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湘兒的病有什麼反覆,在別的御醫都被送回去之後,朱厚照特意把孫御醫留了下來,讓人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以便可以隨時傳喚。
讓卓不凡失望的是,湘兒吃了孫御醫的藥,還是沒有什麼好轉。
到快天亮的時候,湘兒身上的風疹塊越來越多了,已經遍佈全身,臉腫的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湘兒身體虛弱,已經連伸手去撓的力氣都沒有了。
卓不凡不敢再耽擱,忙向朱厚照請示,要去藥王谷。
朱厚照馬上調撥了五十名大內侍衛,並讓宋紹麟帶隊,護送卓不凡前往藥王谷。並且,還給卓不凡準備了一輛奢華的馬車。
本來卓不凡想拒絕那輛馬車的,不過轉念一想,路途遙遠,有了朱厚照那奢華精緻的馬車,湘兒也能舒服一些,便沒有拒絕。
跟朱厚照施禮告退之後,卓不凡就帶着宋紹麟等五十名大內侍衛回了府中。又讓唐傲召集了二十名已經被編入錦衣衛的唐門子弟隨行。
至於南鎮撫司的事情,卓不凡都交給了張宣去負責。
看着卓不凡收拾東西,蘇淺雪不放心湘兒,開口道:“我跟你們去吧,路上也可以照顧湘兒。”
卓不凡回頭道:“長途跋涉,你身子孱弱,堅持不住的……”
說着,卓不凡看了一眼旁邊的唐焰焰,道:“讓唐姑娘跟我們去吧,她武藝高強,可以抵禦關外的風寒。”
雖然唐焰焰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是卓不凡覺得,論照顧人,她也肯定要比大老爺們兒強多了。
“好,那我去收拾東西!”
唐焰焰應了一聲,就出門而去。
在跨出房門之後,她那故作淡定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狂喜。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蘇淺雪親自抱着湘兒,把他們送出了門外。
卓不凡從蘇淺雪的懷中接過湘兒,道:“你回去吧。”
晶瑩的淚珠從蘇淺雪的眼角滾落,她湊頭在湘兒那紅腫一片的面頰上輕輕一吻,道:“一定要好起來……”
卓不凡柔聲道:“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帶她到藥王谷。藥王谷醫術通神,一定可以治好湘兒的。”
蘇淺雪美目盈盈的看着卓不凡,道:“我等着你們回來。”
卓不凡點了點頭,給蘇淺雪一個心安的笑容。然後抱着湘兒向馬車走去。
朱厚照送給卓不凡的馬車奢華之極。整個馬車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製作的。單單就製作馬車的這些紫檀木,若是放到後世,其價值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車廂足有一丈,是長方形的,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在裡面躺下。
車廂邊緣雕刻着精美而繁複的花紋。車廂的四周都有帷幔,帷幔和軟簾上還用銅鈴和流蘇絲絛作爲裝飾。
不過,因爲是要給卓不凡使用,早在交給卓不凡以前,那帷幔就由明黃色被換成了藍色的。雖然如此,但是車軛頭那龍首裝飾,一時間卻並沒有來得及去換下來,彰顯着朱厚照那獨一無二的尊貴身份。
車廂內,應該是被極品的香料薰過的,一掀開車簾,一股動人的幽香頓時就傳入鼻端。
車廂內,最裡面的座位上鋪着一整張的白虎皮。而車廂地面,則整個鋪着厚厚的絨毯,可以直接把車廂當做牀來用。車廂寬闊,足容三個人並肩躺下。
車廂中間,還放着一個銅爐,燒的正旺。整個車廂內,都溫暖如春。
卓不凡將湘兒在車廂內放下,讓唐焰焰在裡面照顧,他走出車廂躍上了馬背。
卓不凡剛剛跨上馬背,一聲高昂的馬嘶聲就從裡面傳了出來。接着,馬蹄聲響,小灰就衝出了大門。
它是屠雄來的時候一併帶來的。只不過,卓不凡最近諸事纏身,沒有顧得上去照料它。
經過這些日子的精心飼養,小灰更加的健壯,雖然跟卓不凡現在所騎的戰馬比要小一些。但是,比之普通的馬,卻是已經小不了多少了。足以托起一個成年人。它的毛色也越來越亮。
卓不凡現在可以斷定,它長大後絕對是一匹白馬,而不是灰馬。
小灰衝到卓不凡身邊之後,就跟往常一樣,把它那碩大的腦袋,一直往卓不凡的懷中拱。
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動,拍了拍小灰的腦袋,開口道:“想讓我帶着你?”
小灰像是聽懂了卓不凡的話一般,揚天一聲長嘶。
卓不凡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帶着你。”
說完,卓不凡又回頭看了門口相送的蘇淺雪和張宣等人一眼,就上馬而去。
……
城外,易家田莊。
這裡是濟生堂易元化的產業。他並沒有向那些夥計們說的那樣去江南訪友。而是就藏身在這田莊之中。
“他們真出發去藥王谷了?”
聽完張子文的彙報,易元化面上浮現出掩飾不住的笑意,哈哈笑道:“藥王谷距此千里迢迢,那小丫頭中了我的‘千機引’,我就不信她能堅持到藥王谷。再說,即便是到了藥王谷,谷主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張子文道:“可是師父,弟子看得出來,卓不凡對那小女孩兒很在意,若是被他知道是您對那小女孩兒動了手腳的話,以那姓卓的的性格,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
易元化冷哼道:“千機引可是當年藥王谷一個天縱奇才的前輩研製出來的,中毒症狀跟一般毒藥不同。除了藥王谷中醫術最爲頂尖的幾個人,誰能認得出來?若非是我一直在爲二公子辦事的話,二公子也不會賞賜我千機引。”
張子文道:“可是,就如此用在一個小丫頭的身上,值得嗎?”
易元化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咬牙切齒的道:“自從當年你師孃被人當着我的面凌辱之後,我就發誓,此生誰再折辱於我,我都要讓他生不如死!”
聞言,宋子文心中暗歎一聲,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
不過,他嘴脣翕動幾下,還是忍不住道:“師父,弟子覺得,咱們還是留一條後路比較好……”
易元化不耐煩的打斷道:“畏首畏尾,老夫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徒弟?”
張子文苦笑一聲,什麼都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