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統出聲制止,還是晚了一步,左瓊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攸的一下就鑽進了門裡。
“左瓊!”左清河急呼一聲,可門內除了化不開的黑暗還是黑暗。
他跺跺腳一咬牙,也跟了進去,林統皺着眉頭,嘆了口氣,按手中羅盤所示,此門正是凶門,進入的人恐怕永遠都出不來了。
其它人見林統表情複雜,心下也都猜出幾分。
疤瘌臉更是連連乍舌,“嘖嘖嘖,可惜可惜!”
“繼續走!”本手指向前一指。
林統嘆了口氣,繼續繞着圍牆前行,最後在西北方發現一道小門,與齊沖和胡老三進入的門一樣,這門小的僅容一人通過,卻是幾道門中唯一的吉門。
“從這裡進吧!”林統說完打頭鑽進門中,其它人雖有猶豫也跟着魚貫進入。
“這門真特麼小!”不斷有個頭高大的人報怨。
“哥們你先進吧!”疤瘌臉瞅着身旁那個高大的司機。
司機瞪他一眼,將自己蜷縮起來鑽入門裡。
疤瘌臉個頭較小,人也瘦,此刻他倒是感受到了個頭的優越性。
就在這波人進去後不久,孟鋼的人和顧憂賀朋鋼幾乎同時到了沙坡頂上,一路追來顧憂和賀朋鋼並沒見到張志宏的影子,心裡已經是焦急萬分。
“二位,這麼好的興致是打算進去嗎?”孟鋼嘴角勾着一抹討厭的笑容靠了過來。
“你們不也準備進去嗎?”顧憂冷冷的說。
“不不不!”孟鋼搖了搖頭,“我們只在這裡看着就好!”
顧憂白了他一眼,他倒是會算計,想在外面撿現成的!
“我們下去!”顧憂看向賀朋鋼,賀朋鋼點點頭,牽起顧憂的手,兩人頭也不回的從沙坡上滑了下去。
孟鋼看着兩人的背景勾脣一笑,這一次不論先上來的是誰,他只要在這裡等着就好了!
他戴上夜視鏡,向下方如同鬼窟的小鎮望去,一片死寂,片刻間顧憂和賀朋鋼的身影就混入林立的乾屍中,再尋不見。
“都給我盯好了,有人從下面出來,馬上報告!”孟鋼說完扭頭回到車上,這個地方最爲安全,沒有螞蟻,風暴如果再次到來完全可以第一時間逃出去。
如果真有那麼一兩個僥倖從下邊生還的人,也可以第一時間把他們抓起來。
顧憂和賀朋鋼兩人一進入鎮子,就尋着上次的記憶找到了位於東邊的門,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開在這裡的門寬大了不少。
“是這裡嗎?”顧憂有些疑惑的四下張望。
她記得身邊的乾屍,幾經確實,確實沒錯。
“應該是這裡,位置沒錯,你看那具乾屍,我記得清楚,上次我還仔細的過去看過。”賀朋鋼伸手一指旁邊一具穿着六七十年代綠色軍裝的乾屍就立在那裡。
乾屍的身上還揹着個鐵皮水壺,與上次見到時一般無二。
“那就從這裡進去!”兩人交換了下眼神,賀朋鋼緊緊握着顧憂的手,一同走進黑洞洞的門洞。
與上次一樣,裡面是長長的青石鋪成的路。
“咱倆一人一邊摸着牆走!”賀朋鋼說。
顧憂點點頭,不捨的鬆開賀朋鋼的手,兩人一人一邊摸着牆壁前行。
胡老三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是無盡的石板路,年紀最輕的漢子一屁股坐下發起牢騷,“不走了,走不動了!這鬼地方,我看根本就走不出去!”
大光頭看了看胡老三,試探着問到,“要不咱們再歇一會?”
胡老三也走的累了,腳底板子走的生疼,他點點頭,“歇會,抽顆煙喝點水。咱們不能叫這鬼地方把體力耗光了!”
一行人疲憊的挨着牆根坐下,掏出香菸點上,七個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老卡,你咋一句話都不說?”胡老三瞅着坐在人中間一個敦實的漢子說到。
這人正是兒子得了白血病的那個漢子,他從進到這裡邊來就是一個表情,一句話也不說,胡老三讓走就走,讓停就停,似乎生與死對他來說完全沒什麼意義。
“說啥?”老卡猛吸了一口煙,“到這來就別想着生死,就那麼回事,能活着出去,就花點賣命錢,出不去,家裡人花錢,也算沒白活一回。”
胡老三噴出一口煙霧,沉默了,他們這裡的人,說白了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一輩子吃喝嫖賭,光顧着自個快活。
“是啊,”大光頭長長的出了口氣,仰頭看着天空,“我都不記得多長時間沒見過我爹我娘了,哼!”他底頭嗤笑一聲,眼裡蘊上淚光,“他們怕是都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兒子了吧!”
胡老三咬了咬後槽牙,也低下頭來,他又何嘗不是,兩年多沒看過老爹老媽了,就連他們現在是啥模樣,他都說不上來。
“哼!”又有人輕笑一聲,“咱們這些人吶!死了不冤!”
幾個人全都沉默下來,靜靜的抽着煙,火光在眼前一閃一閃,像他們已經忘卻了許久的事情。
親情,愛情,友情,一一在腦海中閃現,那些被他們拋卻在腦後很多年,覺得是對自己的束負的東西,此刻卻在心中沉澱。
“媽的,要是老子這回能出去,我就好好做個人,伺候伺候老爹老媽!”一個漢子扔掉菸頭,嘀咕到。
胡老三將手中的菸頭狠狠捻滅,如果他能活着出去,還清欠下的高利貸,他會去看看離他而去多年的前妻,那個被他傷的體無完膚的女人,此刻他覺得欠她一句對不起。
大光頭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小聲抽泣起來,情緒無聲的傳染到每個人身上,一夥人全都爲自己的不堪掉下了眼淚。
“我們還能活着出去嗎?”不知誰小聲問了一句。
這話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每個人心上,
胡老三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淚,“能,咱肯定能出去!我就不信咱們七個漢子走不出這屁大點的地方,不行搭人牆從牆上爬出去!”
爬出去!大光頭看着高高的圍牆,眼底又聚起光亮,擡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翻身爬起,“對啊,咱們搭人牆,總能爬得上去!”
胡老三走到對面的牆前站好,他們最高的一米八多,最矮的也有一米七幾,這三米來高的牆要想爬出去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