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侯社長剛剛從檢查組成員那裡,知道了方譯出事的消息。
但是,到底傷得有多嚴重,送到了那個醫院,什麼時候到這些問題,她都統統不知道,怎個人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讓方譯單槍匹馬去龍寶山煤礦調查這件事,是他作爲報社領導親自批准的啊。
方淮山的電話,讓他整個人方寸大亂,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想要隱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因爲方譯受傷這麼大的事,他們遲早會知道。
他決定實話實說。
“侯社長,你告訴我,那臭小子去龍寶山煤礦,是不是有別的任務?”
侯社長陳惶陳恐,“對不起,方主任,我給你認個錯,方譯確實過去是有任務,不過這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然後組織上經過備案和批准之後纔過去的,不然你說以我們一個報社的能力,也做不到把他的身份都能直接改成龍小川而不被人發現了。”
這些,方淮山都不計較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有懷疑,只能沒能證實罷了。
“你就告訴我,他現在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侯社長儘量用一種委婉地語氣,把方譯受傷的事說了出來。
原本以爲方淮山會在電話裡就對自己一頓亂吼,責問他爲什麼要讓方譯去幹這樣危險的事情,可是老半天,對面都沒發出任何聲音,最後,方淮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有那麼一刻的不知所措,大腦裡一片空白,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方淮山再無心留在單位,他直接去了龍陽市一中,到的時候,譚慶紅還在上課,聽說辦公室裡有人找她,她把那十幾分鍾課上完了纔過來。
萬萬沒想到,來找她的人是方淮山,要知道,方淮山這人爲人低調,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來單位找過譚慶紅,他不想別人因爲家庭的關係,對自己和家人另眼相看。
譚慶紅把方淮山拉到了辦公室的走廊盡頭。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方譯出什麼事了。”
譚慶紅的直覺果然很準,作爲母親,也作爲方淮山的妻子,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爲孩子的事,方淮山不會失魂落魄成這樣。
“都怪我,我早就應該察覺到這臭小子去龍寶山煤礦沒那麼簡單,可還是縱容了他,慶紅,你們現在該到哪裡去找他?”
這畢竟是一個通訊不太發達的年代,當時方譯來醫院,就只有雲志,葉小華,還有那個礦工司機一起,如果他們不打電話回去,礦上是不可能知道方譯的動向。
但是,雲志他們怎麼會打電話回去呢,他們已經知道龍寶山沒有的檢查組已經去了礦上,這個時候,還是讓方譯蟄伏起來比較好,而且相對安全。
除了他的家人通知不到以外。
譚慶紅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是自我責備的時候,關鍵還是要找到方譯,瞭解到他的傷情纔是最重要的。
“你讓侯社長繼續和檢查組的人聯繫,一有消息就馬上通知我們,現在,我們到龍陽市幾個大醫院去看看,看能不能直接找到譯兒。”
接下來的時間,譚慶紅和方淮山兩人分頭行動,跑遍了龍陽市的各大醫院,可能也是因爲太過着急了,一下昏了頭,找人的時候忘記了方譯是以龍小川的身份留在龍寶山煤礦,那麼也應該以這個名字入院纔是。
其實,龍陽市人民醫院是他們第一個就去的地方,卻和剛剛出手術室的方譯插肩而過。
方譯是兩天後才醒的,醒來之後,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個人便是趴在病牀前睡着了的雲柒。
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睡覺了,雲柒睡得很香甜,方譯都不忍心打擾到她,旁邊,有云柒細心準備的開水,水果和食物。
甚至她還爲方譯準備了一本書,這樣在醒來之後便可以看了。
葉小華和雲志不在醫院。
葉小華畢竟是大學生,說來還挺有主見也挺有魄力的,她知道方譯受傷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也是對方譯來到龍寶山煤礦的任務最爲了解的一個人,對龍寶山煤礦的人不信任,她沒有讓雲志打電話回去說起方譯的情況,但是她卻認爲,這件事必須得儘快讓相關部門知道,並及時採取措施。
一大早,她和雲志便去了某部門反映情況。
方譯這次傷得實在是太嚴重了,也虧得及時送醫,不然後果還會更爲嚴重。
不光是腿,他的腰椎也傷到了,頭部也因爲撞擊,還有輕微的腦震盪。
爲了不打擾到雲柒休息,他伸手從旁邊拿過了紙和筆,打算給父母寫一封信回去,想來他出事的消息,他們應該知道了。
而云敏,在早在幾天前就來到了龍陽市,不能再讓雲敏繼續忽悠他們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在信中,方譯坦白了一切,當初如何在井中救了雲柒,雲敏如何陷害他們母女,如何鳩佔鵲巢想要嫁入方家,利用方家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以及他發現龍寶山有問題,臨危受命來到礦上秘查,掌握證據,最後被雲二柱差點害了性命。
這些事,他全部都說了,在信的末尾,他加了一句。
“爸媽,給你送信的女孩,便是謝叔真正的女兒,她純真善良,聰明能幹,我對這門婚事非常滿意,想辦法留住未來的兒媳婦。”
等把信寫完,方譯輕輕拍了拍雲柒的肩膀,她長長的睫毛閃動了幾下,然後睜開了眼睛,見方譯醒了過來,眼底的笑想藏也藏不住。
方譯給了雲柒一個地址,然後把信交給了她。
“幫我去送一封信到這個地址,好嗎?”
雲柒看了看,有了預感。
“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家裡有我爸媽,還有一個15歲的妹妹。”
雲柒一下還有些緊張了,方譯看了出來。
“不怕,他們會喜歡你的,況且,醜媳婦遲早是要見公婆的,是不是。”
雲柒把眼睛一瞪,“誰醜了,你說到底誰醜了?”
方譯想動又動不了,人爲刀俎的時候,只能求饒,“好好,是我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