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發生了什麼事?
和邢老三談妥後,顧南夕馬不停蹄地跑去皇宮,和年輕皇帝嘀嘀咕咕許久,直到月上梢頭,這才踩着星光回府。
因爲顧南夕把所有剩餘經費都花在了造船技術上,所以永昌侯府停止收禮的通告,就藉着府裡的下人口,傳遍整個京都。
福全茶樓大堂,諸多茶客捶胸頓足。
“唉,我就去晚了那一步,我眼睜睜瞅着永昌侯夫人搬來三個錢匣子,遞到那老漢手中!緊接着,侯府就不再收禮了!”
“天殺的,那老漢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一下子就拿走了三個錢匣子!”
“我的天啊,我辛辛苦苦尋來的上好綢緞,還沒讓永昌侯夫人過一過眼呢!”
“都說了手快有,手慢無!叫你們磨磨蹭蹭,這下可好了,連口湯都喝不着。”
衆人後悔不迭,只覺得成千上萬兩銀子從自己指尖劃過,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握在手心之中!
有人不甘心:“你們誰認識那老漢,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京都人口上百萬,也有許多從外地而來的客商,總有那麼一兩個是見過邢老三的。
“老漢叫邢老三,原本是造船廠的老師傅,不知爲何從上面起了紛爭,一氣之下帶着兒孫和徒弟們從造船廠辭工。”
鄰桌的人給客商端茶遞水:“您同邢老三可有交情,可曾從他口中聽說過什麼?”
外地客商沒想到京都百姓這般熱情,受寵若驚,連忙接過茶杯:“談不上交情,因着同鄉的關係和他家大郎交談過幾句。聽說是他們家要和永昌侯夫人一起做個大買賣!”
這大買賣難不成就是造船廠?
京都本地人搖頭,表示不信:“侯夫人雖然嫁妝豐厚,聰明絕頂,但想憑一家之力開一個造船廠,還是不夠的。”
外地客商只聽過永昌侯夫人顧南夕的名號,並不知道究竟有幾斤幾兩,因此沒有插話。
無論是誰,對於造船廠這一事都是持不看好的態度。畢竟如果一個造船廠開的那麼容易,那遍地都是造船廠。
坊間因永昌侯夫人不再收禮一事而感到錯失過億,皇宮裡,佟貴妃也是滿腹狐疑。
佟貴妃備受寵愛,加上家底豐厚,因而她的宮殿格外奢華。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爲蓮朵朵。
蓮花的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只覺得溫熱。原來竟是以藍田暖玉製成。
走起步來,如步步生蓮一般。
平日裡,佟貴妃最喜歡在這上赤着足在上翩翩起舞,身姿曼妙,與地上的蓮花相互映襯,格外讓人目眩神離。
但今日,她只懶洋洋地縮在軟榻之上,整個人像一隻犯懶的小貓咪,無精打采的。
貼身婢女金珠,放輕手下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在佟貴妃細膩的肌膚上按摩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佟貴妃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柳眉一樣的眉毛攏在一起,似江南的細雨,籠罩起一團愁霧。
自打前幾日,永昌侯夫人顧南夕入宮,和聖上閉門說上許久的話之後,年輕皇帝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佟貴妃嘟着嘴,滿臉的不悅,一腔愁緒,不知能與何人說。
“主子,太師夫人求見。”
佟貴妃聽到這話,這才坐起身,期盼地看向門外。
只見一穿着碧波翠縷裙的婦人,邁着得體的步子走了進來,鵝蛋臉上掛着慈愛的笑意。
這是位非常漂亮,頗有風姿的夫人。身材修長,穿着大方得體,濃密的頭髮經過精心梳理,美麗又端莊,站在那裡,通體顯示着一種雍容華貴的風度。
“阿孃!”佟貴妃嬌嗔着挽住婦人的胳膊,嗔怪道,“您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我還以爲自打有了嫂嫂們,你早就把我這個女兒忘到腦後去,再也想不起來了。”
太師夫人點點佟貴妃的鼻尖,好笑道:“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家的小貓兒。”
太師夫人挨着佟太貴妃坐下,語氣裡難掩擔憂:“聽金珠說,你最近茶不思,飯不想,白日裡常常嘆氣。我家小貓兒是在爲何事煩憂?”
佟貴妃瞥一眼金珠,金珠衝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看在親孃的面上,佟貴妃沒有爲難金珠,揮揮手,叫他們全退了下去。
殿裡只剩母女二人,佟貴妃這才憋不住心裡的委屈,哭訴道。
“也不知那顧南夕同聖上說了些什麼,聖上這段時日,同以前判若兩人!”
太師夫人自是聽說過以前的流言,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追問:“如何判若兩人?”
一提到這事兒佟貴妃就生氣:“我說最近天熱,我想要多加些冰塊兒,你猜聖上如何說?”
太師夫人不解,冰塊而已,尋常人家不捨得用,偌大的皇宮難道還用不起?
佟貴妃:“他竟然說讓我按照份例用!若想用多些,就花銀錢去買!”
佟貴妃委屈極了,這是銀錢的事兒嗎?這是臉面的事兒!這是寵愛的事兒!
光冰塊一事,叫自己在皇后面前丟了好大一個臉!
“還有年前,他許諾過要送給我的銀質鎏金累絲點翠頭面,如今連個影子也沒見着!”
“我尋他要個什麼,他要麼是置若罔聞,要麼是支支吾吾,就是沒個準話!要不是我知曉他內庫豐厚,還定以爲這個皇宮要窮得揭不開鍋了!”
佟貴妃還在那裡埋怨,往日出手闊綽的聖上,如今變得摳摳搜搜。
太師夫人的臉色卻在同貴妃的話中越來越沉下去。
佟貴妃說了個盡興,這才注意到自己親孃的臉色不太好:“阿孃?”
太師夫人對着佟貴妃這張粉面桃腮的臉,把心裡的話給嚥了下去。
這個小女兒自來是自己和夫君的掌上明珠,一直嬌養着,即便入了宮,也不曾受過委屈。
聖也是愛極了她這又嬌又單純的模樣,所以有些話就不必讓她知曉了。
“小貓兒,咱家又不缺了你那點頭面,缺什麼叫金珠去府裡說一聲,我們就給你送過來。聖上許是遇到了心煩的事,你莫要去吵他。”
佟貴妃哼哼唧唧地應下。
太師夫人安撫好閨女之後,這纔回府和佟泰師說了今日的事。
“聖上該不會是和我們離心了吧?”
都說一個男子愛不愛一名女子,全看他願不願意花錢。年輕皇帝這般摳門,莫不是不再喜愛自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