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幫幫我家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金麗霞生生擠出幾滴眼淚,哀求地說道。
同時心裡也有些惱火,這個公公怕不是故意的吧,在她家白吃白住的時候毫無作爲,剛被趕出去就東山再起!
儘管知道公公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是如今跪在這裡求人,心裡不免有些怨憤。
姜鳴忠嘆了口氣,知道原因之後,他更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這時候外邊大門處有人敲門,站在廊道上一直不敢說話的姜新忙跑下臺階穿過院子去開門了。
打開門,外邊站着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
“您好,我們是272空軍附屬醫院的,請問姜大夫在家嗎?”其中一個男人客氣地問道。
姜新點點頭,轉頭說道:“義父,是272空軍附屬醫院的人。”
聽到‘義父’這個稱呼,姜飛猛地回過頭來看向姜新,眼底帶着狐疑之色。
姜鳴忠微感意外,“進來吧。”
姜新忙請他們進來。
姜飛和金麗霞一聽,不用姜鳴忠說什麼,忙自己站起身來,可不能讓外人看到,多丟臉。
對此姜鳴忠不發表任何意見。
一行人進來之後,爲首的軍人是個少校軍銜,他客氣地對姜鳴忠說道:“您就是姜老吧,因爲病人情況有變,我們院長希望您能儘快去會診,還望您能移駕!”
這個是姜鳴忠接的協會任務,272醫院知道接任務的是個老大夫,還是厲害的老大夫,早就盼着他能夠前去,沒想到會診時間還沒到,病人的病情就發生了變化,不得已只能提前請姜鳴忠前去。
姜鳴忠一聽當即點頭,“我就這就跟你們去,姜新,去拿我的東西。”
“好嘞!”姜新忙小跑着進了屋,去拿東西去了。
姜新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妥當,站到了姜鳴忠身旁。
姜鳴忠走到門口,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到姜飛一臉渴望地看着他,說道:“回去吧,你父親已經死了,死在日新公園的那條大河中了。”
姜飛聞言一怔,驀然想起那段時間總聽人說有個老人跳河了,當時他也曾想過,不過不敢想太深,現在姜鳴忠的這句話,讓他心底發顫,臉也跟着白起來。
金麗霞卻根本沒往心裡去,所以姜鳴忠的話她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過去了,如今她只知道姜鳴忠這是不肯和他們回去,頓時氣得不行。
“爸,你也太絕情了,這可是你親兒子,你放着親兒子不管,卻去管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他看中的能是您這個人嗎,他看中的是您現在的身份地位!”
姜新聽後,臉上頓時漲的通紅,這是氣的,但是長期的懦弱讓他不太敢正面對上氣勢沖沖的金麗霞,咬緊了牙關死死瞪着她。
姜飛也反應過來,尤其是想到剛纔那句‘義父’,便讓他有種被人搶了東西的感覺。
“爸,我纔是您親兒子,將來只有我纔會給您養老,您可要想清楚了!”
“是啊爸,您不要您親兒子了,現在卻帶着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閒人,你真的這麼絕情冷心嗎!”金麗霞惱火地說道。
她父親這次的考覈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現在不過是要姜鳴忠一句話的事,他卻是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了。
姜新覺得很生氣,一向不敢多說話的他這時候說道:“我義父要去會診了,你們請離開吧!”
興許就是這句話,讓姜飛徹底火了,他上前兩步,指着姜新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撿來的野種,也配叫我爸義父!”
姜鳴忠橫跨一步攔在姜新面前,這孩子一向打都不還手,他擔心吃了虧。
看到父親這個舉動,姜飛覺得很受傷,到底誰纔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這是老的分不清了嗎!
“你先上車。”姜鳴忠對姜新說道。
姜新頹喪地低下頭,拿着姜鳴忠的東西上車了。
幾個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來請人居然碰到家裡鬧矛盾,他們都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他們也有些疑惑,看樣子這個姜飛應該是姜老的兒子,怎麼會如此冷淡。
姜鳴忠也有些頭疼,讓外人看到這些怎麼都覺得難看,但是二人再次糾纏,他又能怎麼樣。
“你們把我轟出來的時候,咱們的情誼就斷了,是姜新把我從河裡撈上來的,若是沒有姜新,我早就是一具浮腫的屍體,即便沒有跳河,我身無分人,連個落腳的地點都沒有,也只有餓死一條路,現在你們求我回去,只爲了給你們幫忙?”
姜鳴忠覺得這些事情還是讓他知道好,或許他知道,只是沒往心裡去,或者往往深裡想,現在他說出來了,總要想想的。
將他趕出來,無疑是置他於死地。
姜飛原本還只是懷疑,現在聽到這裡,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原來跳河的那個人,真的是他的父親!
金麗霞也閉上了嘴,臉上頗有些難看,擡眼看了那幾個軍人一眼,見他們投過來的眼神都帶着鄙視和厭惡,頓時無地自容起來。
姜鳴忠等人站在門口,姜飛二人也不好再在院子裡逗留,跟着走了出去,姜飛腳下虛浮,心裡無數遍想着當時要是父親就這麼死了,他會怎麼辦。
金麗霞眼看着姜鳴忠上了車,心裡急的不行,現在要是攔不下來,可就真的攔不下來了。
金麗霞覺得公公出門有人接送,而且還是軍人就特別有氣派,但現在這氣派她沾不上光,讓她尤爲着急。
“姜飛,還不快去求你爸!”金麗霞捅了捅姜飛的腰,低聲說道。
姜飛神情怔怔的,根本沒理會金麗霞,金麗霞頓時瞪眼,再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姜鳴忠坐上車揚長而去。
姜鳴忠走了,姜飛身體晃了晃,仍舊沒理會金麗霞,轉身就走,卻不知道方向哪裡。
坐上車的姜鳴忠心裡也不舒服,一直沉默着,到了下車的時候,長舒口氣,重新振奮起來。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能護的已經護了,能管的也管了,今後他也不想再爲姜飛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