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甜見他居然當着她的面制符,看來他是真的有急事求她了,她也沒着急問,他早晚還會再說的,到時候就聽一聽。
士兵凌晨的時候就脫離危險了,之所以會失血性休克,是因爲他巡查的地方太遠,還是深山,送來的晚,若是當時急救,早就沒事了。
這個士兵住進了衛生隊,白天進行了一番正式的檢查,這些貝思甜就不需要再操心了,她想找時間同魏仲薰聊一聊。
魏仲薰也很積極,應該說很着急,他第二天便以昨天那個士兵爲藉口將貝思甜叫到辦公室,然後端茶倒水,十分客氣。
“你昨天那是在制符?”貝思甜問道。
魏仲薰挑眉,不是制符是什麼?這話問的太奇怪了,虧她還是玄醫,雖然細節不同,但是大致都是相同的。
“是啊。”魏仲薰雖然奇怪,還是回答了。
貝思甜眸光微閃,是這裡的玄醫都這樣制符,還是隻有魏仲薰這樣?
她忽然想起之前杜凱博說過,魏仲薰明面上的水平僅次於魏家老爺子和陶懷林,她見過陶懷林制的藥,同魏仲薰的符粉差不多,如此一來,怕是這裡的制符手段都是這樣。
貝思甜昨天也想過,他們之所以借用這種類似媒介的東西,應該是精氣神無法支撐點靈成符的過程,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並不算是玄醫!
不過對於這種藉助旁物的手段,貝思甜也覺得是個辦法,能夠成爲玄醫的人還是屬於少數人,而精氣神差之一線的,卻有不少,用這種辦法,同樣可以治病救人,效果比一般的中藥西藥都強!
貝思甜笑了,每個行業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盡的。
她又問了幾句關於那媒介的事情,魏仲薰說那叫符媒,專門用來制符的,每種不同的符媒,製出的玄符也是不同的。
貝思甜沒理會魏仲薰古怪的神色,她瞭解之後發現這種制符方法受限制很多,這種符媒是用一種特質的布,像是油布卻又不全是,比較厚重,可以長久使用,所以根據不同的病證,需要不同的符媒。
可如果你並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麼病,就不知道帶哪幾種符媒,總不能都帶着吧,這就是最大的限制。
而且用火柴點燃玄符這樣的做法,貝思甜也是第一次看到,點靈成符本身就是一個完全的成符過程,怪不得她見到的陶懷林以及魏仲薰的符粉都顯得有些粗糙。
這種細微的變化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就像真假人民幣,在銀行現金區的工作人員一摸就能摸出來,更有甚至年頭長的老員工,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於真幣,玄醫對符粉的感覺也是如此。
魏仲薰見貝思甜沉思,他生生忍住問貝思甜是如何制符的,若非她的水平確實比他高,他都要認爲貝思甜不是玄醫了,畢竟這種基礎問題,只要是這行裡的,都會懂。
貝思甜對制符瞭解了大概,便不再多問,一旁魏仲薰早就等着了,見狀忙說道:“貝大夫,是這樣的,我父親病重,我們已經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治好我父親,眼看着他一天天憔悴衰弱下去,恐怕連一兩年的壽命都沒有了!”
“你們可是玄醫世家,你們都治不好的病,爲什麼就確定我能治好?”貝思甜奇怪地問道。
魏仲薰的樣子可不像是試試看,而是有很大把握她能治好。
魏仲薰臉色微微凝重,“因爲我父親的情況和周將軍大同小異,你能治好周將軍,我父親也就有很大的希望!”
“壞水?”貝思甜微微蹙眉。
魏仲薰點點頭,“沒錯,我們家族原本是不打算參與到這種爭鬥中去的,可是我父親還是糟了無妄之災。”
貝思甜看着魏仲薰,知道他沒說實話,什麼無妄之災,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無妄之災。
魏仲薰見此苦笑,“我爺爺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其實我覺得這其中肯定也有隱情,但是他不告訴我,不讓我參與,所以我想,家裡的態度應該是明哲保身。”
見魏仲薰如此說,貝思甜倒是信了幾分,對於魏家的做法她無法苟同,卻也沒頒發反駁。
就連她一開始都不願意參與到這種爭鬥中去,這和她孤身一人也有關係,可魏家是個大家族,若是和左派聯合起來,在有軍部的幫助,未必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你應該明白,我不太願意現在就參與到其中去。”貝思甜說道。
她是一個人,勢單力薄,而且身後還有羅家和田家,只要她捲入這場紛爭,最先倒黴的就是她身後的人。
魏仲薰忙舉手發誓,“我們會給你保密的,絕對保密,魏家的保密措施很到位,相比起你治療周將軍,魏家的保密更安全一些。”
貝思甜嘆了口氣,說道:“你讓我考慮考慮吧。”
魏仲薰原也沒指望她立刻答應,沒有當即回絕他就先鬆了口氣。
“對了,你們家族有會點靈成符的人嗎?”貝思甜忽然問道。
魏仲薰頓時搖頭失笑,“點靈成符?那是玄醫的最高境界,現在扒一扒國內現有的玄醫,都不可能找出一個點靈成符的人,估計已經有兩三百年了吧,也沒再出現過這樣的高手了。”
貝思甜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點靈成符是玄醫的最高境界?
在這個世界玄醫已經墮落成這個樣子了嗎?
魏仲薰花風一轉,“其實,其實我偷偷聽見爺爺說過,那些玄醫當中似乎出了一個點靈成符的高手,雖然是傳言,但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容不得人不信,也正是因爲這樣,魏家纔會明哲保身。”
他坦然地說出這一點,也是不希望坑貝思甜。
貝思甜出神之後,看向魏仲薰,之前的那些芥蒂消失了一些,她笑道:“我明白了,等我想想吧。”
她離開魏仲薰的辦公室,向着診室走去,她現在只是一個人,身後還有很多她在乎的人,她是真心不敢去冒險。
她想起吳嶽凱的話,難道就這麼躲躲藏藏一輩子嗎?
貝思甜可不是這種性格,所以她覺得,應該想想其他的道路走一走,總比現在如此被動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