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點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顧連喜,片刻間,顧連喜的額頭上起了層霧氣,顧憂幾下就將其它的針全撥了下來。
針一撥下來,顧連喜就是一聲痛苦的嚎叫,接着就不停的掙扎起來,但張志宏就是按着那隻拳頭不鬆。
也奇怪了,顧連喜像被定住一般。愣是掙扎不起來。
“朋鋼,炕里加柴!”張志宏大喊一聲。
外頭的賀朋鋼拼命的住炕洞裡添柴,火光都映紅了他的臉。
顧憂似是已經聞到炕被被烤焦的味道,顧連喜的身上也開始不斷的冒出細細的汗珠子,不一會身下的褥子就溼出了一個人形。
張志宏看顧連喜已經是大汗淋漓,猛的一下放開了按在中腕穴上的手。兩手齊上抵住顧連喜乳根穴,兩手向內滑向膻中穴,聚集在中腕穴的黑氣跟着張志宏的兩隻手在移動,
漸漸向上一個穴位一個穴位的推行,最後到了咽喉處,顧連喜掙扎的更加的厲害,顧憂和孫赤腳一看趕緊上去幫着按住顧連喜手腳,
張志宏深吸一口氣,手指改拳猛的在顧連喜的喉頭處擊了一拳。
就聽噗的一聲,一大口黑色粘稠的東西從顧連喜的嘴裡噴了出來。
這口東西一吐出來,顧連喜渾身明顯鬆了下去,張志宏也鬆了口氣。
“差不多了,等半個時辰,再這樣來一回,再逼出體內剩餘的溼氣就行了!”
顧憂一看顧連喜臉色明顯的好了許多,心裡也真是鬆了口氣。半個時辰後,張志宏如法炮製,又弄了一回,這一次顧連喜又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東西。
接下來,張志宏讓顧憂找來一個瓷勺,順着經脈像刮痧一般的在顧連喜的身上刮。
愣是從他身上刮出了黑色的汗來。
幾個人一直忙到天快亮了,張志宏從顧連喜的身上刮出透明的汗來,這才停了手。
“朋鋼熱水!”張志宏喊了一聲,賀朋鋼馬上拎了一大暖壺的開水過來,
“拿個盆來,把水涼溫給他灌下去,今天晚上再刮一回應該就差不多了。”張志宏從炕上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汗,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被汗給溼透了,整個人累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再不想起來。
“朋鋼,多燒點水,一會叫志宏洗洗澡,拿身你的衣裳先給他換上讓他去我屋裡睡着。”顧憂說到。
張志宏擺了擺手,“先別忙着洗澡,拿點吃的來,我這餓的眼睛都冒金星了。”
顧憂這纔想到,讓顧連喜一折騰,幾個人從昨天下午就沒吃過東西,張志宏這麼一說,顧憂也覺得肚裡餓了。
賀朋鋼早就已經熱好了飯菜,大白菜已經燉爛了,幾個人就着米飯吃了個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張志宏摸摸肚皮,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行了,這澡我也不洗了,眼皮都睜不開了,我得先睡一會,有事你們兩個叫我,他估計到晚上前不會醒,你們也抓緊時間睡會。”
說完張志宏進了顧憂那屋倒到炕上就呼呼睡了起來。
孫赤腳見也算安頓下來了,就回了家,走的時候告訴顧憂和賀朋鋼午飯不用急,到時候他來幫着做一口。
簡單收拾了一下,顧憂和賀朋鋼又給顧連喜餵了半盆子熱水,這才倒到炕上。
顧連喜這屋的炕燒的熱,兩個人拿了個牀單搭着,就這麼睡了。
這一覺睡的真是昏天黑地的,再一睜眼,天都已經黑了,再看看身邊的顧連喜,呼吸平衡,脈相也平穩下來。
聽到屋裡頭終於有了動靜,孫赤腳纔敢輕輕的敲了敲門,
“憂,朋鋼醒了就出來吃點東西。”
顧憂應了一聲,穿好了衣服,跟賀朋鋼兩人上了堂屋,
孫赤腳竟然殺了只雞就着土豆過來燉了一鍋,滿屋的香氣,聞着就有食慾。
“快吃吧,這兩天把你們累的,俺家也沒啥好東西,殺只雞給你們補補體力。”孫赤腳說到。
顧憂心裡一暖,幫着把飯端出來,這才拉着孫赤腳一塊坐到桌邊,
“師父,你也一塊吃。”
“你們吃,俺剛吃過了,鍋裡俺還給志宏那小子留了些,你們敞開吃。”孫赤腳笑眯眯的說到。
顧憂也確實是餓了,自打鬧出這個事之後,她就沒怎麼好好吃過安生飯,也確實是沒有什麼胃口。
現在顧連喜見好,她心裡的石頭快要落地,倒也開胃了。
兩人坐在桌邊就吃了起來,這大鐵鍋燉出來的菜就是好吃,不一會兩個人就吃了兩大碗米飯。
“師父,今年山上的藥材沒剩啥了吧!”顧憂問到。
孫赤腳點點頭,“是啊,叫耗子糟蹋不少,雖然俺跟你洪江叔上山下了不少藥,可耗子這東西不好收拾,恐怕來年種啥也得叫它們給被害不少。”
顧憂點點頭,“師父要不你跟我去城裡吧,我在那開了間藥鋪,咱倆坐診好好經營藥鋪也中。”
孫赤腳嘆了口氣,“唉,師父老了,再說咱們村裡的人就指着俺那瞧個頭疼腦熱啥的,俺這一走,村裡人瞧病都不方便了。你們年輕,上外闖闖,師父守着這家就挺好。”
這時張志宏也醒了,打屋裡鑽了出來,一看到桌上的雞肉,眼睛都綠了,趕緊上火房盛了一大碗米飯就坐到桌前吃了起來。
“嗯,好吃,還是這大鐵鍋燉的菜有滋味。”
顧憂笑笑,“志宏,你說我哥今天晚上再刮一次毒就差不多能好嗎?”
張志宏把嘴裡一大塊雞肉嚥下說到,“看到時候刮出來的汗是啥樣,如果都是清汗應該明天一早就能醒了。”
“這次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這一手絕活,不治病救人真是可惜!”顧憂說到。
“有啥可惜的,我現在跟朋鋼一塊搞生產,也是造福社會!再說了,我也不是不救人啊,我只是不想把這個當成一個行業,我只救有緣人!”張志宏嘿嘿笑了兩聲,埋頭大口吃了起來。
顧憂看着張志宏,對他剛剛那句只救有緣人倒很有感觸,像馬老頭的父親和孫赤腳的父親,那真是救治的都是有緣的人,一路走一路給人瞧病,那種閒雲野鶴的日子倒叫人生出許多羨慕。
晚上賀朋鋼早早備好柴禾,熱水,就等着子時一到,再給顧連喜治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