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慢吞吞地停下車,叢來沒覺得這輛破車騎得這麼快過,他依依不捨的樣子,讓楚翹看得好笑,心裡那種異樣酸甜的感覺更強烈了。
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被帥氣陽光的大男孩喜歡追求着,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楚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愛的滋味,但她前世看過不少言情小說,還有青春偶像劇,裡面那些年輕男女的愛情,看得她挺心動的,甚至還把自己代入到劇情裡面,可想像終究無法替代現實,她其實一直都有遺憾的。
遺憾她沒嘗過愛情的滋味。
心跳了跳,楚翹忍不住擡頭,恰好和一道火辣辣的視線對上,是顧野。
他毫不掩飾熱辣的眼神,也不掩藏他的心意,直愣愣地看着楚翹,倆人就像傻子一樣,站在家屬樓下,夜深人靜,除了蟬鳴聲外,就只有皎潔的月亮偷窺着。
楚翹臉上一紅,羞得低下頭,白皙的耳根比胭脂還紅,心跳得也更快了。
頭頂傳來一道吞嚥的聲音,顧野接連嚥了好幾下,嗓子眼太乾了,像被火燒一樣,明明晚上喝了不少湯,怎麼還這麼渴?
他家翹翹真好看,月光照在楚翹身上,像籠了一層透明的薄紗,月宮的嫦娥長啥樣他不知道,但肯定沒他家翹翹好看。
楚翹不敢擡頭,頭頂像是被火在灼燒一樣,越來越燙了,這傢伙怎麼也不說話,總看她腦袋幹啥?
“翹翹,我……我結婚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歡你,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上了,做夢都是你……”顧野結結巴巴地訴說情意,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那天在醫院門口和楚翹見了面後,當天晚上他就做夢了,還是帶顏色的。
夢裡他做了好多事,都把楚翹弄哭了,可夢終歸是夢,哪有現實中摟着媳婦滋潤?
顧野用力嚥了下口水,這一句話費了他不少勁,腦袋都冒汗了,就怕楚翹會生氣。
“我第一次喜歡姑娘,以前二十七年都沒喜歡過,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徐碧蓮也沒有,我發誓!”顧野懇切保證,他還是個清清白白的童子哥兒。
楚翹還低着頭,所以顧野看不見她嘴角上揚,眼裡都是笑。
她相信這傢伙的話,顧野的人品肯定沒問題,不過她覺得,更大的原因應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顧野倒是想和徐碧蓮做那些事,可硬核零件出了問題,他做不到啊!
楚翹心不由軟了些,有種答應顧野的衝動,反正她沒本來就沒打算再結婚生孩子了,可現在戶口迫在眉睫要解決,和顧野結婚正好能解決戶口,她也不會嫌棄這男人的身體洗,更不會像徐碧蓮那樣給顧野戴綠帽,那種事其實也沒啥意思,有沒有都無所謂。
前世和顧建設生活,反正她從沒覺得那種事有啥好的,而且顧建設還總嫌她呆板無趣,說的話挺難聽的,楚翹對那事越發排斥了,甚至還有些噁心,再之後顧建設發財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尋歡作樂,除了徐碧蓮外,過路情人多如牛毛,夜不歸宿的日子多,就算在家也和她分房,正合楚翹心意。
楚翹還有些猶豫,結婚是大事,她得慎重些,顧野還在說,“結婚後你照樣可以去歌舞廳彈琴,我會護着你的,不管姓趙的還是姓李的,誰都甭想欺負你,你想幹什麼都行,我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你不怕別人說閒話?歌舞廳可不是正經地方。”楚翹脫口而出。
她不是太相信,前世她想盤店鋪做生意,
顧建設都不答應,說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不好,給男人丟臉。
現在她可是去歌舞廳上班,哪怕再過幾十年,歌舞廳這種地方,在很多人眼裡就是不正經的地方,在不正經地方上班的人,自然也是不正經的人,顧野能忍受自己老婆去做不正經的行當?
楚翹覺得顧野可能是故意哄她的,等真結婚了,說不定就不讓她去上班了。
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在歌舞廳上太久的班,只要掙到買房子的錢,她就換另外行當了,可她自己不想上,和別人不讓她上是兩回事。
顧野咧嘴笑了,整齊的大白牙比天上的月亮還亮一些,調侃說道:“這世上就沒有不正經的地方,只有不正經的人,我知道你是好姑娘。”
就算青樓窯子那樣的地方,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姑娘,在歷史上留下清名的妓子並不在少數, 顧野打小看問題就喜歡和人對着幹。
比如,人人都說某人是壞的,顧野就偏不這樣想,他故意和那個壞人打交道,然後就發現其實那人也不是特別壞,然後別人都說某人是正人君子,顧野也不信,他偏要揪出那個正人君子的錯處來,結果還真讓他給揪到了正人君子出軌,這事鬧得轟轟烈烈的,那個正人君子也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僞君子。
顧野就是這樣的偏要和人擰着乾的人,小時候和他爹擰着幹,長大後去了B隊,和領導擰着幹,是B隊出了名的刺頭兒,領導們對他愛恨交織,如果不是顧老爺子太過清廉,想以身作則,顧野可能會在B隊幹一輩子。
本來顧野還有些怨恨顧老爺子的,但現在他不恨了,如果不是轉業回城,他怎麼能碰上楚翹?
前途和媳婦比起來,自然是媳婦更重要些。
楚翹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心裡頓時暖洋洋的,對啊,這世上沒有不正經的地方,只有不正經的人,說的真好啊。
她不由擡起頭,大膽和這個男人直視,月光射在顧野臉上,劍眉星目,雖然是單眼皮,可卻非常有神,高鼻樑似鷹一樣,這男人長得真好看,楚翹看得有些着迷,比顧建設那王八蛋帥多了。
顧野下意識地挺直了背,一動也不敢動,他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比較滿意的,小仙女應該不會失望吧?
楚翹感覺到了這男人的羞澀和不安,不由脣角微微上揚,聲音裡多了些笑意,“顧野同志,結婚的事我要鄭重考慮下,三天後我答覆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