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毫不示弱,咧嘴笑了,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意,開口道:“這個,就不勞孟公公你操心了。聽說你那位表弟死了是嗎?要咱家說,還真是惡有惡報,卻不知,孟公公你給選好了墳地沒有?”
聽着卓不凡的話,孟同林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雙兒也是一臉驚愕的看着卓不凡,她一向自詡膽大,可是她現在卻是發現,自己跟面前的這個假太監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他怎麼就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人都敢得罪呢?難道他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卓不凡卻彷彿絲毫未覺一般,依舊自顧自地道:“王貴全現在可是屍骨未寒吶,孟公公您不忙着給他張羅後事,卻着急來尚膳監閒逛了。看來,在孟公公的心裡,權勢還是擺在第一位的嘛。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卓不凡點着頭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過……”他忽然又話鋒一轉,皺眉道:“孟公公你可千萬要小心你那表弟他陰魂不散啊,他可一向都是睚眥必報!”
聽着卓不凡的話,雙兒頓時後背一涼,感覺寒毛根根炸起,不禁打了個寒顫。彷彿覺得王貴全那怨毒的目光在背後盯着她一般,往後面的黑暗陰影處看了看,忍不住往卓不凡靠近了兩分。
卓不凡知道,自己和孟同林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自己現在即便是對他卑躬屈膝,也消弭不了他心中的殺機。既然已經是水火不容,那又那又何必對他低三下四的?卓不凡自然不會跟孟同林客氣。
孟同林往前逼近了一步,眼中射出冰冷的殺機,咬牙切齒地道:“狗東西,真要找死麼?”手中的浮塵,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感受到孟同林身上溢出的殺氣,卓不凡心中也是微微一驚。不過,心中還是覺得,他總不至於敢在這裡對自己動手吧?
雖然這麼想,但是看着孟同林面色猙獰,卓不凡心中還是微微不安,他往一旁挪了兩步,隨便站到一個酒桶前面,向雙兒道:“終於找到了,這不就是賢妃娘娘要喝的酒嗎?”
“啊?哦,對!”短暫的錯愕之後,雙兒馬上會意,走到卓不凡的身邊,裝模作樣地藉着卓不凡手上的燈臺看了看酒桶上掛着的小木牌,應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就,賢妃娘娘特意交代婢子,一定要喝這個酒。”
當下,卓不凡點了點頭,就拿過一旁的一個酒罈子,旋開酒桶下面的木塞,開始往酒罈中灌酒。
眼看着一罈酒就要打滿了,可孟同林卻依然在樓梯口站着,看上去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卓不凡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回頭向雙兒道:“你出來這麼久,賢妃娘娘不會等的急了吧?你就等着回去受責罰吧!”
雙兒瞥了一眼不遠處面色陰沉,盯着自己和卓不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孟同林,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頓時明白了卓不凡的意思,開口道:“估計娘娘已經等得急了,婢子出來的時候,娘娘就在暖閣裡等着呢,說讓婢子回去之後就馬上去見她……”
兩人一邊悄悄打量着旁邊的孟同林,一唱一和的說着。他們就是要讓孟同林覺得,他們來酒窖的事情沈賢妃是知道的,讓孟同林不敢輕舉妄動對他們怎麼樣。
酒罈子打滿酒之後,卓不凡就起身將蓋子蓋上,然後向一旁的雙兒道:“咱們趕緊出去吧,別讓娘娘久等了。”
雙兒也感覺到了此時的氣氛不太對,忙不迭地道:“走吧!”
走到孟同林的身邊時,卓不凡笑道:“以後,這就都是孟公公的地盤了,公公你慢慢看吧,我們先走了,賢妃娘娘可還等着要喝酒呢。還要勞煩公公讓路!”說着,他還揚了揚手中的酒罈子。
誰知,孟同林不但沒有讓路,反而陰陰地笑道:“想走?哪兒那麼容易!”
聞言,卓不凡心中“咯噔”一下,不過,他面上仍是絲毫不動聲色,嘴角一鉤,道:“孟公公這是何意?”
孟同林目露殺機,沉聲道:“小小年紀卻狗膽包天,現在就敢如此放肆,不把咱家放在眼裡,若是在讓你繼續逍遙下去,你還不得翻了天去?”他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道:“既然你們上趕着往咱家的手裡撞,那咱家今日就跟你們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卓不凡知道,這孟同林今日恐怕是真的動了殺機了。他心中一震,冷然道:“孟公公你真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嗎?我們來酒窖的事情,尚膳監和景陽宮可是又許多人都知道。白天人多眼雜,想必也不可能沒有人看到孟公公你在我們後面進了酒窖。若是我們出了事,你覺得你可以脫得了干係嗎?”
孟同林陰笑道:“知道如何?有人看到又如何?咱家可以說,是你們兩個不識擡舉的東西見酒窖,想要合力暗算咱家,咱家無奈之下,才殺了你們兩個狗東西!”
卓不凡往後退了一步,道:“你真的以爲,你拿得下我們嗎?”
孟同林冷笑道:“對付你們這兩個不識擡舉的東西,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狀,卓不凡就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善了了,心中暗自戒備了起來。
若是手中有劍的話,可以施展《躡雲劍法》,還可以施展《萬相真如劍》,卓不凡的心中,還踏實一些。可是此時赤手空拳,他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安。現在,就只能指望着,和雙兒聯手之下,可以拿的下孟同林了。
想到這裡,卓不凡劍眉一揚,回頭向雙兒使了個眼色。誰知,那雙兒卻低頭搓着衣角,恍若未覺,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卓不凡咬了咬牙,剛想開口叫她,就見雙兒臉色一邊。他回頭一看,就見孟同林已經出手了。
孟同林腳下在身後的臺階上一踏,就借力向卓不凡撲了上來。他的兵器,正是他手中的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