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見卓不凡一出手就接連打敗了他們好幾個人,劉昊手下有個隨從見勢不妙就準備回去搬救兵,走了沒多遠,就正好遇到辦事回來的劉景春,當下,就告知劉景田劉昊遇到了麻煩,把劉景田給引了過來。
劉景田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拜堂兄劉景春所賜。所以,雖然他不用問也知道必然又是劉昊仗勢欺人,他也得力挺劉昊到底。
趁着這個空檔,卓不凡已經把鄭正堂從地上攙了起來,父女二人滿臉惶恐的站在卓不凡的身後。
看到劉景田出現,栁劍飛就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面,卓不凡難免生出隔閡,於是,他和粱昆施施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見到栁劍飛,劉景田微微一愣。他在幫中的地位和栁劍飛平齊,所以,只是淡淡的拱了拱手,道:“好巧,柳統領也在啊。”
栁劍飛站到卓不凡的身旁,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和兩位兄弟來這裡喝兩杯,正好遇到劉大少爺仗勢欺人,對一個可憐的盲女動手動腳。我這小兄弟天生俠肝義膽,所以想請劉大少爺高擡貴手放了這可憐的盲女。可是……”
栁劍飛瞥了劉昊一眼,道:“劉大少爺又怎麼會把我這個跑腿的放在眼裡。我這小兄弟無奈,只得從劉大少爺手中救了這盲女出來……”
“你放屁!”劉昊瞪着眼睛道:“明明是那丫頭摔碎了我的寶玉。這小子仗着有你撐腰,故意跟小爺我作對。”
“閉嘴,怎麼能跟柳統領這麼說話?”劉景田忙斥道。栁劍飛再怎麼說也是幫主身邊的副統領,劉昊公然罵他,傳出去難免理虧。
“寶玉?”栁劍飛嗤笑一聲,從地上撿了一片碎玉片,不屑道:“要不要咱們去聚寶齋鑑定一下,看看劉大少爺你的寶玉究竟價值幾何?”
“你……”劉昊瞪了瞪眼,卻是無話可說。
看到劉昊的樣子,劉景田自然知道劉昊是無理取鬧,故意設了個仙人跳,想要逼這盲女屈服。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了,劉家豈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樑骨罵?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情義和臉面。他們也是需要口碑的好不好,若是名聲臭了,以後沒有生意人再願意到雷堂尋求庇護,雷堂的收入豈不是要縮水一大半?拿什麼去養活手底下的一大幫人?
劉景田從懷中取出二十兩銀子,上前交到鄭正堂的手中,道:“小侄年輕氣盛不懂事,老丈還請見諒。這些銀子,請老丈收下,此事,還望老丈不要聲張。”
鄭正堂又怎麼敢要他們的銀子,正想拒絕,劉景田卻已經抽身後退。
本來,以劉景田的勢力,是沒有必要拿銀子出來息事寧人的。只要稍微嚇唬一下,自然可以讓鄭正堂父女守口如瓶。可是,因爲此事有栁劍飛和粱昆的介入,而栁劍飛又一向跟劉景春不睦,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見笑了。”劉景田向栁劍飛和粱昆拱了拱手,就扯着劉昊的衣服沉聲道:“走,回家!”
劉昊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他惡狠狠地瞪了卓不凡一眼,咬牙切齒地道:“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子回去就調集雷堂精銳。宰不了你,我跟你姓……”
“住口!”劉景田聞言暴喝一聲。他實在是想不通,堂兄劉景春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腦子缺根弦的東西來?事情弄到如此地步,居然還要擡出雷堂的招牌來耀武揚威。衆目睽睽之下,主動給雷堂招黑,簡直是愚蠢之極!
劉景田帶着劉昊走了之後,鄭正堂和女兒自然是對卓不凡千恩萬謝。
經此一鬧,三人自然沒有了喝酒的興致,也離開了知味居。
出了門,粱昆就帶着卓不凡直接去了風堂的堂口。栁劍飛因爲不方便出面,所以並沒有隨同前來。
說是堂口,其實就是風堂堂主馬雄的府邸,只不過風堂的下屬平日裡向馬雄彙報事情也都來這裡而已。
卓不凡本以爲自己要跟着粱昆去見見那位什麼馬堂主。誰知,門口的護衛進去通報之後,卻告知兩人馬堂主請粱昆進去,並沒有要卓不凡進去的意思。
粱昆拍了拍卓不凡的肩,道:“那卓兄弟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卓不凡笑着道:“樑兄儘管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粱昆進去之後,卓不凡向門口的兩個護衛笑着拱了拱手。
誰知,那兩個護衛白眼一翻,不但沒有回禮,反而叱道:“走走走,走遠一些等着,別站在門口。”
卓不凡笑容一斂,罵道:“不過是兩個看門的而已,神氣什麼?切!”
“你……”那兩個護衛雖然可以給卓不凡甩臉子,但也知道這是樑副幫主帶來的人,讓他們動手,他們卻是沒有那個膽子。只能惡狠狠地瞪着卓不凡。
“瞪你大爺,狗仗人勢的東西!”卓不凡又罵了一句,然後施施然走了開去。只留下那兩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又無計可施的護衛。
若是在前世的時候,遇到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卓不凡只會一笑置之。現在,卓不凡也發現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的忍耐功夫好像差了許多。不過,他也毫不在意。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自當率性而爲,活得瀟瀟灑灑。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那自己倒不妨換個活法。
內堂。
馬雄看着粱昆的背影在門外消失,嗤笑道:“栁劍飛野心勃勃,以爲老子看不出來麼?不但收買了老子的副堂主,現在還想往老子的堂口安插心腹,以爲老子是瞎的不成?”
下首一個身着勁裝的中年男子開口道:“既然如此,堂主您爲何不直接拒絕?”
馬雄道:“粱昆現在畢竟還是風堂的副堂主,沒有撕破面皮之前,太讓他沒面子不好。況且,栁劍飛畢竟是幫主身邊的人,在沒有確切的把握和他鬧翻之前,也不宜做的太難看。一個連暗境都不是的小子,老子讓他去賭場,已經夠給他們面子了。”
那中年男子聞言諂笑道:“還是堂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