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一顆包菜,一把青菜可以嘛。”沒有冰箱,菜放不住。
“這點菜,才幾個錢……”送不想送,但是真收錢,地上這一大把青菜也就幾分錢的事。
“我穩定買,長期買,兩三天找你拿一次菜,你要是不夠,去收來賣給我我也要,這樣行不。”要不然這嫂子的自留地,估計也供應不了自己多久。
“那,那成吧,這些菜給你,你再割走一個包菜,算,算你一毛錢吧。”外面買可能要貴上一半,可這是自己種啊,幾分錢的種子灑下去,長起來一大片。
多了她也不好意思收。
“什麼???一毛錢?”谷滿滿詫異。
饒是自己從房間的日曆上看到過,如今是八零年,物價和後世肯定不一樣,谷滿滿也被這物價給震驚得不行。
要知道,前世南方市場上,這麼一個包菜,怎麼也要三塊吧,那有機超市更是翻倍。
一毛錢……
她出生開始就沒用過一毛錢。
這價格低廉得大團結像是鉅額。
“是,太貴了麼。”
“不不不,你這個價格,我接受的。”
“行吧,不過你這錢太大,找不了,你回去拿一毛來,每次買再給錢好了。”婦女用“你不會一毛錢都不給我吧”的眼神看着谷滿滿。
手裡拿着菜,就是不交給她。
額,看來,人品堪憂是個麻煩事。
谷滿滿打道回府,翻找出一毛。
給了錢,對方臉色和緩了些。
因此,谷滿滿問起雞蛋和雞的時候,她又立馬接茬:“我家有七八個雞蛋,可以勻給你,雞……也賣你一隻吧。”
早兩年就有自由市場了,這又是個偏僻的山腳,她們私底下互通有無,倒也無傷大雅。
於是谷滿滿用三塊錢得了八個雞蛋,一隻雞。
雞偏肥,兩塊錢一隻,雞蛋八個一元錢。
人家還送了點蒜苗什麼的,估計以爲她要吃炒雞。
送走這位叫翠萍的大姐,谷滿滿摸摸肚子,開始殺雞、燒水。
抹雞脖子放血這種事,她玄術剛起步的時候幹過不少,因此格外乾脆利落,畫面堪稱黑暗藝術。
有了材料,她下一頓就“享受”了。
這時候的雞說是肥,拔了毛放了血摘了不能吃的內臟,兩斤多。
沒冰箱,一頓吃不了的部位,只能先焯水保存。
看到被扯下來的雞皮,谷滿滿本來想丟的,想想這年代這麼幹遭天譴啊,乾脆煎出油,將內臟切片、混合雞脖子雞爪的,炒了一碗辣味的下酒菜。
本來想送給翠萍嫂子換個好感度,沒想到沈執回來了。
看到谷滿滿在院門口蹲着,面色平淡站定:“那頭野豬換了五十塊。”
說着遞過來五張大團結。
“好好,謝謝你送回來。”谷滿滿拿了錢,聽到咕咕~一聲。
咦?
這人不是從食堂回來,沒吃飯?
不是吧,爲了快點把錢送到她手裡?
真是剛直不阿到境界了,連對討厭的人,也能做到這個地步。
“啊進來進來,正好今天我買了只雞。”她趕緊招呼人進門,下了面,又端了那碗下酒菜出來:“將就吃點。”
沈執默不作聲看了谷滿滿一眼,又看看雞雜麪,只猶豫了兩秒,就拿筷子吃了起來。
估計真餓了,速度挺快,就是這人吃飯都吃出一種張力,老天爺對好看的人還真是優待啊。
沈執吃完就得走了,他本來一個月也鮮少在谷滿滿睡覺前回家,今天也是爲了送野豬的錢。
記憶中,兩人也沒睡過,谷滿滿是有原因也不敢用強,沈執是被迫娶親更無那個意思。
谷滿滿卻得和他好好處,畢竟自己還要時間對身體和靈力修修補補。
她在這裡沒房沒車沒存款的,姑且先當這位是房東吧。
哦對了,他還會給生活費,那還多了一層金主爸爸濾鏡。
“慢走,歡迎下次再~回來。”谷滿滿將人送到門邊,放鬆之下,差點脫口而出歡迎下次再來。
沈執嗯了一聲,隨後補了一句:“最近上頭有人下來檢查,希望你消停點,你家裡的事,我過幾天會想辦法湊錢給你的。”
“好的一定做到。”谷滿滿就差行個軍禮了。
沈執看她這麼老實,似乎有點不信,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看了谷滿滿幾秒,才轉身離開。
看着沈執一步步離開,谷滿滿呼出一口氣,回去又打坐了一個小時。
距離家屬院十幾分鍾路程的筒子樓,忽然爆發了一聲尖銳的吼叫,響徹雲霄——
與此同時,谷滿滿院門外,窸窣的響動,顯得微不足道。
門後,一道虛影出現,從地上的影子看,它手腳極爲修長,身體卻和麻桿有的一比,完全不是正常人類的比例。
它揹負了一個小布包,靠近谷滿滿的房門後,小布包猛然跌下,黑影潮水般褪去,眨眼間化爲虛無,地上只是多了一小簇紙灰。
谷滿滿開了門,表情並無驚訝。
她將小布包撿起來,進屋一一拆開拿出。
第一個物什便是銀色手鐲,白天見到的那個,谷滿滿親奶奶給的遺物。
隨後是一個枕巾,谷滿滿的,有一次曬出去沒找回來。
幾張沒用完的票證下,是一雙藍色襪子,男款,谷滿滿猜想,大概是沈執的。
因爲,她今日用的術法,便是驅使傀儡去尋找帶有谷滿滿氣息的財物,所以帶回來的東西一定是這個家出去的,不是自己,那就是沈執。
咦~
這春梅什麼癖好。
將東西都收好,谷滿滿才睡了幾個小時,就到天亮了。
她是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鬧醒的,門外不知道是聚集了幾百只鴨子,嘎嘎吱吱的叫了個不停。
谷滿滿翻身想忽略,可太吵了,還有拍門聲,她重新入睡無果,嘖了一聲,暴躁翻身下地。
套上外套,谷滿滿踩着老BJ布鞋到了院門,外面是哭聲和叫罵聲。
哭的人嗓子都啞了,還在嚎。
其餘人嘴巴也沒停:
這個說“怎麼這樣啊那胖子,竟然還半夜上人家家裡偷了,這種毒瘤爲什麼還留在家屬院,直接送去坐牢算了。”
那個分析“真是想不通,沈專員爲什麼還不把這媳婦送回老家去,留在這裡霍霍人。”
最醒目的就是哭的人,一聽就知道是昨天那個春梅。
“艹。”有完沒完,昨天五鬼運財沒把她叫夠是吧,谷滿滿煩躁的擼了一把頭髮,拆了門栓打開門,隨後舉着門栓直接一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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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恨不能把她門擠破的女人們一下就退出去好幾步。
那個春梅更是直接嚇得坐在地上。
谷滿滿站在門邊,一把門栓被她舉出絕世大寶劍的既視感。
她用大—門栓指着衆人:“你們幹嘛,一個兩個的沒事幹是不是?”
別惹一個睡眠不夠還正在減肥的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