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陪着賴嫂一起出了醫院。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跟着她走,也許是她的眼淚觸動了我吧,又或許是因爲此時在這裡只有我和她是沒人理睬的,就如那兩聽被我遺棄在醫院走廊上的可樂。再也許,我就是一個天生的賤胚,明知賴嫂是不安全的可還是抗拒不了她的誘惑。總之我幾乎是和賴嫂肩挨着肩出了醫院的大樓。
外面是朗晴的天,將圓的月亮掛在天上,超然的注視着人間的一切。乍從大樓空調中出來,頗覺有些寒冷。當下下意識的將外套的領子立了起來。賴嫂卻似絲毫不覺得冷,垂頭默然走着。我一面隨她走,一面在心裡忽想:我之所以會跟着賴嫂出來,會不會是因爲她此刻的這種落寞呢?畢竟,她的這種落寞曾深深的打動過我的心。
如是想着,竟也如賴嫂般垂頭行走起來。腳下是被朔風颳的很乾的路,月光鋪瀉在上面,彷彿塗了水銀一樣白。我們二人的影子也並排在地上搖晃着前行,時不時會交疊在一起,像是訴說着我倆關係的曖昧。
兩人一路出了醫院,來到了馬路上。因見賴嫂沒有開車,我的心中愈發敲定了她是和林無敵一起出的車禍。沿着馬路又無聲的走了一會兒,已是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小白。賴嫂駐了足,開口喊了我一聲。我尚自埋頭悶走,聽到她這聲喊才猛的一怔,回頭望時,卻見賴嫂正擡着頭定定的凝視着我。她臉上那種神色似極了那晚在江邊,猶如一叢插在花瓶中的黑鬱金香,說不出的落寞動人。我看着她這副情狀,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幾跳,張嘴正準備說句什麼,卻聽賴嫂又道:你和林靜是怎麼回事?
我不防她居然會提起林靜,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起適才林靜紮在童傑懷裡的情景,胸中那點對賴嫂的心動立時飛到的九宵雲外。賴嫂唉了口氣,又道:我不是讓你追回林靜嗎?你怎麼?
這句話賴嫂前兩天也對我說過,只不過那時她說這話時充滿了威脅的意味,現在則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心裡忽然一動,有了一種很怪的感覺。媽的,難道賴嫂也有點關心我嗎?
剛想到這裡,只聽得賴嫂繼續道;你得趕緊想想辦法啊!你別忘了你還差我一件事呢?你不追回林靜,怎麼幫我做那件事?
我聽到賴嫂如是說,心下不禁暗罵自己:白文豹啊白文豹,你剛是不是痰迷了心竊?居然會認爲這婆娘在關心你?想着,就沒回答賴嫂。賴嫂因又道:你別給我裝聾作啞的!我這才省過來,說道:林……林總已經……了啊!
我說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來我認爲賴嫂要我做的第三件事肯定是與她和林無敵的情事有關的,現在林掛了,也就應該一了百了了。二來,現在林無敵已經駕鶴西遊了,那麼賴嫂手中的那些把柄也就失去效用了啊。
賴賴聞言冷笑了下,張了張嘴,似是想出什麼,但卻沒有發出聲音。她雖然並沒有說出話來,但她的面色神情卻分明在說着四個字:
你、丫、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