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楊五郎想和貝思甜說說,羅安國自然是能理解的,同樣是大夫,楊五郎沒做到的,他家小甜兒做到了,這指定是要好好請教一番了。
羅安國臉上樂呵呵的,心裡卻大樂。
“小甜兒放羊去了,等她回來的。”
“行,行,我等着。”楊五郎道。
今天要是不把這件事問清楚了,回去他都睡不着覺。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對於楊五郎來說有些漫長,雖然和羅安國聊着天,他的心思卻全在大門口那邊,希望能聽見響動,盼着貝思甜趕緊回來。
在焦急的等待當中,貝思甜趕着羊羣回來了。
楊五郎忙迎了出去,來到外屋,貝思甜也正好進來,一睜眼便看見她從草筐裡拿出三條草蛇,頓時嚇了一跳。
雖然在農村經常能夠看見蛇,但是乍一看見,也會嚇一跳。
看着貝思甜嫺熟地捏着草蛇,暗道這姑娘看着嬌嬌弱弱的,可真是彪悍!
“楊叔來了,你先坐,我把蛇簡單處理一下。”貝思甜道。
蛇最大的好東西自然是蛇膽了,以前在野外他們師徒二人總要弄些蛇膽補一補的。
現在抓蛇是爲了給羅安平補。
很快見蛇處理一下,貝思甜洗手進屋了,她知道楊五郎來了看見羅安平定然是要吃驚的,不過早晚她也是要給自己正名的,所以她也沒打算瞞着。
楊五郎問的自然是貝思甜怎麼治好羅安平的,貝思甜隱去玄符,將大致的理論說了出來,促進血液循環和骨痂自然也告訴了他。
只不過符水說成了祖傳的藥湯子,這樣楊五郎在這方面也就不好刨根問底了。
楊五郎聽着貝思甜侃侃而談,說的不但沒有一點問題,他反而感覺到受益匪淺。
促進血液循環和骨痂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一般的情況下骨折了就給正了骨就完了,只有大醫院那種住院的,纔會這麼細緻全面。
和貝思甜預料的一樣,楊五郎一聽是祖傳的藥湯子,雖然心裡癢癢,卻也不好繼續問。
問清楚了,楊五郎看貝思甜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她居然真的會治病,而且單從這方面,比他這個半道出家的還要專業很多!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會治病呢?”楊五郎不由問道。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沒有不透風的牆,誰家有點什麼事能不知道?貝思甜懂醫這件事,楊五郎敢保證,出了這個門,一個知道的人都沒有!
“你就想還能因爲啥?還不是因爲杜扒皮!”秦氏拉下臉來說道。
她家小甜兒這麼優秀,就生生讓杜扒皮給耽誤了!
貝思甜笑着不說話,有現成的理由,也省的她圓了。
楊五郎看她不說話,只以爲她默認了,杜春梅那個人是什麼樣誰都知道,搞不好是貝老爹偷着教給閨女的!
楊五郎在心裡也主動幫着貝思甜圓上了。
又聊了幾句,看已經到了做飯時間,楊五郎就走了。
羅安平將腿放平,看着桌上的四個雞蛋笑了,現在他又可以吃雞蛋了。
晚飯依然很豐盛,因爲交代了霸王張家的事情,所以貝思甜便帶回了兩條羊腿,接連幾天他們都頓了羊骨湯喝,這對羅安平有好處,對於其他人也有好處。
貝思甜又在羊骨湯中放入了以何首烏和黑枸杞爲主,再加上另外幾味中性草藥調劑而做成的藥膳,連喝了幾天,都覺得底氣足了。
貝思甜這一段時間消耗的精神力不但迅速恢復着,而且正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飯桌上,秦氏邊吃邊道:“這麼吃下去,我都快上火了,趕明弄點菊花泡水喝。”
“弄點也好。”貝思甜道。
“可不是,以前啊我老喝菊花水,從來不上火,也加上那時候吃食沒有現在這麼好,那時候還老是心悸,就吃甘草泡菊花……”
貝思甜聽見秦氏說的話,心裡一動,停下筷子問道:“甘草和菊花?”
“對啊,吃甘草不是能治心悸嗎,連楊五郎也這麼說。”秦氏說道。
“那時候一天吃多少甘草,喝多少菊花茶?”貝思甜又問。
“天天當飯吃,甘草那東西也不值錢,外邊多的是,又能治心悸,那還不多吃點!平時喝水就喝菊花水,那樣不是去火嗎!”
貝思甜看着秦氏,問道:“娘,是誰告訴你這法子的?”
一旁羅安國察覺到貝思甜似乎感覺到什麼,擡起頭來看着她。
“秦紅梅,那時候她還不像現在這樣,不過也挺討人厭的。”秦氏道。
貝思甜眸光微冷。
“咋了啊小甜兒?”羅安國看出不對,問道。
貝思甜微微沉吟,覺得還是告訴他們比較好,於是說道:“什麼東西吃多了都是有反作用的,中草藥也是這樣,甘草和菊花也算是中草藥,吃過量的話,對人是有副作用的。”
“什麼副作用?”秦氏眉心的‘川’字又出現了。
“甘草每天服用超過四兩就會容易出現一些毒副作用,比較突出的是雙眼視力喪失。”貝思甜看着秦氏,又道:“而菊花如果飲用過量,會致使眼睛發癢,眼上結膜會發病,就像平安這一次感染一樣,叫做炎症。”
炎症這個詞還是貝思甜來到這邊聽見楊五郎說才知道的。
秦氏一聽便停住了筷子,她記得眼瞎之前有好長一段時間眼睛都特別的癢癢,她一直以爲是幹活累的!
“可是我問過楊五郎,他說吃甘草的確可以治心悸,菊花也可以去火!”
“的確可以,但是楊叔應該不知道你每天會吃那麼多!”
秦氏有些呆滯,“我之所以吃那麼多,是因爲秦紅梅說,要想見效就得多吃,最好當飯吃……是、是她!”
是秦紅梅害的秦氏眼瞎,這一點毋庸置疑!
羅安國‘啪’就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我去找她!”
貝思甜說道:“爸,先彆着急,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再去,秦紅梅肯定是不會認賬的,娘知道秦紅梅爲什麼這樣做嗎?”
秦氏搖搖頭,她若是知道,當初就不會沒有一點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