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太表情羞愧,剛纔她好像確實輕浮了點兒,誰讓那個梅先生長得太好看了,一下子就沒忍住。
而且——
“我現在又不是正經樑夫人。”
樑太小聲嘀咕。
她要是正經樑夫人,絕對比修女還正經,眼裡只容得下樑老闆一個男人。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機會永遠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現在以正經樑夫人嚴格要求自己,以後纔有機會上位。”
見樑太還不明白,楚翹就說得更加直白些,“這麼說吧,如果有一天樑老闆想娶你上位,可他父母就會說,這女人不行,小裡小氣的,上不得檯面,都帶不出去,這話雖然不中聽,可是大實話,樑老闆聽了後,也沒法反駁,你說你要是被這樣涮下來了,你多憋屈!”
樑太一下子變了臉色, 彷彿樑老闆真的想娶她, 而樑老太太又真的拿這理由反對了一樣,氣得嚷道:“我也參加過時裝週酒會那種活動的, 人家都誇我高雅大方呢。”
又不是真的拿不出手,楚翹說話太刻薄了。。
楚翹也不和她爭論,拖着她去照鏡子,正好這屋子裡有大鏡子, 梅九明平時都住在這裡, 他又注意形象,生活用品都齊全。
鏡子裡的樑太,年輕貌美,珠光寶氣, 可是——
“你看看, 含胸駝背,眼神渙散,妝太濃了,珠寶和衣服都太雜, 別人一看你這樣的裝扮, 就知道你是暴發戶,知道那些大戶人家,爲什麼喜歡找門當戶對的兒媳婦嗎?”
楚翹說一句,樑太就低下頭一分, 心裡很慚愧。
每次出門時, 她都會精心裝扮,她覺得自己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出去參加活動, 那些人也都誇讚她有品味,可現在她回想起來,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其實是輕視的,還會有一些指指點點。
這些往事, 就像是放映機一樣, 在她腦海裡清晰地回放着。
原來以前的她, 在那些闊太太們眼裡,
只是一個小丑而已。
“因爲門當戶對的有錢?”
樑太反問, 能和豪門家世相當的人家,肯定是有錢人。
楚翹點了點頭, “有錢是肯定的, 但也不止有錢, 暴發戶人家就看不上,樑家雖然是二流家族,可也是好幾代積累的世家,肯定是瞧不上暴發戶的,你想進樑家門,除了肚子爭氣外,禮儀舉止方面也得培養,
別的不說,你看你樑二公子的夫人, 人家長得可能沒你漂亮,但人家的氣質和禮儀絕對沒得挑,那是因爲人家父母從小就精心培養了, 還有環境的薰陶,這些你都比不了,你現在只能後天培養。”
樑太聽得心悅誠服, 不住點頭。
樑二公子的夫人她見過,還一起參加過活動,不過人家沒搭理她,這位二夫人相貌頂多中等,可看着就是好看,又說不出哪裡好看,就好像人家喝酒的姿勢都很美,笑起來也很漂亮,穿的衣服也很高雅,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反正是她沒有的。
原來這就是世家小姐的氣度啊。
“我肯定養不出來,人家娘肚子裡就開始薰陶了,我在我媽肚子裡,薰陶的是打豬草罵人種地。”
樑太扁了扁嘴,有點心灰意冷。
那個二夫人家裡雖比不上樑家,但也是從太爺爺那一輩起就發家了,她家裡祖上十八代都是務農佬,比種地她還是有點信心的,比高雅就算了。
楚翹忍俊不禁,這個樑太還挺有意思,說的都是大實話。
“所以你得取長補短,你的肚子是你最大的長處,反正你記牢一點,二夫人生不出兒子,你能生兒子,這一點你就比她強,在樑家,最要緊的是生兒子,其他都是浮雲。”楚翹鼓勵道。
樑太眼睛大亮,立刻就信心十足了。
對呀,她能生兒子,別的女人都生不出來。
楚翹又說道:“但你如果不學習進步,還像現在這樣,你就算生十個兒子,也進不了樑家門,樑老闆完全可以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替他養兒子,你頂多就只能在滬城當二姨太,甚至還可能連二姨太都當不了。”
樑太眼睛又黯了,囁嚅道:“那我要怎麼辦?”
“聽我的安排,此刻起,和那些曖昧男人都斷了聯繫,然後我給你安排禮儀老師,你得學英語,學餐桌禮儀,學跳交際舞,上層社會的那些社交手段,你都得學。”
“我又不考大學,學那些幹什麼用。”
樑太不樂意,她最討厭學習了,否則也不會去當廠妹了。
楚翹冷笑,嘲諷道:“你不學習也行,到時候樑老闆帶你去上層派對,你不會跳舞,也不會說英語,舉止粗魯,丟盡了樑老闆的臉面,你覺得他還會願意娶你嗎?”
樑太臉色大變,使勁搖頭,“我學,你幫我找最好的老師,我肯定學好。”
她決不會讓別人在禮儀上,挑出她的一點毛病的。
她要成爲派對上,最高雅大方的那個女人。
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楚翹微微笑了笑,有這個進取心就對了。
外面有人在叫:“楚老闆,樑太,你們在聊什麼好玩的事,都這麼久了還不出來。”
楚翹衝樑太使了個眼色,衝外面叫道:“出來了,樑太想買美白膏,我幫她介紹呢。”
又衝樑太小聲囑咐,“這事就我們知道,別和任何人說。”
“不說, 那些人沒一個盼着我好的。”
樑太冷哼了聲,她沒那麼笨,誰真心誰假意還是看得出來的。
楚翹更滿意了,還算沒那麼笨,朽木可雕。
她和樑太出去了,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她們,劉太笑着問:“你們倆在裡面說什麼悄悄話呢?”
口氣帶着試探,還有些不滿,畢竟劉太剛剛纔和樑太鬧了點小矛盾,楚翹轉眼間就和樑太打成一片,劉太心裡不太舒服,覺得楚翹背叛了她們之間的友情。
“樑太有幾個港城的朋友想買美白膏,和我說這事。”楚翹笑道。
“對啊,她們皮膚都有點過敏,聽說我用的美白膏好使,就讓我帶一些回港城。”樑太口氣還和平時一樣,看誰都不順眼那種,還朝劉太斜了眼。
劉太她們見樑太這個熟悉的樣子,便都打消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