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東接完吳浩天書記的電話後,對着劉立海和朱德江說:“書記讓你們也一起參加晚上的夜宴,你們晚上見機會事,儘量不要多話,知道嗎?”
“知道了。”朱德江笑呵呵地迴應了一句,他可沒想到還能和吳浩天書記同桌吃飯呢。
劉立海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在這之前,吳浩天書記是沒打算讓他們參加的嗎?不過這樣的感覺很快就晃過了,他也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副縣長,如果沒有冷鴻雁,他哪裡有資格和市委書記同桌吃飯呢?
姚海東叮囑完這兩個人後,趕緊去接冷鴻雁,冷鴻雁已經唱完了,可被士兵們圍住了,全部要她簽名,她簡直成了當紅的歌星一般,被衆星捧月般地擡愛着。
姚海東在冷修海的幫助下,才擠到冷鴻雁身邊,在她耳邊說:“吳書記在催了。”
“好的。我知道了。”冷鴻雁應了一句後,便對士兵們說:“對不起大家了,沒簽上的,以後補籤吧。我真的該走了,市裡等着呢。”說着,又一次鞠了一個躬,引得衆士兵們又是一陣歡呼,可就是不肯散去,冷修海不得不下命令,大喊了一句:“各士兵聽令,所有人馬上散去。”他的話一落,士兵們迅速轉身散去了,動作之快,讓劉立海吃驚不小,他才知道部隊的組織紀律性確實是強。
冷修海把冷鴻雁一行人送上了車,他才揮手和冷鴻雁告別,冷鴻雁也揮手告別着,不過看得出來,冷鴻雁很是興奮,多年沒上舞臺,多年沒有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今天在部隊體驗了一把,一掃白天所受的一切不愉快了。
“部長,你唱得真好聽。”姚海東先拍起馬屁來了。
“是的,唱得太好聽了。”朱德江接了一句。
劉立海又沒說話,大約是他和冷鴻雁之間的特殊關係,讓他總是沒辦法,也總是無法當衆拍她的馬屁。
“劉縣長,我唱得怎麼樣?”坐在前座的冷鴻雁,一臉興奮地扭頭看着劉立海。
劉立海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女人不顯擺她的感情,就會死人一般。
劉立海想不說話,以表示自己的反感。可坐在身邊的朱德江捅了他一下,他不得不說話了,說了一句:“‘貴妃醉海’唱得最用心。”
“哈哈。”劉立海的話一落,冷鴻雁突然暴出一陣大笑,笑得車子裡的人都有些莫明其妙,不過愣了那麼一下子,姚海東和朱德江也跟着一起大笑起來,當然劉立海沒有笑。
冷鴻雁笑過之後沒再針對劉立海,而是說:“好多年沒這麼興奮過了,我發現自己還得挺喜歡舞臺的,一登臺,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代,還是當少女美麗。”
“可部長看上去就如少女一般年輕和美麗啊。”朱德江說了一句,朱德江就是這樣,他哪怕是拍馬屁,也拍得自自然然的,不覺得自己這樣拍有什麼不好,不對。再
說了,冷鴻雁也確實看上去很年輕,曲線條不比少女差多少,而她身上有少女所不能比的優雅,高貴和恬靜。
車子很快駛進了市區,吳浩天書記設宴的地方就是上午款待省長李高成的酒店,這酒店設在湖邊上,風光優美不說,關鍵是市委市政府定點招待客人的地方,所以對於一般的市民來說,這個地方有着無限神秘的感覺。
劉立海還是學生時,曾經和同學們一起來這個地方,他們只是圍繞着湖邊走,對於酒店內的裝璜,他們一無所知,就在湖邊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着。現在,這家湖光三色的酒店,裡面早就翻來覆去地重新裝璜過,劉立海也只進過兩次,是採訪北京來的首長,作爲隨行記者才進去享受過兩次。
現在,劉立海是跟在冷鴻雁身後,纔有資格再次走進湖光三色的酒店,朱德江這是第一次進這家酒店,他就算是一個分局的副局長,這樣的酒店也是他極少有機會進的,主要是這家酒店只是官方的接待點,幾乎不對外營業的。
姚海東的車一到酒店門口,讓他倍感意外的是吳浩天書記,還有胡國安局長以及紀委書記吳濤全部站在酒店門口迎接他們,姚海東一看這架式,便明白,吳浩天書記是在玩負荊請罪的招數,這一招對於姚海東來說,還是有着極強的殺傷力的,吳浩天書記作爲堂堂的市委書記,就能夠放下一切的架子,來迎接自己曾經的部下,已經是極難的一件事,而且看這架式,他顯然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準備。
果然,一下車,吳浩天書記率先走了過來,看到冷鴻雁後,熱情地迎上,主動把手伸了出來,冷鴻雁也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來,兩個的人便握在了一起,吳浩天笑着說了一句:“紀夫人越來越漂亮了。”
“書記,還是叫我鴻雁同志,或者冷鴻雁吧。”冷鴻雁也笑着說了一句,姚海東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兩人無論此時有多少想法,至少面子上顧着,至少大家都在笑,這一笑就是彼此的和諧了。
“那怎麼行呢?您現在身份不同了,是將軍夫人,我們要仰望才行啊。”吳浩天書記笑着迴應了一句,然後招手讓紀委書記吳濤過來,吳濤和冷鴻雁是認識的,大家在一起共事過,只是現在冷鴻雁搖身一變,成爲了將軍夫人了,他不得不聽吳浩天書記的,放下對冷鴻雁的一切想法,主動伸出了手,握了握冷鴻雁的手說:“才半年不見,紀夫人真是光彩奪目啊。”
“你和浩天書記,是京江吳氏的驕傲啊。”冷鴻雁話裡有話地說了一句。
“我們哪怕和紀夫人比呢?紀夫人才是京江的驕傲。”吳濤儘管是笑着說這話的,可語氣還是有損人的味道。
姚海東怕冷鴻雁生氣,想走過結果這場握手的見面禮,直接去包間吃飯。可冷鴻雁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這麼紀夫人前,紀夫人後,反而笑着說:“我可是沾了我們家紀老爺子的光啊,一回來,這麼高度的標
準和榮耀,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吳濤不敢再繼續損下去了,冷鴻雁都已經搬出了紀老爺子,他要是再損下去,就太不知趣了。他趕緊說:“國安局長還等着和紀夫人握手呢,國安,過來吧。”一說完,便轉身溜掉了。
胡國安局長走了過來,他此時最尷尬,因爲他在幾個小時前直接和冷鴻雁對過話,幾個小時前冷鴻雁僅僅是離職的一個女部長,幾個小時後,她就成了讓胡國安不得不仰視的紀夫人,這個轉變,他還是有些接受不過了,不過吳浩天書記逼着他接受,而且還得親自給冷鴻雁道歉,所以,他不得不來。
胡國安一走近冷鴻雁,姚海東有些緊張,生怕冷鴻雁一轉身,直接給胡國安一個下馬威,可冷鴻雁沒有這麼做,而是一臉笑,任由胡國安伸出手,兩個握了握後,胡國安才說:“紀夫人,真是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紀夫人。書記已經批評我了,我可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過失呢。再說了,如果早知道是紀夫人回京江了,我一定會親自去迎接,而不是讓屬下去紀夫人家裡鬧不愉快,千錯萬錯,都是我不知道紀夫人的身份的錯。所以,紀夫人,不知者不爲罪,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回吧。”
姚海東沒想到胡國安這麼快就道歉着,他以爲至少要到酒桌,大家一邊喝酒一邊玩笑的時候,才道歉的。沒想到胡國安此時一本正經地向冷鴻雁道歉着,而且他的態度很誠懇,當然內心是怎麼樣的,姚海東不知道,只是面子上,胡國安做出來了,這對於胡國安而言,很不容易的,他可是連市長的面子都不給的人,除了吳浩天書記以外,在京江他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人。
朱德江和劉立海也在一旁見證着胡國安的道歉,這讓他們也相當地意外。特別是朱德江,他可是從來沒敢去想過,胡國安還會給人道歉的。
當然了,劉立海很清楚,大家其實不是給冷鴻雁這個人道歉,而是在給紀夫人道歉着。從某種意義來說,冷鴻雁現在可是一品夫人,身份和地位不是他們能夠比的。他們認爲自己道歉的人是紀老爺子,就因爲這一點,大家才能夠在冷鴻雁面前如此這般着。
這是劉立海此時的想法,這幫人真正在想些什麼,劉立海並不知道。但是這一天,劉立海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給他的感受太多,太多而這一天,戲劇性的低谷和高潮反差也太大,太大,經歷過這一天的劉立海,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抗得起更多的事,更多的人。
如果說人生的精彩就是這麼起起伏伏的話,劉立海相信自己至少走進了精彩的邊緣,更多的精彩還在後面,還在自己實實在在手握重權的時候。那個時候,世界纔是他的,這一切的人和事纔是屬於他可以調配的。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一個配角。當然了,因爲有冷鴻雁在,他哪怕僅僅是她的寵男,也會讓這些人畏懼幾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