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會兒之後，迷迷糊糊地坐起了身，伸手穿上衣服，還是忍不住想到對面去看看，發出那種奇怪聲響的，到底是什麼東東。
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鬼魂吧？
像我智商這麼高的人，實在不應該搞什麼封建迷信，可是，那聲音秦琴也聽到了。
再次打開了對面的鐵門，打開昏黃的燈，站在大廳裡，突然聽到了類似於女人哭聲的聲音，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仔細辯識了一下，原來是外面起風了，是風吹在窗縫裡發出的聲音。
和秦琴一起聽到的那種奇怪聲音又響了起來，感覺是在主臥那邊。
記得和秦琴在這裡的時候，那聲音聽着只是象腳步聲，而這次……完全就是腳步聲。
我的心跳開始劇烈加速，雖然我知道作爲一個大男人，不應該害怕什麼，但聽着那聲音似乎要從房間中走出來，我背後還是一陣陣寒意襲來。
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主臥門邊，猛地推開了主臥的房門，那聲音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消失了，周圍安靜得出奇，只剩下風吹過窗縫時的哽咽聲。
打開主臥的燈，房間裡空無一人，但是牀頭上那幅結婚照，在燈光的照耀下，卻顯得格外醒目。
怎麼這次……我看到的這結婚照上的女人……像是秦玲？
是我眼花了嗎？
就在我仔細盯着那結婚照看着的時候，從主臥的牀底下，突然傳來了‘嘭嘭’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裡面拍打一般。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眼睛瞪着這牀墊，就好像它隨時會被掀開，然後裡面出現一個長髮飄飄、滿臉是血的女鬼，象貞子一樣，淒厲地向我索魂。
我顧不上多想什麼，雙手一起用力，奮力掀開了那牀墊……
牀墊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具腐爛的女屍！
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我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具女屍的面容。
看清楚之後，我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居然是秦玲！
她死了……被藏屍在這裡！
誰幹的？
她是怎麼死的？
正當我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已的時候，秦玲突然眼睛一睜坐了起來……
我大叫了一聲，然後醒了過來。
操他媽的！
居然是在做夢！
身上倒是驚出了一身汗來。
清醒過來片刻之後，我身上迅速開始發冷，媽的！這狗逼W市的冬天太他媽的冷了！
被子有些薄，根本抵擋不住這種寒冷。
那種夢中的哽咽聲再次傳來，原來外面確實起風了，吹得窗縫嗚嗚作響。
天也微微有些亮了，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鐘了。
雖然被子裡很冷，但外面更冷，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起來。
很困，昨晚折騰了一夜，根本沒有睡好。
想起了剛纔那個夢，身上又是一陣毛骨悚然。
秦玲，不會真的被藏屍在那牀墊下面吧？
不會的，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應該起牀過去看看的。
可是我不想起來。
冷。
我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但這樣做，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把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腳卻從被子那邊露了出來。
靠！哪個鳥人設計的被子尺寸？不能設計長一些嗎？這麼短，真是顧頭就顧不了腳……
我連忙把身體蜷縮了起來，可……感覺這姿勢好累人啊……
我好像已經蜷縮一整晚了。
沒辦法，冷，只能縮着。
到底睏倦還是佔了上風，雖然冷，雖然這姿勢睡着很累，但我還是不知不覺地迷糊了。
如果有個人能和我睡在一起，該有多好。
難怪小時候，總聽村裡那些叔叔伯伯說，長大了，可以娶個老婆暖被窩。
原來老婆不只是用來愛的、用來爽的，還能在冬天幫你暖被窩啊！
哈哈哈哈。
……
……
醒了，被手機鈴聲驚醒的。
幾點了？
不知道。
抓過手機連忙放到了耳邊，接聽之後下意識地‘喂！’了一聲。
“哥……”
聽到對面那沒頭沒腦的一聲，我不由得有些蒙了。
小晴的聲音吧？
“是我，小晴。”那邊大概是聽到我半天沒反應，便自我介紹了一下。
“小晴……”我重複了一下小晴的名字，對她突然喊我‘哥’，很有些不適應。
“生我的氣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小晴似乎笑了笑。
“怎麼會？”我連忙辯解了一句：“都是我的錯……”
“起來了嗎？想約你出來坐坐，可以嗎？”小晴打斷了我。
“當然……當然好啊……”我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主要是沒想到小晴居然會主動找我。
“那……我在步行街的麥當勞等你……”小晴把地點報給了我。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我連忙回了小晴一句。
“不用慌，我也是剛準備出門。”小晴連忙囑咐了我一句。
“好……的……”我發現我和小晴說話，居然變得這麼緊張起來。
“那……我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掛了小晴的電話之後，我連忙從牀上跳了起來，穿上衣服，迅速跑進衛生間裡洗漱了一番。
把衣服頭髮整理好之後，沒敢在家裡過多停留，拉開鐵門就衝了出去。
……
路上的時候，猛然想了起來，步行街的麥當勞……
那不是……我第一次請小晴吃飯的地方嗎？
小晴約我到那裡去，想和我談什麼？
她喊我的那聲‘哥’，是不是意味着什麼？
她決定接受我和她分手，永遠做她哥哥的現實了？
但願如此。
她早上打電話給我的語氣，似乎非常平靜。
如果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這一切，我會試着勸說她離開娛樂圈。
在那裡面呆久了，即使有秦琴罩着她，也不是什麼好事。
……
當我趕到麥當勞裡的時候，小晴還沒有到。
我憑着記憶，找到了當初我約她時坐的那個座位，那裡空着，我連忙在那裡坐了下來。
現在這個時間，步行街麥當勞里根本沒什麼人，我其實不用這麼搶座位的。
但坐在這裡，意義確實有些不同。
我坐下沒多大會兒，小晴就從門邊走了過來。
她一個人，身穿一件淺綠色的羽絨服，頭戴一頂紅白相見的毛線帽，帽子壓得很低，雙手攏住捂着口鼻，好像畏冷一般地走了進來。
她不是畏冷，肯定是怕人把她認出來了。
不過她這身打扮，就像鄰家小妹一樣，麥當勞裡面的那些工作人員，似乎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
小晴進門之後，並沒有四處張望，就徑直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並且，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第一次在步行街請她吃飯的時候，她就是坐在那裡。
“要點什麼？”我輕輕問了小晴一句，依稀回憶起了第一次和她在這裡吃飯時的情景。
小晴看了看我，然後要了個套餐，並且取出錢包遞了張五十塊錢給我。
“幹嘛？”我瞪了小晴一眼。
“同事之間出來吃工作餐，採用AA制會比較好。”小晴很認真地看着我。
“我……我現在是你哥哥了……”我瞪了小晴一眼，當然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做……
小晴沒再說什麼，而是笑笑地看着我，我怔了一會兒之後，起身向收銀臺那邊走了過去。
端着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回到和小晴的座位那裡時，小晴故意皺起了眉頭：“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嘛？吃不完，全浪費了……”
“不會浪費的，大不了我把它們全裝肚子裡面去。”我脫口而出……
那些曾經說過的話，曾經的場景，竟然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小晴坐在對面久久凝視着我，眼圈似乎有些紅了。
我沒說話，避開了小晴的目光，被她這樣看，我會有一種很心虛的感覺。
過了半晌，小晴又開口了：“我記得，你在這裡的時候，和我說……你有個妹妹，從小她就不好好吃東西，害你經常要吃她咬過一半的東西……你說的……是小芳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來這裡之後才認識她們母女的。”
“那你說的妹妹是誰啊？”小晴接着問了我一句。
“編出來騙你的……”我只好實話實說了。
“爲什麼要騙我？那時候我們纔剛認識……”小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想吃你咬過一半的東西唄！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泡你……”
小晴沒再問什麼了，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隨便吃點兒？”我有些尷尬地提醒了一下小晴。
約我到這裡來，就是想讓我心虛的吧？
“我吃過了。”小晴笑了笑：“你還沒有吃早飯吧？”
“是啊，你不吃，我就不和你客氣了。”說完我假裝埋頭吃東西，避開了小晴的目光。
心中還是有些猜不透她約我出來的真正目的，看樣子，她好像沒再生我的氣了。
不知道。
也許是吧。
小晴開始把蘸了番茄醬的薯條往我口邊送，我沒猶豫，全把它們給吃進了肚子裡。
埋頭苦幹的結果，是我很快胃裡就要脹破了。
“哥，和我回S海去吧，以後，我們一起生活，彼此之間有個照應。”小晴一邊繼續把薯條往我口邊遞，一邊很隨意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