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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其中一瘸,兩根木棍,碰上中國式強拆的後果顯然是悲壯的,二十幾個手持傢伙的混混根本不會仁慈,在這最底層的地方,每天都會發生無數外界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卻也不會擔心被捅開,這是這個社會最角落的地方,很難被人關注到,更何況這個國家有這麼多的角落,誰會恰好關心到這裡。
老瘸子是兩年前來到這毗鄰渭北平原的小村子的,自稱爲李家老僕人,來找李老爺子,得知老爺子已經死了數年,便決定留下來給李老爺守靈,給李家守宅,剛開始村民們都以爲是文物販子,村長耿伯更是糾集了一幫村民要把老瘸子趕出村子,後來在老瘸子的再三央求解釋下,村民們這才半信半疑的讓他呆在村子裡,如今的李家早已經沒了那些珍貴的文物,東西都已經被搬到了北京,除過一些石頭木雕青磚灰瓦之類的移不動的,剩下的則是一些老李家祖上的族譜等等,其實就連這族譜都是贗品,真跡也被挪到了老北京,只是爲了逢年過節擺出來祭祖用的,除過這些,整個李家百年老宅空空如也,很是陰森,每到陰天下雨天都沒人敢進來,裡面本就是如同迷宮一般,暗道密道縱橫交錯,一些阿貓阿狗經常廝混在裡面,到了晚上更是嚇人,就算是李三生和老爺子在的時候,大半個老宅都廢棄着,小時候李三生經常和一幫孩子在裡面捉迷藏,經常自己都能把自己鑽迷路了,在暗道裡找不到出口。
更何況不熟悉密道的村民們,所以他們很少進李家老宅,陰氣重,生怕走了黴運,現在多了個身份不詳的老瘸子,這裡面就更嚇人了,村民們都不敢讓孩子們靠近李家老宅,村民們包括村長耿伯一開始也都以爲老瘸子是個騙子,只是這老瘸子一待就是兩年,到後來就完全信任了,老瘸子平時也都給村裡人幫忙,慢慢的村民就把老瘸子當做了村裡人,老瘸子的糧食也都是大家接濟的。
老瘸子的生活很枯燥乏味,白天除過不管颳風下雨還是下雪冰雹的雷打不動的每天去村南邊李老爺的墳頭坐一個小時,陪老爺子嘮嘮嗑,剩下的時間便是在這老槐樹下喝酒,偶爾會跟着那些老人們學學二胡吼吼秦腔,其餘的時間便是給村裡人幫一些不大不小的忙,到了晚上,老瘸子便會守在這老宅最邊上的房間裡,基本上不會出來。
兩年的時間裡,村民們已經習慣了這個老瘸子,大家都叫他苦伯,說他命苦,苦伯總是呵呵的笑幾聲,說聲不苦不苦。
從走進這個村子,苦伯就沒有出過這個村子一步,他說,老了就把它埋在老家主的旁邊,守着老家主,村長老伯總是笑着回道那要看咱兩誰先死。
苦伯會功夫,村裡人都知道,這兩年村裡的治安很好,很少有小偷以及鬧事的,只要不是一次來個十幾個人,基本都不是苦伯的對手,二蛋的功夫就是苦伯教的,苦伯說雖過了最好的時間,但學幾招防身的把式還是不錯的。
二蛋把苦伯叫師父,苦伯只是笑呵呵的點頭說,自己還當不起師父,也就是個看門的老僕人而已。
村子人不知道李家後來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明白苦伯和李家那說也說不清楚的感情,只是慢慢的習以爲常了這個人的存在。
對於苦伯來說,守着老李家的宅子,給老家主守靈就是自己後半輩子活下去的動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也許大多數人都不理解苦伯的做法,但他就是這樣想的,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如今有人要強拆李家這兩百多年的老宅,這等於要苦伯的命,苦伯自然不從,以死抗爭,之前黃百順的人已經來過幾次,每次都被苦伯狠揍,村子裡的人也都幫着苦伯,這次黃百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只能帶着一幫人拿李家老宅殺雞儆猴。
苦伯以死抗爭,作爲苦伯的徒弟,本就重義氣的二蛋自然也不能退縮,這纔有了這麼一幕最底層的老百姓對抗強拆隊的場面。
兩個人對上二十多個混混,就算是苦伯和二蛋都是有功夫的,縱然雙拳也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這麼一幫人。
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苦伯和二蛋就已經陷入了困境,二蛋畢竟不是苦伯那樣武力值彪悍的主,雖然瘸了條腿,但多多少少一般人也近不了身,可憐的二蛋已經後背吃了好幾黑棍。
黃百順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場面,並沒有覺得可憐,廝混於社會最底層的他從來都不覺得別人多麼的可憐,可憐是因爲你沒有實力,因爲你是弱者,你只有成爲強者纔不會被別人可憐,當年,他是條狗的時候,誰特麼可憐過他?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浩浩蕩蕩的五輛清一色的奔馳S600開進村子裡面,等到快要到李家老宅門前的時候,一直看熱鬧的村民這才注意到村口開進來的這五輛奔馳S600。
並沒有幾個村民覺得這會是李家那孩子回來了,更多的以爲也許是縣裡來的領導,幹了一輩子莊稼活的村民們並不知道這五輛奔馳S600是多錢的身價,對他們來說,能開得起小車的都是有錢人。
正在癡迷於一場羣狼圍孤羊的遊戲中的黃百順被人提醒之後這才轉過頭,當看見五輛奔馳S600的時候,瞬間臉色鐵青,村民們不知道,可他知道,心裡自問道不會是李三生那牲口回來了吧?這特麼也太巧了吧。
可命運總是如此的巧合,當看見從車上下來穿着清一色黑色素衣的男女以及一身黑衣的李三生的時候,黃百順知道自己完了。
作爲李家老奴僕的苦伯從來沒有見過李三生,不知道什麼情況,死死的盯着車上下來的這羣穿着黑色素衣的男女,只是覺得這羣人的感覺很熟悉,二蛋已經很不爺們的紅了眼睛,嘴裡罵道,媽了個逼的,我就知道李三生你個狗日的會回來。似乎這段時間和師父一直堅持死守李家百年老宅所受的苦和委屈都值了。
雪地上鮮紅的血有點刺眼,讓人觸目驚心,李三生鐵青着臉,看着這形勢鮮明的場面。
四年時間,如今的李三生和四年前的李三生也有了不少的變化,更加成熟了,更加滄桑了。
黃百順怯懦的疑問道“李三生?”
李三生冷笑着說道“黃百順,我回來了”
看見李三生那玩味的笑容,黃百順就已經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給跟着自己的小鎮派出所所長老劉使了使眼色,老劉厲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在執行任務,閒雜人等請離開?”
李三生不怒反笑道“什麼時候警察也成了拆遷隊了?還真是有趣的灰色幽默”
老劉微微皺眉道“我再說一遍,我們在執行任務”,雖然自己心裡也明白自己的性質,但嘴上絕對不會承認。
李三生沒那麼多的閒工夫和這幫小嘍嘍囉嗦,越小的地方越小的權利便大的驚人,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便已經是這裡十里八村人見人怕的大人物了,可對李三生來說,他們終究太過渺小了。
李三生看了看很不爭氣在擦眼睛的二蛋和死死盯着自己的枯瘦老頭,又看了看這幫和二十來個混混狼狽爲奸的警察,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打,一個也別放過”
早已經知道一場惡戰要發生的三十怪蜀黍和阿傷山跳以及小七在李三生的話音剛落下來,就已經率先衝進了人羣,一身素衣的影子烽煙緊隨其後。
一場狼羣和羊羣的搏鬥也正式拉開了場面,村裡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和霸氣的場面,只不過卻退避三舍,生怕被殃及無辜,李三生冷血的看着這場面。
坐在輪椅上並沒有被收拾的黃百順怒道“李三生,你想幹什麼?警察你也敢打?”
李三生轉過頭來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黃百順,冷笑道“忘了,還有你,黃百順,你應該慶幸你今天沒動我們李家一磚一瓦,不然我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黃百順自恃有縣委書記郭志清背後的郭家支持,怒道“李三生,今天的黃百順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黃百順了,有本事你試試”
李三生盯着不知道底氣爲何如此十足的黃百順看了兩眼,冷笑道“那我便試試”
突然,李三生猛然出手,一腳便踢在了黃百順的胸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黃百順從輪椅上踢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雙腿已經廢掉的黃百順如同一條狗一樣死死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李三生至此再也沒有給黃百順一個眼神,他只不過是別人養的一條會咬人的狗,沒有多大的威脅,無非就是有郭家背後在撐腰,想到郭家,李三生不禁冷笑,二龍回來了,郭家的恩恩怨怨也該有個瞭解了。
狼羣和羊羣的戰鬥根本就是一邊倒的虐殺,一幫幾乎都是可以以一敵十的精銳和一幫混混,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這場戰鬥就已經結束了,二蛋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羣似乎每個人都像是電視中的武林高手的男女,長大了嘴巴合不攏,村民們看到這幫平時狗仗人勢的東西今天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大呼過癮,算是出了口惡氣。
李三生緩緩走到枯瘦老頭的面前,苦伯依舊不敢確定李三生他們的身份,皺眉道“你是什麼人?”
二蛋想要說話,卻被李三生揮了揮手打住了,李三生淡淡的說道“李家家主李三生”
當聽到李家家主四個字的時候,已經年過花甲的苦伯瞬間悲喜交加,愣了愣,突然單膝跪地,低下那高傲的頭顱,誠惶誠懇,看着李三生大聲的喊道“烽煙老兵苦僧,見過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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