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姍頑皮一笑,帶着幾分得意與不屑,低聲道:“還以爲能見識一下南越大才子的坐懷不亂。原來不是什麼柳下惠,而是一個膽小鬼!”她身爲女子都不懼不怕,反倒是他身爲男兒卻不敢近她之身。就算他有侵犯意,而她可沒有獻身想法。
章誨聽她說話,睜開眼睛,一張白淨清秀的臉龐漲得通紅:“你……真是不知廉恥。”
雨姍想到昨晚她竟然低聲下氣地與他說話就覺得不可思議,她敬重他是大越才子,可是他實在太過迂腐了,就不能把她當成是男子嗎?同牀又怎麼了,同牀而不亂這才叫難能可貴。很顯然,章誨吃軟不吃硬,若是昨晚她用硬的,只怕這傢伙會鬧騰得厲害。而雨姍最難做的就是用軟,她本來就不是溫柔之人,偏偏要扮得楚楚憐人搏人疼惜,想起來就覺得太難了。看在還得仰仗章誨之力才能離開晉西,她也只好勉爲其難繼續扮可憐。
雨姍應道:“謝夫君教誨,妾記得了。”
昨晚虧得她喝了一點酒,如果沒喝酒估計會被自己那樣的舉動給氣暈過去。想到柴迅身邊那幾位如花美眷,每每說話時,肉麻得她的雞皮疙瘩摔落一地,難受得她渾身發顫。如今連她也學別人的樣子,呵,原來女人裝溫柔也是這麼難的。
章誨站起身,揉揉朦朧的眼睛:“不許叫我夫君。”
“是,夫君。”她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嫁給章誨爲妻,這樣柴迅就不能再娶她爲婦,她也不用面對一個弟弟丈夫了。
章誨氣急,顯然對於自己的話這個女口上應承卻未必會做。
門外,傳來了桃子的聲音:“小姐,姑爺,該起牀吃飯了。”
正堂的餐桌上桃子擺入了幾道可口的米粥、小菜,一股飯菜的香味四處飄溢。桃子從懷中掏出鑰匙,走到新房門口,剛開匙,來不及取下鐵鏈,“嘩啦”聲響門已被打開。門口站着一襲喜袍的章誨:“哼——”神情焦燥又憤怒。
桃子見章誨衝出新房,並想拽住,可章誨已經離了正堂門進入院子:“姑爺,姑爺,你不能這麼走了。”
他要走!
雨姍知道對於章誨這們的讀書人,講道理是根本就行不通的。靈機一動,快速從頭上拔下簪子:“桃子,讓他走。”
桃子見雨姍用簪子抵住咽喉,驚呼一聲:“小姐,不要……”
章誨不願回頭,可那婢女的語調分明就是出了大事。轉身時,竟看新娘子用銀簪抵住咽喉,淚眼朦朧,水霧盈動就差沒有流出來。神情中有酸楚,有痛苦,還有掙扎。
雨姍緩緩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既然夫君不願救妾於危難之中,這一次只怕我難逃一劫。我不想爲難於你,那麼就讓我自絕於此。你可以不認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卻只認你是我的夫君。若有惡霸逼我易嫁,卻是萬萬不能的。”在兩片翼睫合上的剎那,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在陽光下嬌弱得如同晨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