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姍仰望着天空,空中掠過幾只飛鳥,梧桐葉兒在風中沙沙作響,點點都似對她的嘲弄。她想哭,可眼淚不是她的特長,好像自從遇到章誨,她的淚水就莫名的多了許多。“桃子,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小姐,你說什麼呢?你怎麼會錯了呢?上次我告訴別人,你有多愛姑爺,那些丫鬟別提有多敬佩了,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你更有勇氣了,你爭取真愛……”
“可是桃子,他不想見我,不是嗎?三天了,我找了十一次,每一次都被以各種藉口攔在門外。他們說他不在,可是我總覺得他就在那院子裡。桃子,我就真的這麼令人厭惡麼?是不是我太過奢望了,我從來就不該抱有……”
話沒說完,桃子用手拽了一下雨姍。
隨着桃子凝望的方向,雨姍看到了花園小徑上移來的人:一身華衣官服的章誨,正攙扶着一個宛約婦人。婦人舉止雍榮華貴,神態安祥,眉宇之間抑制不住歡欣與喜色,他們的身後跟着四名衣着幹練整潔的丫頭。
快奔幾步,歡喜地迎上章誨:“章誨,我今天總算見到你了。”
她笑容滿面,完全忽視了旁邊的婦人,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章誨,能見到他就好了,見到他就像她看到了風雨中的海岸線。
章誨欲言,婦人已開口道:“你就是那個將我兒子綁入洞房的何雨姍?”
這是她生平最不被世人所接受之事。她愛章誨,愛得太過勇敢,也愛得太過執著,或許在旁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大逆不道的女子。既然已經這般逃避不是辦法,高傲如她,又實在無法俯下身子受屈忍辱。
將的視線滯留在婦人身上:婦人目光裡裡露出不屑與厭惡的表情,是這樣的張揚,毫不掩飾的,甚至還帶着絲絲鄙視。
“雨姍見過婆母。婆母請歇怒,雨姍……”
“住嘴!誰是你婆母,我可沒有一個如此撒潑的兒媳。”
一句話將雨姍所有的幻想粉碎,而這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當真實發生時,她還是無法接受,身子搖晃了一下。
“母親。”
“誨兒,你就是太心軟,這樣的女人能要嗎?居然敢強搶男子入洞房,這等惡女、霸女會壞了我章府的門風,這不是要讓其他各房瞧咱們的笑話嗎?”婦人打亂章誨的話,“誨兒,你回去看書罷,這裡的事交給母親就好。”
字字如針,句句似箭,細針入指,萬箭穿心,一陣烈痛從心底升騰、漫延,痛徹骨髓,凝望章誨期望能得到他的幫助,婆母不認她沒關係,章誨認她就好。他不是說喜歡她麼?只要他說一句就好,她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只在乎章誨的心意。
章誨三步一回頭五步一凝視,他很想保護雨姍,可母親是生他養他之人,他又不能頂撞母親。章府家規森嚴,他絕不能做出大義不道之事。
雨姍終是沒有等到章誨一句相助的話語,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母親,我喜歡她。”這樣也會給她更多的勇氣。然,沒有,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有他臨離開花園時的回望,只是不捨,卻令她的心墮入冰窖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