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百鳥朝鳳’的雙面繡讓他們的好奇心達到一個頂點,那麼現在出現的這個雙面三異繡,則讓衆人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就看到那副作品,而不是等到後天的展覽上!
可是她們都清楚,今晚終審組最後一輪審完之後,所有作品就都被封箱拉到展廳了。
……
張寶麗現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報紙看新聞,不過因爲這邊比較偏僻,時常停電,而且一停就是一天,她這臺黑白電視有和沒有基本沒分別。
這天張寶麗準時守在了報亭邊上,轉眼看到賙濟人的身影,因爲貝思甜的關係,二人也算是有個照面,見了面還能不打個招呼!
“周先生,來買報紙啊?”張寶麗客氣地說道。
雖然都是在東區的地界上,但是東區也是分地段的,像是濟世藥房所在的地段是最好的地段,寶娘繡坊雖然不是最差的,卻也在中等往後。
“嗯。”賙濟人神情淡淡的,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張寶麗見他態度冷漠疏離,也不會自討沒趣的熱臉貼冷屁股,不再多說,見到新報紙來了,忙買了一份。
她買完便開始唰唰地翻報紙,這個舉動報刊亭老闆已經見怪不怪,倒是賙濟人側目看了兩眼。
張寶麗翻到一頁忽然停頓下來,突然將那頁報紙拉到眼前,睜大了眼睛看着。
“小甜兒……小甜兒真的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張寶麗拿着報紙的手都在抖動。
買完報紙已經準備離開的賙濟人聽到熟悉的名字,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問道:“什麼成功了?”
張寶麗被巨大的喜悅所籠罩,她急需要一個可以和她分享這份喜悅的人,即便是路人甲也行,所以她哪裡還記得剛纔賙濟人冷漠的態度,更加沒有注意到他忽然轉變的態度。
“是貝思甜!她的作品參加了上海繡品展覽,居然轟動了整個展覽!你看你看!”張寶麗拿着報紙,指着版塊說道。
這報紙是人民每日報,能夠爲此單獨列出一版,已經算的上是重視了。
賙濟人被那上邊的內容吸引,忘記了手中也有一份報紙,拿過來仔細看。
雙面三異繡!
賙濟人對這方面完全不懂,不過看報紙上介紹的樣子,應該是非常不容易掌握的一種繡法。
介紹旁邊還附有一張黑白的兩張小圖,上邊是兩扇屏風,不,應該說是一扇,上邊那個圖上是一條相盤的龍,下邊那一副則是展翅的鳳。
“這是貝姑娘繡的?”賙濟人又在確認地問了一遍。
“當然了,那上邊不是寫着名字呢嗎!”張寶麗又是驕傲有事自豪地說道。
“貝姑娘今天會來嗎?”賙濟人再問。
“今天不會,估計過兩天,這個好消息我都等不及要告訴她了!”張寶麗情緒十分高漲。
賙濟人將報紙還給她,道:“如果貝姑娘來了,還請告知我一聲,我想當面向她道賀。”
“哈哈哈,我先替小甜兒謝謝你了,到時候她來了一定告訴你!”張寶麗笑道。
待張寶麗拿着報紙離開以後,賙濟人這才轉身離去,一路上他低垂眼瞼,微微蹙眉深思。
這種完全無法確定的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貝思甜,於他來說,是一個神秘又奇特的女孩子。
張寶麗回到繡坊,便看到張子全正在等她,她忙快走幾步進了廳。
“你跑去哪了,我這有了消息馬上就跑過來了,結果都沒看到你影子!”張子全雖然是抱怨,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叔,我去報刊亭了,看看,小甜兒上報紙了!”張寶麗拿着報紙揮了揮。
“這還用說!我跟你說啊,咱們寶娘繡坊的人當時有五個人在場,當時全都以爲是他們提交的百鳥朝鳳能夠得到一衆好評,甚至他們是衝着頭籌去的,結果沒想到,所有人都在圍着那副‘鳳舞龍盤’在評論討論!”
張子全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不誇張地說,小甜兒那副繡品一展示出來,幾乎壓住了展覽廳中所有的作品!頭籌肯定沒問題了!”
他說的帶勁,張寶麗聽的也帶勁!
“五叔他們那一支的人有三個都在,看見這個情況,臉都綠了,不過聽說在看見小甜兒的作品以後,也不得不歎服!”張子全越說越興奮。
五叔就是張寶霞那一支。
“真是活該,這下看張寶霞還嘚瑟,如果讓上邊的人知道貝思甜是被張寶霞給封殺的,上邊估計也不會姑息張寶霞的。”張寶麗氣憤道。
“這件事要看小甜兒,看看她打算怎麼做,咱們別給她拿主意,到時候適得其反。”張子全現在很是信服貝思甜,她不但有本事有膽識,還有計謀,相信後邊的事情,貝思甜已經有了安排。
張寶麗當然知道是這個道理,現在只等着貝思甜過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寶娘繡坊總店設在北京,因爲張家上邊就是北京當地的,是個老北京。
現在總店那邊也炸開了鍋,上海繡品展覽突然驚現雙面三異繡的事情在業內已經傳開了,而這個人居然不是任何一家繡坊的!
現在各個繡坊都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尋找這個人,打算使盡渾身解數拉進自己麾下。
各路人馬都是牟足了勁,畢竟這個人一舉成名,轟動業內,只能拉攏,想要利用一些其他的負面手段是不行的,那樣只會往別人懷抱裡推。
寶娘繡坊作爲業內的領頭羊,自然也不甘落後,老五這一支幾乎傾盡全力,因爲人是青州鎮的,他們自然第一個便想到了那邊的分店,看能不能找到人。
而另外一支,也就是張寶麗這一支,排行第九的,也有些坐不住了,雖然之前有過協商,貝思甜只會被他們拉攏過來,但是那時候他們還並不是很在意,根本沒想到她的一副繡品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而張寶霞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擰在了一起,“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
畢竟這個年代叫思甜的人可不少,雖然貝姓少……
她心裡抱着萬一的可能性,再一次動身去了青州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