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被說穿了之後, 無論是歷橦,又或者是克洛德,他們的生活似乎正在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歷橦還好說, 她的性格就決定了她是一個不會把某些事藏在心中的人, 有些事情, 該說出來就會說出來, 即使結果並不好, 更狂……這一次,她將那些話說出來之後,所謂的結果也不是並不好啊!
至於克洛德……好吧, 那或許是他20多年的人生當中的頭一次,頭一次有人對他說出那些話, 頭一次有人對他步步緊逼, 也是頭一次……他感到手足無措。
好吧, 如果不是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內心,或許他也不會手足無措了。
正如他不願意正視的一樣,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歷橦,這個女人已經深深地佔據了他的內心。
也許正如她所說的一樣,他喜歡上她了。
換做從前,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以爲他的一顆心都獻給了聖母, 即使不是……他的心也是會獻給他所狂熱熱愛的權利、又或者是所謂的科學的, 而不是一個女人。
然而,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在發展, 自從歷橦出現, 一切都改變了。
也許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歷橦就是撒旦派來勾引他的魔鬼。
然而……魔鬼又怎樣?正如歷橦所說, 他自己不也是早已墮落成了魔鬼了嗎?
雖然有懊惱與糾結,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想再掙扎了。
克洛德終於決定踏出那一步,離開聖母院,站在巴黎有些溼冷的空氣之下,深吸了一口氣,前往歷橦所在的地方。
當他終於敲響了歷橦的家門時,克洛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了出來,算了,反正都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別去考慮之後的那些。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口,歷橦驚訝的看到了來人,然後露出了笑顏:“喲!這不是我們的副主教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要知道,這位副主教大人,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的話,是絕對會宅在聖母院裡不會離開的。
即使二人都已經把話說開,克洛德仍舊擺着他那一副死人臉瞪了歷橦一眼:“不打算讓我進去?”
早已經習慣了克洛德這種性格的歷橦抿嘴笑了:“好好好,快進來吧副主教大人。”
最近停止接單的歷橦生活顯然是很悠閒地,她的一切縫紉工具又或者是布匹都堆到了另一個房間,現在,取而代之的在客廳的是一杯早已泡好的咖啡,以及一本攤開在一旁的這個時代的法國小說。
見此,克洛德冷哼了一聲:“看起來,你的生活很悠閒啊!”
歷橦輕笑了一聲:“這樣的生活你也可以有啊!”
克洛德輕哼一聲:“我可沒有你這麼悠閒。”
歷橦勾起嘴角:“你在聖母院裡的生活不也挺不錯的嗎?實在不行……我這兒隨時歡迎你。”
聞言,克洛德陰沉的臉色似乎終於有了些變化,似乎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一些,但仍舊是冷哼了一聲:“哼!我可不像你這麼有時間。”
歷橦不由翻了個白眼兒:“那你今天還到這裡來?你不是挺忙嗎?”
克洛德聞言似乎終於想起了自己來這裡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也顧不得歷橦的話了,正色問到:“說道這裡,我有話想問你。”
歷橦挑了挑眉:“怎麼了?”
“關於你上次所說的話……你所說的打算,到底是什麼?”
歷橦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你說的那個啊!”
她低頭淺笑,隨後擡起頭來看向克洛德:“其實之前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我之間互相有意,那麼或許這件事情能成,但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對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你對我是怎麼想的,所以我就一直沒說,但是現在嘛……”
說着,歷橦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現在,你很清楚我是怎麼想的了,而我也很清楚你怎麼想,這件事也該是時候說出來了。”
克洛德聽了,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大概他還不太習慣與一個人太過親暱,尤其對方是一個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說話太過大膽。
但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一切:“到底是什麼事?”
“我在想……如今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經被這個國家的國王給盯上了,所以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啊!我們可以離開法國,去英國,去葡萄牙,去希臘……這個世界這麼大,總會有我們可以去的地方的,而且,不光我們兩個,我們也可以帶上卡西莫多嘛!”
先不論歷橦說了什麼,只是聽到卡西莫多的名字,克洛德就皺起了眉頭:“卡西莫多?又是他?”
“噗!”歷橦笑了一聲,讓克洛德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沒問出“你笑什麼”,就聽歷橦笑道:“怎麼了?你在吃醋?”
“什……”克洛德急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纔沒有吃醋”
眼前的克洛德完全沒有了平常一臉陰氣沉沉的樣子,反而看起來有些可愛,這讓歷橦不由得有些情不自禁。
在克洛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牽住了他的手:“克洛德,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什麼?”可愛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嗎?克洛德急着想要反駁,但下一秒,脣畔卻冷不防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耳邊再次傳來了歷橦的聲音:“克洛德,這樣的你也很可愛。”
可是,現在的克洛德卻連反駁也做不到,他他他……他剛纔是被吻了吧?她……她吻了他吧?
“其實,我之所以說要帶上卡西莫多,可不僅僅只是因爲那個理由哦!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是你的養子嗎?”
對原著男主角的好感,再加上這段時間來對對方的瞭解,歷橦無論怎麼也做不出將卡西莫多拋下的事情來。
至於愛斯梅拉達……好吧,雖然在原著裡卡西莫多喜歡對方,不過現在嘛……沒有了那麼多的事,她也不知道卡西莫多到底是不是心有所屬了。
“……切!”這個女人,老是說些好聽的。
然而,克洛德卻也不得不承認,即便他對這個主意並不怎麼感冒,也會因爲厲橦所說的話而感到感動。
對方的目光殷切,折讓克洛德沒辦法立刻說出拒絕的話語來,於是他只能沉默,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開口:“我認爲……不用做到這一步吧?”
雖然現在的克洛德和厲橦身處在同一個時代,但他不知道,自己和厲橦其實並非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看東西的角度始終不同,一個時代總有一個時代的侷限性,厲橦所想的,克洛德並非能那麼明白。
“就算你我現在被路易十一給盯上了,也不用非要離開法國吧?”畢竟,他從出生到現在已經在巴黎待了這麼多年,對於克洛德而言,法國是他的國家,而巴黎則是他的家鄉,至於他的家……以前是在聖母院當中。
“畢竟在法國邊境當中還有這麼多的小城市,而且……路易十一是這個國家的國王,這個國家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我想他應該沒有多大的心思將目光放在我們這樣的小市民身上。”
厲橦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想法克洛德,事實上我也很希望是這樣,但是克洛德,別忘了你是聖母院的副主教,而在巴黎這個城市當中,聖母院可是大部分人民的信仰所在,一個聖母院的副主教消失了可是會受到很多人的在意的,雖然你並不怎麼受歡迎。”
聽了厲橦所說的話,克洛德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哼!”顯然,他很不滿意對方的說法,就像厲橦所說的這件事,他其實明明是知道的,可是這句話從她的嘴裡吐出來,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更何況……克洛德,你在路易十一的面前說了鍊金術了吧?而不管是爲了金子又或者是長生不老的念頭,你認爲他會那麼輕易地放你走嗎?克洛德,整個法國都是屬於他的,不管我們躲到法國的哪個角落去,你相信嗎?他總會找到我們的。”
見克洛德皺起了眉頭,厲橦微微勾起了嘴角,她知道他在思考她所說的可能性,於是她繼續說了下去:“更何況,不只是你,還有我這邊的事情呢?所以路易十一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我們?”
再說了……一個教堂的副主教居然學普通人一樣談起了戀愛,這種事多少人能接受得了?在這個時代,教士們的身心都要奉獻給他所信仰的天主好不好?
雖然克洛德也明白厲橦所說的這些,但這一時半刻的,克洛德還是有些猶豫,雖然對方說的都有道理,只是……這是他一生所在的地方,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地說離開就離開,故土難離啊。
“這件事……還是再讓我考慮一下吧!”最終,克洛德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厲橦知道,要做出和她同樣的決定當然是很難的,她有着超前的思想,有着不同於這個時代的理念,但他不是,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陰森的副主教而已,所以她會等,等到他得出他的決定再說。
“也好,反正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理順的,等你想清楚再說,等到你做出你的決定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