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書芳是個離異的四十多歲女人,雖然軍婚受到保護,可她是主動和她男人離婚的,獨自將孩子撫養長大,看事情都很現實,所以背地裡也有人說她覺悟不高。
每次聽見這種流言,於書芳都冷笑,覺悟能讓她填飽肚子嗎?能讓她兒子填飽肚子嗎?能讓她兒子上學嗎?女人在社會上本就不易,更不要說離過婚還帶着一個孩子的女人。
所以像貝思甜這種所謂眼光長遠的,都是她討厭的,眼光長遠沒錯,可也要能過得下去才行。
那些抱着高覺悟高抱負卻連溫飽都保證不了的,真真是讓人可笑!
“自己能安穩下來纔是最重要的,什麼長遠目光,要是連眼下都過不下去了,還談什麼長遠目光!”於書芳嘴角帶着冷笑。
貝思甜這樣的年紀,最是看不清自己,也最是對社會抱有希望的時候,等到她受到社會上源源不斷的打擊之後,就會明白世界沒有那麼美好!
貝思甜可不願意和人爭論理想抱負這些東西,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於書芳,看的她差點惱羞成怒,纔開口說道:“您有很嚴重的病吧,爲什麼不去治一治?”
於書芳一怔,隨機大怒,拍桌子站起來,指着貝思甜說道:“小東西,你說誰有病,你纔有病!年紀不大,倒是挺會咒人!”
沈君平知道於書芳的性子,一個女人自己帶孩子,什麼難題都要面對,性子難免暴躁一些,他是沒想到貝思甜會這麼說,也沒想到於書芳突然暴怒。
忙站起來打圓場,“於姐於姐,別生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也是小貝,哪能這麼說話呢,還不跟於姐道個歉!”
齊秀慧被於書芳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捂着心臟,不知所措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說點好聽的話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貝思甜也沒想到於書芳性子這麼爆裂,不過她的情緒並沒有受到對方的影響,依然一副平淡如水的樣子。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您的病痛的確不方便讓人知道,可是若再不治療,會很嚴重的。”
沈君平看着貝思甜認真平靜的神情,清澈誠懇的目光,不僅疑惑地看向於書芳,“於姐,你要是身體真的不舒服,可不能瞞着啊,病這種東西最怕養。”
於書芳睜大了眼睛,臉色漲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她擡手指着貝思甜說不出話來,手指頭都打哆嗦,最後狠狠一甩胳膊,轉頭跑出了診室,出去的時候,眼淚都流出來了。
因爲這個時間大家都比較清閒,於書芳拍桌子的時候就有人出來聽熱鬧了,沒過多會就看到於書芳哭着跑出來,頓時大譁。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都知道是新來的小中醫把於姐給氣哭了,立刻便議論紛紛的。
沈君平呆滯地看着門口,這好端端的在怎麼就跑了?
“小貝,我說你……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沈君平也有些不高興了,要是貝思甜是故意的,那裝出那麼一副樣子,他這不成了幫兇了。
“人的一張臉上不僅可以反應出五臟六腑的狀態,也能看出很多其他的東西。”這是西醫看不出來的。
貝思甜心中微感詫異,婦科病這種事情若是放在上輩子,的確會遭到大部分人的牴觸,可是這裡應該不至於纔對,爲什麼於書芳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於書芳雖不能說病入膏肓,可是她的婦科病十分嚴重,再不好好治療,就會影響正常生活,這一點她自己應該很清楚纔對。
作爲一個醫生,居然諱疾忌醫!
沈君平嘆了口氣,轉身追了出去。
齊秀慧站起身來,望着門口半天,才嘆了口氣,看着貝思甜的目光又是無奈又是驚奇。
“小貝,你纔剛來,怎麼就去招惹老人,這樣真的很不明智啊。”她皺着眉頭,替貝思甜今後在衛生隊的工作環境而發愁。
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搞不好人際關係,不管是生活學習還是工作,不但會影響工作效率,還會影響心情和積極性,嚴重了遭到排擠,甚至最後連工作都不想要了。
貝思甜一來就得罪人,還把人氣哭氣跑了,這可真是太嚴重了,看在旁人眼裡,誰還願意和她說話交流。
於書芳儘管脾氣不好,可是在衛生隊還是很有聲望的,平日裡也是能幫就幫大家,從來不會推脫,很有人緣,貝思甜這一下就相當於得罪了很多人。
“這可怎麼辦啊……”齊秀慧看起來比貝思甜還要發愁。
貝思甜見狀好笑,“沒事的,再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該找醫生了,她現在是不是總是小腹疼?”
“你怎麼知道?”齊秀慧大感驚訝。
看到她如此神情,貝思甜搖頭,雖說術業有專攻,不過這種基本的症狀,作爲醫生,居然還有不知道的。
這一點貝思甜倒是冤枉她了,現在的醫生都是專門學一個科,在部隊根本也沒有婦科大夫,接觸的少,又不是相應的專業,自己也沒有那方面的毛病,不知道也再正常不過。
“呦呵,還有心思在這聊天呢,小中醫的本事倒是不小啊,這才正式上班第一天吧,就把我們於姐氣哭了,不想在這幹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貝思甜轉過頭去,看到一個二十七八的女醫生抱臂站在門口,嘴角帶着冷笑看着貝思甜。
貝思甜稍一回想,便想起這個人在辦公室中坐在於書芳的旁邊的桌子,看這樣子,應該是爲於書芳來打抱不平的。
“想不想在這幹,是你可以決定的?”貝思甜挑眉。
馬秀麗臉色一沉,“小丫頭別這麼牙尖嘴利的,於姐招你惹你了,你把人給氣跑了!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整個衛生隊都跟你沒完!”
貝思甜眉宇之間帶着一抹嘲諷,“先不說你是否可以代表整個衛生隊,既然你這麼關心你的於姐,不如去勸勸她,有病了該治就要治,拖着瞞着都不是辦法。”
馬秀麗神情一變,“你、你都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