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個故事,說者有心,聽者有意,讓人不由唏噓。
好在傾暖聽完故事後,那條人魚也沒爲難她,再次閉上眼,睜開已經有些費力。好不容易等到視線清晰起來,看到的就已經是陌生的醫院的天花板。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傾暖不由得動了動手想要捂住鼻子,可手指剛擡起,病牀旁邊就已經發出了警報聲。這一下,不僅把傾暖嚇了一跳,也把沙發上淺眠着的三人吵醒了。三人模模糊糊的醒來,正好看見傾暖掙扎着要起來開燈。羽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踉踉蹌蹌的跑到牀邊,幫傾暖開了燈,又遞來熱水,看着傾暖喝下,才關切的問:“小暖,怎麼樣了?”
傾暖喝下熱水已經緩了過來,但是不知道是因爲在夢裡太集中注意力了還是怎麼樣,整個人有些提不起來精氣神兒,看上去有些虛弱。看見三人關切的目光,傾暖點了點頭,勉強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什麼事兒。
三人這些日子以來,心裡一直懸着的一塊大石頭可算是落下了,都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傾暖看向她們,就算她們不說,她也知道,她們一定是每晚都守在了這裡,看着她們眼下淡淡的眼袋,傾暖心裡只是涌起一陣感激,不由得感嘆自己的幸運。人生難得一知己,自己卻擁有三個知心好友。
子卿看着傾暖明顯有些疲憊的神色,伸手調暗了燈光,對傾暖說,“暖暖,你還是再睡一會吧。現在是半夜,好好休息,別的事明天再說吧。”
傾暖也是點點頭,道了聲“晚安”就躺下了。
三人關了燈,離開了牀邊,靠在沙發上很快又睡着了。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她們也不是鐵人,總歸也會有撐不住的時候。可傾暖聽着她們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夜裡十分突兀,她知道這些日子她們一定沒有睡好。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了.”傾暖想着,看着天花板,忘記了害怕黑暗的習慣,聽着身旁好友的呼吸,也是漸漸進入了夢鄉。
“砰——砰——砰——”
傾暖是被一聲又一聲的敲門聲吵醒的,看向身旁三人,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皺起了眉頭,顯然也是被吵到了。
“誰啊!”羽幽第一個受不了了,不知不覺中高分貝的一嗓子就嚎了出去。
敲門聲短暫的停了停,似乎被羽幽的嗓音嚇了一跳,隨即,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還沒完沒了了啊!”羽幽又是一吼,“吵什麼吵!趕着去投胎啊!”
門外的人顯然很有毅力,敲門聲不斷,把四人徹底的吵醒了,傾暖掙扎着想要起來,卻發現使不上勁。
“誰啊你!”羽幽跳起來,就朝門撲過去,一把扯開房門。看到門外的人時,卻是連伸懶腰伸到一半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門外的人走進來,甩給羽幽兩個字,“你哥!”
房內三人哭笑不得,也是醒了,洗漱的洗漱,拉窗簾的拉窗簾,各自忙去了。
傾暖起不來,就拿起牀頭櫃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問:“送早餐呢?”
“啊,是。”羽軒還沉浸在自己妹妹那無語的舉動中,頗有些鬱悶,“什麼時候醒的?”
“大半夜。”傾暖默默的回道。
“.真早。”羽軒一邊吐槽,一邊打開保溫杯。
“好香啊~”羽幽撲過來,被羽軒一把推開,“刷牙去!”
“刷過了刷過了!看我看我!”羽幽沒節操的彷彿早上吼他的人不是自己一樣,齜牙咧嘴的就要秀那一口大白牙給她哥看。
“.一邊去。”羽軒對這麼一個神經大條且時不時脫線的妹妹很是無奈。
“煮的粥嗎?好香啊。”傾暖掀開被子就想要下來看看。
一個簡單的舉動卻讓其他人都變了臉色,淺兮過來攔住她,“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傾暖順從的躺回牀上,看着明顯沉悶下來的氣氛,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暖暖,你聽我說,你冷靜一點。”子卿深吸一口氣,來到傾暖面前,握住她的手,臉色沉重。
“怎麼了?”傾暖故作輕鬆,“你們怎麼了?”
“.”沒有人說話,都是沉默,他們要怎麼說這殘忍的真相?
“你的腿廢了。”開口的還是羽軒,他冷靜的說,打破了一室靜寂。
“哥!”羽幽喊出聲,看向傾暖愣住的臉。
“事實就是這樣,長痛不如短痛。”在某些方面,某些時候,羽軒的冷靜是可以說十分無情的。
“怎麼會.騙人的吧.”傾暖呢喃着,神情呆滯的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傾暖你冷靜,一定要冷靜!”淺兮握住她的肩膀,怕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羽軒走了出去,他在這裡不太合適,雖然這樣會讓傾暖受傷,但直接告訴她總比欺騙她,等她自己發現帶來的傷害要小得多。
“冷靜?!”傾暖看向她,兩眼無神,“我要怎麼冷靜?!”一把揮開淺兮的手,傾暖掀開被子,想要下去,可身子是轉動了,腿卻一動不動,彷彿不存在似得。
淺兮後退兩步,子卿扶住她,穩住身子。羽幽蹲在傾暖牀前,“小暖,你冷靜一點.”
除了讓傾暖“冷靜”,三人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安慰傾暖,她們知道,這對傾暖來說,是個難以接受的事實。平日裡的巧舌如簧,豐富的詞彙量在這一刻顯得那麼不夠用,再多的語言也蒼白無比。
“是誰?”傾暖問,是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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