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長大能力越高,可是闖的禍就越大……如果有可能,媽媽還是自願呆在鄉下,沒來這裡,雖然在那邊被人看不起欺負,但是不至於不像現在這樣被逼無奈,讓媽媽不得低頭,要人保護你。我知道顧少不是一般人,但是因爲這樣跟他訂婚,讓他保護你,以後就低他一截,咱們家又是這樣的家境,媽媽真怕你以後在他面前甚至在顧家整個家族裡擡不起頭。”
“媽媽,要不……我不跟他訂婚,我們再搬家吧,搬得遠遠的……或者像東哥那樣也去南方?”
李秀梅聽完徐寧的話卻苦笑起來搖了搖頭。
“阿寧,顧家也好、陳家也罷都不是一般的人家,我們搬到哪裡都不安全,躲得了一時哪躲得了一世,而且你讀書這麼好,媽媽很希望你能考上大學,將來在顧家也會好些。”
“媽媽,您也同意這樁婚事?”徐寧擡頭盯着她看,媽媽之前不是很反對她跟顧逸辰來往嗎?
李秀梅苦笑,“不答應不行啊,媽媽看得出來顧少是真的喜歡你,媽媽介意的是他軍人的身份和顧家那麼複雜,以後你成了軍嫂也不容易,不過顧少說會讓你隨軍,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顧家。只是媽媽心裡還是很不捨不願意,我辛苦養大的女兒要嫁人了,媽媽心裡不好受……”李秀梅說完拿出手帕抹了抹眼睛。
一個人苦了這些年,等女兒長大了,她也要嫁人了。
“媽媽不傷心,顧少說了等三年以後,如果我不嫁她了,那時候我年紀也夠了,想悔婚也可以。”徐寧想安慰她,把之前顧逸辰講的話說出來。
李秀聽完卻是苦笑。跟那樣的人家訂婚了,哪會輕易取消婚事,不管對顧少還是阿寧到時名聲都不好,只有阿寧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阿寧,媽媽是不是太無能了,永遠幫不了你,老給你拖後腿。”
徐寧搖了搖頭,“媽媽不要這麼說,沒有你生了我,撫養我長大,哪有現在的我。”也許她都不能轉生,更不會活到現在,“媽媽,應該說我,空有一身本事,可是卻保護不了您和石頭,現在又惹禍上身,可是媽媽卻不怪我,媽媽,您以後一定要長命百歲,讓我和石頭兩個好好孝順你。”
李秀梅聽到這,人又控制不住哭起來,她覺得她這輩子過得值了,有這麼好的一對兒女。
許久之後,李秀梅略帶壓抑道:“阿寧,跟顧少訂婚,訂婚以後就踏踏實準備做顧家的媳婦。”
“媽媽,我還沒考慮好要嫁他呢,等我想好再說,也許我自己能應付劉明韜那幫人,至於陳家,也許也不會來找我呢。”徐寧有些猶豫道。
“阿寧,那不行,媽媽不願你受到任何傷害,媽媽不許你一個人對付那幫人,還有你也知道——陳家?”
“嗯!之前你跟舅舅談話我聽到了。”徐寧沒說之前有人還跟蹤過她,不想媽媽擔心她。
李秀梅凝視着徐寧,斟酌後才問道:“你爸那邊據說不錯,阿寧,你會不會後悔沒去那邊嗎?”
“有怎麼可後悔的,拋棄我這麼多年現在我大了就想讓我回去,門都沒有。再富裕的人家又什麼樣,門風不正,人心險惡,傳承不了幾代。”
徐寧說話的時候眼裡盡是嫌棄,誰要去陳家,她跟媽媽和石頭一家人平平常常的過日子多好,多自在,幹嘛要去那樣的人家,再說她始終不承認她有爸爸,她只有一個爸,那就是養了她五年的石頭爸爸,那個老實的男人,至於她親爸,就當他死了得了,省得反感噁心。
李秀梅聽完她的話就放心下來,阿寧自己不回去,不是她攔着不讓她回去。然後就想到顧逸辰那人,想問阿寧對他印象如何。
“阿寧,你覺得顧少如何?”
“他……不就那樣,又沒多長了隻眼或者多了條腿。”
“不是,媽媽是問你……看上他不?”有點難爲情問出口,還是女兒感情上的事。
徐寧馬上不自在地玩着手指頭,低喃着,“我跟他即便訂婚,我們也是協議訂婚,到時我要讓他寫下約定,三年後分手,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互不干擾。”
心裡有些嫌棄跟那不正經的男人要是在一起,會被吃多少豆腐。
李秀梅卻不認同,三年後不知道他們倆會處的什麼樣,至於分開對他們都不好,只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三年後再來擔憂他倆之間的事也來得及,她之前看顧少送阿寧回來,自家女兒目送他離開,那眼神分明看得都是他,只是她人小,還不大清楚感情上的事而已。
“睡吧,媽媽也累了。”說完撫摸了下徐寧的頭,嘆了聲就站起來。
“媽媽,不要太擔心。”徐寧出口說道。
李秀梅頓足一下,然後就走出去。
這一夜,徐寧輾轉反側,睡得迷迷糊糊後面竟做起夢來……
“爹,爲何要把我配師兄,那樣冷冰冰的人,一年都見不了幾面,我不要嫁他。”
“寧寧,你大了,可爹……撐不過這個春天,把你託付給你師兄,爹纔會放心啊。”說完又咳嗽起來。
“爹,你別急,不是我不答應婚事,可是師兄的身份……他是皇子啊!”
老人緩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正因爲他的身份,才能保護得了你,以後你就知道。”
“可是爹,我是孤寡之命,師兄他知道嗎?”
“知道,他說不介意,皇家那麼多的子嗣,不差他這一脈。咱們這個門派啊,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唯有你師兄會護你周全。”
女孩低下頭,心不甘情不願回道:“爹,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女孩說完拉了拉被角,然後才端着藥碗出去。
等回到自己院子裡,俊郎溫雅的錦衣華服男子已立在桃花樹下。桃花花瓣紛紛飛舞飄落,落在他身上,竟覺得男人也可以那麼美,站在那就是道風景。
走近他跟前怯怯地問着:“師兄,你是真心娶我的嗎?”手裡的帕子不知被她扭絞地不像樣,顯示着她心裡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