟你拼命!”秦氏拿着菜刀指了指張順福,他那張臭嘴,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老虔婆,我們也不跟你廢話,要不把我們之前的損失賠了,要不今天這事就沒完,你禍害了我家,要是賠不了,我們也要報仇報回來!”張順才冷笑一聲。
這意思,要不賠錢,要不砸了你家,你自己選吧。
這種土匪行爲,氣的秦氏身體抖得像篩糠,身體橫在門口,舉着菜刀說道:“你們要想進我家,除非是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張順貴哼哼一笑,嚇唬誰呢這是!村主任沒在村兒裡,還以爲跟上次似的啊!
他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住秦氏的手腕子,劈手就把菜刀奪了過來,反手將秦氏的雙手綁在她身後。
待秦氏反應過來,已經受制於張順貴。
“我們是社會主義好同志,不幹殺人放火的事兒,不用踩着你的屍體我們也能進去!”張順貴臉上盡是得意。
張順才哈哈一笑,張順福也咧着個大嘴在那笑,周圍的人都露出憤憤不平之色,你一個漢子,欺負一個老婆子算什麼本事!
另一邊,秦紅梅和羅老太太站在大門口張望着,看見三個跟土匪似的男人,她們都嚇得不輕,幸虧羅愛國不在,要不然這一根筋的,還不得衝上去賠了自己!
羅旭強一開始也要出來的,被秦紅梅給關在了屋裡,那邊那麼多大老爺們,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出去還不被打死!
更何況,憑什麼她兒子要給別人家出頭,他們可是已經分家了!
羅旭強站在屋裡,他看見那三個凶神惡煞的,心裡也是害怕,膽子慫了,要不他真要出去,秦紅梅能攔得住他。
羅旭強坐下來又站起來,臉上出現糾結之色,心中有些掙扎。
“那三個畢竟是男人,應該不會對二嬸他們怎麼樣的。”白金鳳聲若蚊囈,她也是害怕自己男人出去被打個半死,那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門外頭秦紅梅和羅老太太都怕波及自己,都不敢往外邊靠,就緊緊貼着門,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立刻躲回去!
秦氏被反剪了雙臂,羅安平一見,頓時雙目赤紅,從院子裡抄起掃院子的掃帚就衝了過去。
“放開我娘!你們這羣犢子!”羅安平怒急大吼。
張順才眼看着一個小個子就要衝過自己家身前,伸手一撈,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子,衣服勒住羅安平的脖子,勒的他直翻白眼!
“毛還沒長全呢,倒是挺橫!”張順才拎着他的衣領子調笑道。
羅安平蹬蹬蹬後退幾步,這才順過氣來,臉色發白,雙眼瞪得滾圓,惡狠狠地看着張順才。
“你再瞪我一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張順才惡聲惡氣地說道。
羅安平沒有被嚇唬住,他看見自己的親孃受辱,早就失了理智,現在恨不得從張順才和張順貴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這邊正熱鬧,一旁的壯壯忽然揚天嗚嗚起來,接連發出數聲,緊接着猛地一躥,向着張順才的手背就咬了一口!
張順才吃痛,哎呦一聲鬆了口,這時候羅安平和壯壯趁機向後退。
“老子特麼今天要不把你烤了,老子就不姓張!”張順纔看着一手血的手背,呲牙咧嘴地說道。
羅安平還要衝上去,壯壯忽然低聲汪汪起來,尾巴快速擺動起來。
羅安平聽見它這聲音,腳步一頓,放眼望去,便看到已經去到張順貴身後的貝思甜!
“姐!”
羅安平看見貝思甜,心頭一鬆,莫大的委屈生了出來,好似找到了靠山一般,要不是平日裡貝思甜教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說不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哭出來了。
張順貴順着羅安平的視線回頭,便看到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寡婦,此刻面色猶如寒霜,一隻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還不鬆開你的髒手!”
她的聲音清冷冰涼,張順貴不知道怎麼的,心裡便跟着涼了起來,隨即肩膀上傳來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