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呆在病房裡,這其間很多人來這裡探視林靜,有林靜的舅舅舅媽和表哥表姐們,有她的同學閨蜜們,還有公司裡的一些馬屁精高層。她的外公和鍾阿姨也來了。這些人來了又走,我卻始終木然癡坐在林靜的牀旁。
陸菲是在中午時分走的,本來她不願走,但是陶洛洛卻以她肚中的孩子爲由勸走了她。醫生和護士們也來過許多次,每當我看見有白大褂進來,就會站起來問他們林靜會不會好。可他們給我的回答都和之前的醫生一樣。
到了晚上,來探視的人少了起來,病房內外也寂靜了許多。我自早上進來,到現在也沒出去過一步,我甚至連噓噓都沒去噓過,更遑論吃飯了。再加上腳下仍赤着足,那份難受就別提了。又坐了半個來小時,漸覺腹中異常的空,五臟六腑似乎隨時都會起來鬧革1命。我想出去吃點嘛,又不想離開林靜。正自躊躇,門外走廊上忽又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直覺來人很可能是陸菲,於是扭頭往門口望去。可等門開了,卻發現來是居然是陶洛洛。我微微一怔,還沒提問,那丫頭已然搶答了:我是替我姐來的,本來她非要來,可你也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所以我才……她一面說着,一面走近了我。她的兩隻手上都拿着東東。一隻手上提着個塑料袋,裡面似乎放着飯盒。另一隻手上則拎了個布袋,內裡鼓鼓浪囊囊不知裝着什麼。
她見我望着她手上的東西發怔,於是先把那布袋遞給了我,道:這是我姐給你的。我愣愣的接過,用手掏出一看才知裡面原來是一雙鞋襪。陶洛洛道:我姐見你沒穿鞋,特地讓我給你拿來的。說着一頓,語氣溫柔的道:你穿上鞋先去洗個手,然後吃點東東,好麼?
除了陸菲之外,她或許是最能給我溫暖的女人了,當下我沒拗她,順從的穿上了襪子鞋子。陶洛洛衝我無聲的笑了笑,又道:你去洗洗手吧。我望了眼牀上的林靜,陶洛洛道:你放心,我幫你看着她。我這纔去洗手間洗了手。等再回來時,陶洛洛已經將塑料袋中的吃食拿出放在了牀頭櫃上。見我回來,陶洛洛道:這是我在附近買的湯包,還有原味的奶茶。說着將飯盒和一次性筷子遞了過來。我伸手接了過。她又將一支吸管插進了奶茶杯中,放在了牀頭櫃上,說:你趕緊吃吧!
我見她如此體貼,心中也自感動。當下坐在牀頭櫃前吃喝起來。一來肚餓,二來也不想拂了陶洛洛的好意,是以雖然心緒奇差,但偶還是將她買的東東吃了個乾乾淨淨。吃完後,陶洛洛搶着將飯盒和奶茶杯拿出去丟進了垃圾婁。二次進屋後,她先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信封遞到了我面前,一面說:這是我姐在林靜屋裡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