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翹,你別說了!”
楚遠志瞪了眼女兒,又怯生生地看了眼臉色黑漆漆的何繼紅,脖子不由縮緊了,暴風雨要來了,完蛋了。
“繼紅,我都不認識那個老闆娘,咱們好好說啊……別生氣……”
楚遠志好聲好氣地哄,但清脆的裂聲,嚇得他不敢再吭聲了,新買回來的茶杯,全被何繼紅砸了,地上全是碎瓷片,何繼紅就像瘋了一樣,砸了茶杯又砸茶壺,看見什麼就砸什麼。
“繼紅……你消消氣,別砸了,我真不認識那個老闆娘,你別聽翹翹瞎說,翹翹,快和你何姨說清楚,你都是胡說八道的!”
楚遠志一邊閃避一邊解釋,百口莫辯啊,他去酒樓吃飯,也就和老闆娘笑一笑打個招呼,話都沒說一句,他哪知道老闆娘會打聽他啊。
楚翹躲到了角落裡,老神在在地看好戲,聞言說道:“爸,我沒胡說八道啊,除了酒樓老闆娘,還有內科的朱大夫,她也和我打聽過你呢,還有藥劑科的章姨,就那個打扮得特漂亮的,還燙了頭的,爸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歡迎,就憑你這如花美貌,離了這老蔫巴花,你能獲得一片花海!”
屋子裡的楚鵬拿出了耳朵裡的棉球,聽到他姐姐的這些話,差點嗆口水,他這蠢姐姐哪學來的這些話,肯定是顧野那貨教的。
楚鵬輕嘆了口氣,出了房間,衝看好戲的楚翹低聲警告,“別說了。”
再讓這蠢姐姐說下去,他媽恐怕要氣死了。
他現在還不想少年喪母。
楚翹白了他一眼,輕聲懟道:“誰讓你媽總想把我塞給肖文軍那種垃圾男人,還潑我髒水壞我名聲。”
而且她也沒說錯,酒樓老闆娘對她爹確實有那麼點意思,還有醫院的幾個大齡未婚女青年,對她爹也有意思,她可沒胡亂編造,前世她爹其實也沒耐住寂寞,出了幾回軌,不過何家那個時候已經不行了,何繼紅脾氣收斂了不少,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管不了她爹了。
楚鵬啞口無言,這事確實是他媽不對。
“你怎麼確定肖文軍是垃圾?人家看着挺不錯的。”
楚鵬覺得奇怪,他對肖文軍雖然沒好感,但肖文軍目前的種種表現,其實都還挺不錯,家世工作相貌都無可挑剔,蠢姐姐怎麼就那麼肯定?
楚翹嗤了聲,“好男人你媽能給我?早給徐碧蓮了。”
楚鵬……特麼地好有道理。
何繼紅砸完了東西,找不到能砸的了,揪了楚遠志回房間拷問了,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肖文軍那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了。
屋子裡不時傳出楚遠志低聲下氣的求饒聲,還有何繼紅的罵聲,楚翹嘴角上揚,哼着歌兒去洗漱,她就是故意的,何繼紅拿肖文軍噁心她,她就拿她爹莫須有的緋聞噁心這老孃們。
楚翹洗漱完了,紮了個高馬尾,今天穿的是淡綠色的連衣裙,清麗動人,楚鵬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你那個服裝廠白天不用上班?”
“晚上錢多。”
楚翹隨口編了個理由,愛信不信,反正她沒幹犯法的事。
楚鵬冷笑了聲,回自個房間看書了,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屋子裡何繼紅還在怒罵,看樣子能罵一天,楚翹心情更好了,去給玫瑰花換了水,好像比昨晚更漂亮了,她去抽屜裡找出阿司匹林,放了一片,書上說養花時放一片阿司匹林,能讓花開得更美,時間也長一些。
大院
顧老爺子很早就起來了,
在院子裡打了一通拳,便拿了花灑給花澆水,天氣炎熱,每天都要給花澆水,就當鍛鍊身體了。
“昨天你說有朵玫瑰花今天會開,在哪呢?”
林玉蘭手裡拿着把剪刀出來了,笑着問。
“就在這兒,昨天我看好了的,今天肯定開,咦……去哪了?明明昨天就在這兒的。”
老爺子興致勃勃地找花,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那朵盛開的玫瑰,倒是看到個新鮮的殘枝,登時黑了臉,咬着牙罵,“哪個龜兒子偷了老子的花!”
肯定不是大院的小孩,院門都鎖了,小孩進不來,絕對是監守自盜,老爺子很快就有了懷疑對象,昨天大晚上的,小兒子突然跑回來了,也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小兔崽子,老子打不死他!”
顧老爺子臉色更難看了,絕對是小兒子偷的,他就說這兔崽子哪會那麼好心,大晚上地跑回家陪他喝酒,M的,敢情是爲了偷花!
林玉蘭卻想得更深一些,“小野是不是有對象了?過幾天叫他回來吃飯,你問問他。”
兒子打小就不喜歡花,現在卻突然回家摘花,肯定是送女孩子, 徐碧蓮的事兒,林玉蘭內心極愧疚,都是她的錯,讓兒子受委屈了,如果兒子有了中意的姑娘,只要姑娘家世清白,品貌過得去,她肯定同意的。
“剛離婚呢,哪來的對象,你想哪去了。”
顧老爺子白了眼,繼續澆花,心裡卻在犯嘀咕,難道兔崽子真有對象了?
他又想到顧野那麼積極找證據離婚,心跳了跳,突然茅塞頓開,扔了灑水壺就罵,“臭小子特麼耍老子!”
絕對是這臭小子心裡有人了,才那麼積極離婚,就是爲了給心上人騰位置。
也怪徐碧蓮和顧建設不是玩意兒,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也難怪小野要離婚,不過這小子的心上人是哪個,不聲不響的,一點風聲都沒透出來。
“你打電話給那小子問問,那姑娘是哪家的!”老爺子花也不澆了,心裡像貓抓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找小兒子問清楚。
林玉蘭卻不肯,彆扭道:“小野不理我,還是你打吧。”
兒子一直和她不親,話也說不上幾句,林玉蘭有點怵兒子。
顧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眼,自個去打電話了,顧野住在機牀廠,家屬樓下有電話,專門有人守着,叫一聲就能聽到。
顧野正在給周大寶兄弟倆做早飯,煮的白粥,去食堂打的包子,白粥剛煮好,就聽到樓下有人叫他的名字,“顧科長電話。”
“大寶小寶吃早飯了。”
顧野快步跑了下去,纔剛拿起話筒,就聽到他家老頭子像打雷一樣的吼聲,“臭小子,我的玫瑰花是不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