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首都國際機場一架國航的波音777悄悄起飛,機上除過機組以及服務人員之外只有一個男人,男人從上了飛機之後便閉着眼睛安靜的坐着,只是眉頭緊皺,面色鐵青,愣是讓站在不遠處的兩個空姐不敢靠近,在普通人眼裡絕對是知性美女的兩個空姐臉上職業化的笑容也近乎僵硬和變形,她們心中也很鬱悶,因爲今天本來只有一次專機任務,就在她們兩好不容易休息逛街的時候,公司一個電話打過來便讓她們速度趕回機場準備飛行任務,她們本以爲晚上有什麼突發情況,可是當得知具體情況之後想不生氣都不行,這麼大一個飛機卻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一個乘客,但敢怒也不敢言,因爲剛剛陪着這個男人上飛機的是她們國航的副總經理級別的大佬,能讓副總經理親自送上飛機,這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年輕人的背景想來也不簡單,再說了,北京這天子腳下從來不缺背景深厚的公子大少。
飛機上的這個男人自然是李三生,剛剛送李三生上飛機的男人是胡嫣的表哥,胡嫣的表哥剛從上海出差回來便接到了胡嫣的電話,安排好一切之後等了會李三生,直到把李三生送上飛機,一切都做的是那麼的水到渠成,至於爲什麼要拉低身份和李三生熟絡,李三生也許不知道,但明眼人卻很明白。
紫禁城重華宮裡面韓子佳的中國之夜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一些一心想要上位的女明星女模特們猛的發現這次來參加活動的很多陌生年輕男人們讓她們的老闆都得戰戰兢兢的伺候着,一些所謂的著名導演投資人們和那些男人搭話,人家連理不理,於是便如同發現了寶一般的蹭了上去,就連老懞一晚上也沒少被平時電影電視上光鮮亮麗的女星搭訕,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是李老爺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們的,所以老懞依舊一如既往的高傲,如同他在人大一樣,也許只有在李三生面前,他才能放低自己。
大殿中,活動開了兩個小時了依舊是人來人往,那些平日裡參加個活動露個面便迅速的趕下個場的明星模特導演們今天卻都很淡定,貌似不到最後都不走,只是越到最後各個圈子便愈發的鮮明瞭,不像剛開始的時候見人寒暄套近乎拉關係廣撒網。
韓子佳一晚上都在忙着應酬,她是今天晚上的主角,這場活動過後,註定讓她的公司成爲娛樂圈內人人都想要合作的對象,能在紫禁城裡面開活動,光是這能量便得讓不少人多想了,老懞被李三生託付給了子雅,一晚上都跟着子雅混在活動裡面,蕭晴中途有事提前離開了,胡嫣自從李三生走了之後便如同失了魂般,也不想打擾老懞和子雅以及韓子佳,便和幾個熟悉的朋友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心裡卻不知道爲什麼對李三生異常的擔心,想要給韓子佳說卻也被李三生囑咐過了活動結束之後再告訴韓子佳他有事回杭州了,正因爲是看到李三生如此着急她纔會讓表哥幫忙,要知道她在國航這三年時間裡面從來沒找過表哥幫一次忙,就算是他的主管騷擾他,今天爲李三生卻也破例了。
此刻大殿旁邊的一個休息區裡面,穿着紫色露背裙的子雅和穿着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休閒服的老懞相對而坐,老懞臉色很平靜,只是在又一次掃了一圈大殿的人羣沒有找到李三生之後眼神才閃了閃,子雅貌似很喜歡熱鬧的場合,可能她還是個無憂無慮不用考慮太多事情的孩子吧。
“蒙哲,給我講講你和我表哥小時候的事情吧”子雅輕笑着問道蒙哲,一直對李三生小時候在農村的那段生活感興趣的子雅今天好不容有這個機會可以問老懞這個李三生的死黨,自然也不會放過,她和李三生的年齡相差一歲,但她卻知道她們的前半輩子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我們小時候?”老懞看了眼子雅皺了皺眉,他最不想回憶的便是小時候,小時候的記憶是最美好的,小時候的記憶是他這輩子最寶貴的東西,小時候的他們有五個人,小時候的他們是四個野孩子和一個公主。
看到蒙哲的異樣,子雅尷尬的笑了笑,也愈發的覺得三哥小的時候受過很多的苦,淡淡的說道“對不起”
“沒事,你是想知道你表哥的過去是吧?”老懞笑了笑問道,子雅點了點頭,得到滿意的答覆,老懞開口說道“子雅,我不知道你和你姐還有剛剛那兩個女人是什麼背景,但在故宮裡面開這麼盛大的一個活動,想來也不簡單,我也不知道李三生經歷了什麼,遇到了什麼,自從李老爺走了,二龍成了植物人之後他變了太多,但我堅信他不變的是那顆從村子裡面走出來的心,雖然我沒問,但我深信他會告訴我一切,因爲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別人都拋棄了他,不相信他,我老懞依舊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背後,這輩子能讓我用兄弟二字稱呼的,只有李三生,二龍和花花,現在只有李三生”
子雅沒想到老懞突然會說這麼多,愣了愣,只是再看老懞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些別的東西。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老懞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從前有五個孩子,四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生活在渭北農村,普普通通的,女孩很漂亮很驕傲,卻說要給四個男孩中那個沒上過小學的笨蛋當媳婦……”
老懞在講,子雅在聽,他講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講他們是怎麼從被人欺負到沒人敢欺負,他講他們上初中那些趣事,他講他們跟着二龍去小縣城廝混的那些事,他講他們爲了給花花治病跪遍了村子和小鎮上的每戶人,他講他們偷過搶過騙過差點累死過只爲了能讓花花多活一天,他講花花死的那一天,他講花花埋在火車站旁邊的小墳包,他講他們走出小村子,他講那個驕傲的女孩考上了復旦,他講那個永遠頂着西瓜頭的在西安的辛酸,他講那個女孩是怎麼死的,他講那個頂着西瓜頭永遠被人嘲笑的終於找到了一個喜歡他的女人,他講那個女人有多漂亮,他講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他講那個西瓜頭怎麼不會笑了……
他還在講,她還在聽,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他們已經走過來的這二十多年,卻發現他們是被命運女神玩弄的侏儒……
只是講到最後她早已經捂着嘴巴哭的稀里嘩啦,他也眼睛模糊,但吐字依舊清晰……
凌晨十二點多,國航那架只有一個男人的包機緩緩的降落在杭州蕭山國際機場上,等到飛機剛降落,一輛奔馳s600緩緩的開了過來,車上兩個男人,穿着很一身黑正統的黑色西裝,眼神卻異常的冷峻
“老大,你確定是這架飛機?”開車的光頭男人問道副駕駛上戴墨鏡的男人,他們的身材都很高大,典型的北方人。
男人又看了眼飛機的編號,再三確定之後說道“沒錯,就是林小姐說的那架”
“可這個點沒有北京飛杭州的航班啊”開車男人疑惑的說道,墨鏡男人也很疑惑,不過也懶得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只管飛機不管航班。
確定自己沒有搞錯飛機之後,兩個男人這才下了車,等着他們要接的那個男人,機艙門打開了,過了有一分鐘,卻只出來了一個臉色很難看,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的年輕人,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繼續等,卻再沒看見有人下來,疑惑的看着對方,等到這年輕人到了他們眼前之後,墨鏡男人才試探的問道“您是李三生先生嗎?”
李三生點了點頭。
“是林裴小姐讓我們過來接您的”墨鏡男人媚笑着說道,心裡卻咒罵,大爺的,一個人坐一架飛機,真夠奢侈的。
“不用了”李三生搖了搖頭說道。
就在兩個男人疑惑的時候,突然八輛連號的奧迪a8緩緩的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數十個男人,當他們兩看到那些男人的時候差點沒嚇個半死,因爲這些人全是杭州以及浙江道上有名的響馬。
“告訴林裴,天亮之前,我定找到雪兒”李三生冷笑着說道,然後轉頭上了最中間的奧迪a8.
龍有逆鱗,觸之必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