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正如此想的時候,被服務生稱柳姐的人,又要了三杯路易十三,那氣勢似乎如進菜場買棵大白菜一般。看來,這女人來頭不小,至少是個超級大富婆。
劉立海本來想拒絕的,這酒喝下去,人特容易興奮。他剛剛的舞姿就是極好的證明,大約這也是勁暴酒吧的一大特色吧。可是他畢竟不是商人,而且對呂薇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這種狀況之下的他,是不能再喝這種被調過的洋酒的。他剛想開口,坐在身旁的呂薇似乎看準了他要說什麼,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痛得他直拿眼睛瞪她。
柳姐沉浸於點酒還有別的小吃之中,並沒有注意到劉立海和呂薇的表情,這讓劉立海松了一口氣,要是被這個陌生的女人看到了,說不準又得取笑一番。
柳姐要的東西點完了,又回過目光盯住了劉立海,而且盯得旁若無人,那神態,那舉止,一如土豪買主在寵物市場挑寵物一般。這讓他極爲不舒服的同時,又開始尷尬。而且他擔心呂薇要生氣,這麼被一女人直視地盯着,呂薇這個醋缸子,不扯了他纔怪呢。
於是劉立海就藉故上洗手間站了起來,隻身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劉立海暗自叫苦,這個夜晚看來得陪好這一對活寶。這麼一個燒錢的地,居然生意如此之好,看來這年頭有錢人的生活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劉立海便想起了一個笑話:幾個人在高爾夫更衣室,一手機響很久,一男人按了免提鍵。女:親愛的你在俱樂部嗎?男:在。女:我看到一輛寶馬纔不到兩百萬。男人:買。女:還有那個樓盤又放盤了,6萬一平。男:買。女:好愛你。男:也愛你。旁邊男人敬佩得目瞪口呆。男人掛了電話問:這是誰的手機?
在這樣的夜裡,劉立海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想起這個冷笑話,此時的他到底是誰的手機呢?呂薇的還是柳姐的,不管是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對於他來說,都是極爲不情願的事情。這女人嘛,沒有時候會想,真的有了,就希望是任由自己控制的女人,而不是如此這般地帶入燒錢之地時,尷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無論如何,這個夜,劉立海必須去面對。於是,他只能故意磨磨蹭蹭的。可呂薇偏偏不放過,竟然就追到了洗手間,並且在洗手間外給他打電話,她問他:“你是不是有意潑我面子?”
呂薇的聲音劉立海聽得出來她在洗手間外,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真是難纏。這種難纏之人,對於他來說,應該爲女人中的極品吧。可偏偏這種極品奇葩被他遇上了,他又哭笑不得。
劉立海掛掉呂薇的電話後,不得不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一出來發現呂薇果真就守在洗手間外,一見他出來了,又笑着迎了上來,很親熱地挽住了他的手說:“小帥哥,有任何想法藏着好不好?求你了,柳姐這人仗義,大方,而且是江南排在前幾位的土豪,她似乎對你格外滿意,所以啊,就當幫我一個忙,好好陪着她喝喝酒,跳跳舞,我們又吃不了你的。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們這兩個弱女子不成?”說着,咯咯地笑了起來。
呂薇的笑聲說句實在話,在這樣的環境裡,極爲迷人。可是這種女人不是他劉立海該享受的,或者如那則笑話裡的手機一般,並不是屬於他的。這樣的女人就如被妖精附體的蘇妲己一般,再多的嫵媚和美麗都不該屬於他。
劉立海很清楚這些,就因爲清楚他纔要逃離。可是他逃不掉呂薇的追擊啊。於是他不得不熱情着,如果不這樣,恐怕真要激怒呂薇了,那麼他冒着風險陪她就會功虧一簣了。
劉立海只好任由呂薇扯着他來到了座位前,柳姐一見兩個回來了,不由得打趣地笑着說:“這上個洗手間的,小薇也得守着帥哥啊,怕被人
搶跑了是吧?”
“那是的,這麼帥的小哥哥,我要是不守嚴一點,肯定就會被人搶跑的。”呂薇竟然絲毫也不收藏自己對劉立海的喜愛。
劉立海卻被呂薇說得極爲不自在,笑也不時,說話也不對。好在柳姐這個時候舉起了酒杯,三個人碰了一下,就開始喝起了酒。
劉立海已經知道這裡的酒格外不一樣,只是品了一小口,柳姐便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小帥哥,你這是替我省錢呢?還是不喜歡喝這種酒?”
這個柳姐怎麼處處都在留意看劉立海呢?他都納悶了,他和她並不熟悉啊。再說了,這麼貴的酒,他確實有些捨不得。於是便也笑着回了柳姐一句:“我這品一口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啊,我哪裡敢大口大口地喝呢?”
劉立海的話一落,柳姐“哈哈”地笑了起來,引得有人朝這邊看着,可她完全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好象這裡是她的家一樣,這種氣勢只能證明一點,她不僅是這裡的常客,而且是重要客人。要不,連服務生都喊她柳姐呢?
“小帥哥,你真是可愛極了。說,還想嘗哪一種酒,我讓他們都送過來。今晚姐高興,咱們不醉不歸。”柳姐笑過之後,一臉大人看孩子的表情,或者說是主人看寵物的表情更準確一些,她如此這般地看着劉立海。
你妹啊,這表情真是讓人尷尬極了。劉立海這才知道他又說錯話了,柳姐可不是呂薇,這女人似乎有很多的故事,看似不經意的種種,其實都是極有講究的,從她挑的小吃就看得出來,都是極爲精緻的食物,至少在劉立海眼裡,他壓根叫不出名字來。
“柳姐,謝謝您。我和小薇姐敬您一個。”劉立海示意呂薇一起敬柳姐,他想換種話題,真要繼續點酒,他還是怕,雖然這個女人有的是錢,可這裡的酒他傷不起啊。再說了,這女人瞧他的表情實在讓他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那我們可要幹一個喲。”柳姐看了一眼呂薇後,又笑着望着劉立海說。
“小帥哥,來吧,我們一起和柳姐幹一個。”呂薇一邊說,一邊先幹掉了一杯。
劉立海沒辦法只得跟在呂薇後面幹掉了這杯酒,一杯酒下肚,他又有飄飄然的感覺,可他還沒來得再拒絕時,服務生又上來一種酒,這種酒顏色真鮮啊,如血一般地紅通通的,劉立海沒喝過,當然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任由柳姐把酒推到他的面前。
接下來喝酒的理由是柳姐提的,說是認識了新朋友,又有老朋友作陪,這酒肯定是要乾的,這麼一來,這個夜裡,劉立海到底喝了幾種酒,而且這些酒多少錢一杯,他喝到後來一無所知,可是他體內卻不斷有暈乎而且騰雲駕霧的感覺,說實在的,這種感覺真好,極容易讓人忘掉了一切,也極容易讓人超常的興奮。
如果和自己一起喝酒,跳舞的人是孫小木該多好啊。劉立海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冒出了這個想法,可是這想法一冒出來,他就強迫自己忘掉,特別是在這兩個已經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女人面前,他是更不知道想念孫小木的。她屬於他內心深處的清泉,不應該在這種地方去想念她啊。
正在自責之中的劉立海,被柳姐扯進了舞池,不得不說柳姐的舞比呂薇跳得好,當然也比劉立海跳得好,不過她並沒有張揚,而是靜靜地帶着劉立海在舞池邊上飛舞着,她儘量不讓劉立海處於人羣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和呂薇跳時被所有人注目着,才讓她不想成爲焦點人物時,如此這般地躲在角落裡跳吧。
劉立海的好奇心還是讓他忍不住問柳姐:“柳姐,你和小薇太不同了,她就喜歡帶着我往舞池中間跳。”
“我知道。”柳姐的迴應讓劉立海很是不解,她還是沒給出他要的答案。
“可你爲什麼總是往角落裡跳呢?”劉立海不得不又問。
“這樣不好嗎?”柳姐的聲音還是很淡然的樣子。
“挺好的,挺好的。”劉立海尷尬地一連聲地說着。
“傻瓜啊,我只想和你靜靜地跳着舞,感受着兩個人的存在空間。在人多的時候,這種忘我的境界纔是最美的。小薇她好玩,好玩的人活着是給別人看的。到了我這把年齡,我不需要活給別人看,只想活給自己看。明白嗎?”柳姐的眼睛在笑着,那種笑又如主人看寵物時的感覺。
今天這是怎麼啦?劉立海對自己好生奇怪,怎麼老在這個女人面前有這種感覺?呂薇到底和她說了一些什麼呢?她看他的目光怎麼總是這樣的呢?
劉立海的舞步便有些亂,柳姐感覺到了,不由笑意更深了,問了一句:“你想去舞池中間?”
“不,不,不,我不想去。”劉立海生怕柳姐又把他扯到了舞池之中,如果說第一次成爲別人的焦點時很興奮,那麼被柳姐如此這般一說後,他再成爲別人的焦點就顯得很是淺薄。
“這樣纔對。”柳姐說這話時,手的力度加大了一些,劉立海被她的整個力量扯到了她的懷抱裡,但是她卻還在認認真真地跳着舞,彷彿她和他就是爲了享受這燈光,這舞步一般。
劉立海不再去想了,有些事想多了,頭痛。
一段舞跳下來,柳姐整個人容光煥發。而她再看劉立海的眼神,老讓他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具體到底哪裡不對,他又說不清楚。畢竟她是呂薇請來的朋友,而且他和呂薇的關係明擺着,她這麼看他,也許是他想多了,誤解了吧。
只是回到座位上,三個人又要了酒,劉立海喝得舌頭已經有些打着卷兒,可是雲裡霧裡的感覺真美好。或許他拒絕過不要再喝下去,也或許他壓根就在一直陪着這一對活寶兒在喝。只是到後來,劉立海就已經不記得他和呂薇,還有柳姐跳沒跳過舞,又是如何回的酒店,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發現他和呂薇又睡在了一張牀上,而且她緊緊地貼在他懷抱裡,口水都弄到他身上去了,而且一隻大腿壓到了他身上,這種睡姿實在是不雅,至少在他眼裡是極爲醜態的一種。
劉立海的討厭感升騰起來了他便知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去愛這個女人。當一個男人認爲一個女人的睡相如此醜陋之時,只能證明一點,他不可能愛她。男人不愛一個女人時,這個女人哪怕說的話是經典也會被這個男人認爲是狗屁,而且這個女人最最放鬆的姿態在他眼裡就是最最醜惡的一面。
呂薇的這種睡相在萬勝利眼裡是被他誇過,寵過的睡姿,他認爲她是那麼地迷人可愛甚至是妖冶。這人與人完完全全是不同的,可呂薇偏偏就要去追隨一個並不能愛她的人。
劉立海皺着眉頭,拿開了呂薇的大腿。好在,呂薇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被她看到,她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難過呢?
這些,劉立海肯定不會去想。他現在已經是討厭這個女人。說好是泡酒吧,結果還是泡到了牀上。不管怎麼說,他都難以原諒他和呂薇。
劉立海下牀尋找自己的衣服,衣服丟得滿地都是,特別是呂薇的衣服,各種小玩意落了一地,他只得跨過這些小玩意,去找自己的衣服。
劉立海找着找着,猛然發現,這些小玩意並不僅僅是呂薇的,居然還有柳姐的。她昨天就是珠光寶氣地戴了一身,而且她昨晚穿着這種極薄的絲襪,這絲襪肯定不是呂薇,她穿的是厚厚的褲襪,而且那褲襪也安靜地躺在絲襪的前方。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她也在這裡?”劉立海這麼想時,嚇得滿身是冷汗,急忙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