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曉得不,何繼紅今天去拍X光了,肋骨都斷了,徐碧蓮胳膊骨折了,她們娘倆這是鬧的哪出?”
“都骨折了?你沒弄錯吧?”
“拍片的張大夫說的,怎麼會弄錯,你們還不知道吧, 小鵬之所以沒回家住,就是因爲徐碧蓮,這姑娘……嘖,太不像話了,也就何繼紅當成寶。”
“我前些日子看到徐碧蓮和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在一起,咱們家屬樓的風氣都讓她敗壞了, 難怪小鵬不想在家住。”
“還好小鵬自己爭氣,考到京城清大了,要不然有這樣的姐姐, 誰家姑娘願意嫁啊。”
大家心有慼慼地點頭,確實是這麼個理,結婚可不是單純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楚鵬如果沒這麼優秀,只憑他有這麼拎不清的媽,還有個不規矩的姐姐,找對象就是大問題。
換了他們是姑娘父母,肯定會反對,徐碧蓮就是個大麻煩,他們可不想閨女嫁過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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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鵬自己足夠優秀,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說到底,只要是金子,不管埋得多深總會發光的, 何繼紅以前千方百計地打壓楚翹,搞得人家楚翹灰頭土臉,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哼, 現在楚翹照樣過得好,徐碧蓮和她一個天一個地,根本沒法比。”
“我前幾天看到楚翹了,人家開了家美容店,生意蠻好,她對象現在是機牀廠的銷售科科長,一年掙好幾萬呢,楚翹總算是熬出頭了。”
“楚大夫現在也過得蠻好,年輕了十來歲,日子過得那叫瀟灑,身邊的女人轉個不停,他們父女離開何繼紅後,都過得蠻好,你們說何繼紅是不是克……”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大家都聽懂了,露出了你知我知的表情。
“別宣傳這種封建迷信思想啊,應該這麼說,楚大夫父女同何大夫性格不合,磁場不合適,現在分開大家都好。”
“對對對,性格不合就分手嘛。”
大家心領神會地笑了,心裡卻在笑話何繼紅,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把不要臉的徐碧蓮當成寶,楚翹那麼爭氣,但凡何繼紅對這繼女稍微好一點,現在日子多好過。
楚鵬拿出鑰匙開門,屋子裡很冷清,間或傳出幾聲痛苦的哼哼聲,是徐碧蓮在叫喚。。
“大鵬,你大姐怎麼了?”唐衛國小聲問。
“被我外公砸折骨頭了,別管她,我去看我媽,你們去儲藏室拿書,所有書都帶走。”
楚鵬囑咐兩個蠢兄弟後,去了何繼紅房間。
推開房門,看到了躺在牀上的何繼紅,臉色灰白,頭髮又白了幾處,憔悴蒼老,現在的何繼紅和楚遠志站一起,絕對會被人當作母子。
“小鵬!”
何繼紅眼睛亮了,掙扎着想起來,但一動就疼,只得躺下,激動地看着兒子,“小鵬,你去看你大姐了沒?”
楚鵬很失望,都這個時候了,他媽還記掛着徐碧蓮。
這樣的母愛在別人看來,可能很無私很偉大,但他只覺得愚蠢。
父母之愛他有自己的看法,愛兒女是父母的本能,也是責任和義務,但父母也要學會及時止損,兒女要是不爭氣,甚至還禍害他人,就像徐碧蓮這樣的,就不應該再管了。
這在法律上叫做包庇罪犯,法律是大過親情的,他媽太糊塗了,這樣做只會害了徐碧蓮。
“我不會看她,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管,我以爲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楚鵬冷聲道。
何繼紅激動得又牽動了傷口,生氣道:“小鵬,她是你親姐姐,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們是這世上最親的人。
”
楚鵬嘲諷地笑了下,聲音更加冰冷,“從血緣上來說,我和楚翹纔是親人,現在是父系社會,父系血緣纔是正統,徐碧蓮和我血型都不一樣,我和楚翹有相同的血型,同樣的姓氏,同一個父親。”
他媽永遠都看不清現實,非得逼他扯開這層遮羞布。
何繼紅變了臉色,之前看到兒子的喜悅,全變成了氣憤,罵道:“楚翹和你說了什麼?她居心不良你知不知道?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我是你媽,辛辛苦苦生了你,把你養這麼大,楚翹她出了什麼力?給你做幾頓飯,說幾句甜言蜜語,就是你親人了?小鵬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要不是傷口太痛,何繼紅肯定會跳下牀,打醒越來越糊塗的兒子,她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被楚翹那賤人給勾搭走了,她饒不了這該死的賤人!
何繼紅歇斯底里地吼着,聲音嘶啞,頭髮蓬亂,像瘋婦一般,用各種髒言污語罵楚翹,罵楚遠志,也罵楚鵬,不過用詞文明一些。
等她發完瘋,楚鵬才冷聲說道:“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不會隨隨便便被人幾句話就勾走,你太小瞧我了,我很清楚你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我照顧徐碧蓮的後半輩子,請問她是缺手還是缺腳?又或是智商低下?還是老得不能動了?”
“你姐她身體不好,醫生說她不能幹活,你讓她怎麼掙錢?”
何繼紅口氣裡滿是對女兒的心疼,對楚翹和顧野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這兩人,碧蓮的身體也不會破敗成這樣。
楚鵬冷笑了聲,嘲諷道:“她身體爲什麼不好?是她水性楊花自作自受,也是你和她居心不良,害人害己的後果,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法律上我沒有義務照顧徐碧蓮,親情上我也沒這個想法,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再鬧下去,我不會再回這個家了。”
何繼紅神情大驚,腦子有點懵,兒子說他不回來了?
她沒聽錯,兒子就是這樣說的。
“小鵬,你連媽都不要了?楚翹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
何繼紅傷心欲絕,兒子連她這個媽都不認了,她白付出那麼多心血了。
楚鵬揉了揉太陽穴,和蠢人說話真的很累,他媽總是領會不到他的意思,他得說得再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