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沛和韓粟正在如火如荼的準備婚禮,有時候秦沛沛也會跑過來找尹涵陪着她一起去挑一些東西,順帶在路上也會念叨尹涵兩句,並不厭其煩的一再問尹涵“你真的要走嗎?”
其實尹涵一直都很猶豫,當時去申請留美也是衝動之舉,這裡有很多她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可是,不嘗試離開,怎樣品得另一種的人生,又怎能忘記常以軒呢?
這天中午,秦沛沛叫尹涵一起去幫她挑晚宴穿的衣服,正巧尹涵也打算去商場買一些去美國的東西。
在婚紗店裡,秦沛沛樂此不疲的選換着各色各樣的禮服“老尹,你說這一套粉色好看還是紅色好看?”秦沛沛對坐在沙發上翻看婚紗雜誌的尹涵說。
尹涵擡頭,看着穿着一套流線波紋粉色禮服的秦沛沛,還有她手上拿着的另外一套紅色的。尹涵微微皺眉“沛沛,你是在晚宴的時候穿嗎?”
“對啊。”
“我覺得你穿旗袍可能好看一點。”說着,尹涵就開始挑了起來“嗯……你看看這一套怎麼樣?”尹涵拿起一件淡紫色的及膝短旗袍,在旗袍的尾部還有一線鏤空的純白色線條,看起來既古典又很大方優雅。
“呀?這件兒真好看!我去試試,老尹你等等我。”
隔了一會兒,秦沛沛試裝出來,秦沛沛本來就是那種動的時候很活潑,不動的時候很安靜的人,這套衣服的剪裁,還有腰部的收緊穿在她身上正合適。
“沛沛,你真漂亮。我想你結婚那天肯定驚豔全場!”
“真的嗎真的嗎?那我去把它給換了,就訂這套了。”
秦沛沛換回自己原來的衣服從試衣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尹涵正望着這些婚紗出神。尹涵想,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吧。
“老尹”秦沛沛在身後喚,“你真的不參見我的婚禮了嗎?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誒……”
“不了,沛沛,對不起。”說着,尹涵低下頭。
“誒呀,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了……真的有必要躲得一乾二淨嗎?你對常以軒真的一點捨不得都沒有嗎?”
“沛沛,我說了,這不關他的事。”
秦沛沛對着尹涵腦門兒一個爆慄“有沒有關係你自己知道!反正,只要你好就好了……走吧,你不是還要買東西嗎?”
……
尹涵一路上這兒看看那兒看看,繞着商場兜了一圈,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要買的東西,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日常用品,該沒有的,在那邊都有買。於是,陡然間就覺得特別的累。
“沛沛,找個地兒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好吧,那邊兒有個咖啡廳,去那兒吧。”
尹涵和秦沛沛在商場角落的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滿滿的咖啡香縈繞在鼻息,尹涵突然想到,曾經常以軒好像對她說過要她少喝咖啡呢……於是,尹涵莫名其妙的點了一杯橙汁。
“橙汁兒?老尹,你居然在咖啡廳裡喝橙汁兒……這真是難見啊。”秦沛沛調笑着。
“我……”尹涵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點一杯橙汁,就剛剛……
“什麼時候走?”秦沛沛嚴肅了點問。
“大概27、28號吧……公司沒有硬性規定,只是要我們下個月初到總部那邊報道就好了。”
“唔……我和韓粟還得各自回一趟老家把事兒給理清了,那我提前走吧~總得趕回來給你送行吧……你這一去可就大半年了。”
“好……”尹涵輕聲答應了。
後來,尹涵和秦沛沛便開始有的沒的聊開了,其實尹涵沒什麼心思說話,只是秦沛沛說一句,她就答一句,不厭其煩的。
突然尹涵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很熟悉的鈴聲……這是那時候常以軒陪着她回A城時,常以軒執意專門兒給自己設的鈴聲。那個時候,尹涵還說過他幼稚呢。
“老尹?老尹?你發什麼愣啊?接電話啊。”
“啊?哦……”
“喂。”
“尹涵,是我。”嗯……是常以軒。
“我知道。”
“有時間嗎?我們出來聊聊吧……”
“……”
聽着那邊久久沒有迴音,常以軒又開口喊“小涵?”
尹涵多久沒有聽常以軒這樣叫過自己了?多親暱的稱呼。“嗯……”
……
告別了秦沛沛,尹涵驅車來到江邊。這兒,以前他們常來。
看着早已經站在那兒的常以軒,尹涵朝他走了過去。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常以軒回過頭來看着尹涵,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來了。”
尹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常以軒,覺得他好似蒼老了幾歲。他們纔多久沒見?爲什麼他會是這個樣子?就不懂好好照顧自己嗎?這使得她如何放得下他……
“嗯。”尹涵很想回他一個微笑,可是卻怎麼擠也擠不出來。
“真的……決定要走嗎?”常以軒看着江面,問尹涵。
……
“是。”
“非走不可?”
“是。”
“是想忘記嗎?”
尹涵擡頭望着常以軒,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說“是。”
常以軒突然笑出了聲,轉過身來看着尹涵,“小涵,你就是這樣的人,一遇到什麼事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尹涵沉默。是,她懦弱她膽小她沒骨氣,遇到事情就只會逃避。
“決定什麼時候走了嗎?”
“月底吧……”
“嗯。小涵……”常以軒把手搭在尹涵的肩膀上,“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尹涵擡起頭看着常以軒望着她深邃的眼睛,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爲什麼自己放不下心病?尹涵拼命拼命擠出一個笑臉,然後撥開常以軒的手,徑直離開……
尹涵沒有勇氣像常以軒那樣,說出祝福他的話。說白了,她很自私。她一邊恨着常以軒對她的欺騙,一邊又渴望着常以軒能愛着她。這樣的衝突,這樣的矛盾已經摺磨尹涵好久了……
尹涵漫無目的的走着,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她自言自語地說“以軒,如果我能控制我自己不瞎想,如果我能治好我的心病,也許我的幸福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