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七月份……那我不是連暑假都過不成了？”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
“小琴，雖然知道你很聰明，不需要我提醒，但……還是和你說一聲。”
“嗯。”
“很多事情，別太好強，適可而止……”
“知道。”
“最最後，照顧好你自己。”
“嗯。”
再次回到了監獄裡，與世隔絕起來。
晚上，在牀上一邊YY着秦琴，一邊狂打飛機。
一直有一種想強暴她的念頭，當然，這念頭也一直停留在意淫階段。
現在是徹底不可能了。
少年時，對她的記憶，仍然深刻而清晰，對她的那種特殊感覺，也一直沉澱到今天。
就好像網上的某種說法……
你可能會愛上一個人，這種愛，分爲兩個層面。
一個層面，是精神上的，你對一個人無比的依戀，她讓你感到溫暖，讓你心頭始終有種想回家的念頭。
一個層面，是身體上的。
就是指這世間會有一個人，讓你見到之後，會特別的有感覺，就是那種……特別想和她做愛的感覺。
當然，男人總是貪心的，會想着和儘量多的女人做愛。
但是，有一個人，會讓你那種想和她做愛的念頭，比和其他人這種念頭更加強烈。
甚至讓你不惜一切代價想得到她。
科學解釋說，這也是一種生物本能，是促使異性之間一見鍾情的原始動力。
秦琴，是那種讓很多男人會一見鍾情的類型。
她的傲慢和冷漠，更增強了你想要強暴、征服、佔有她的慾望。
可惜那年的暑假，去車站接她的那天，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徹底毀掉了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再加上她後來對我的敵視，徹底讓我灰了心。
也許是那個原因，讓我現在對她的感覺一直處於若即若離的狀態。
當然，我愛的是秦玲，所以，我必須有所取捨。
但不得不承認，秦琴的美麗，無論何時何地，我永遠都無法抗拒。
我死之後，這樣的一個絕世美人，未來的日子裡，她將被誰擁入懷中？又將和誰共枕而眠，攜手一生？
一想到這裡，就讓我忍不住心痛。
打飛機時那種短暫的幻想和激情，在完事的這一刻之後，也開始變得虛無飄渺起來。
我整個人，也在此刻變得莫名地難受和壓抑。
甚至狂躁。
換個想法，即使流雲慘案沒有發生，我又能如何？
我怎麼可能放棄尋找秦玲？
雖然理想中的生活，是能和姐妹二人生活在一起，不過在現實世界裡，這種想法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而且不會因爲我生或我死而改變什麼。
那我又何必痛苦或壓抑？
爲那份不曾屬於自己的美麗？
直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秦琴是否愛我，是否真的愛過我，又或者只是因爲秦玲的原因和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愛她，是否真的愛過她。
我只知道，我很懷念那個暑假，與她們姐妹同房而眠的那個夜晚，那一晚，如煙花一樣炫爛美麗，永存我心。
人生如我，即使短暫，能和她們相識相擁過，一切足矣。
現在的我，只是在空耗着自己最後的生命，等待着審判日的到來。
法庭之上，我應該可以見到小晴和小芳，還有婉兒。
審判日之後，我應該還有一次和小晴見面的機會。
我這短暫的一生，如果說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小晴了。
小晴，小晴，你怎麼辦？別再哭了，堅強起來。
春天了嗎？
我不知道。
我看不到綠色，看不到春草發芽，我只是感覺一天比一天暖和。
聽說很多像我這樣的死刑犯，在等待審判的日子裡，會狂吃東西，變得奇胖無比。
可我沒有。
在有限的空間裡，我仍然堅持着多年如一日的鍛鍊，這一點，甚至都有點讓看守我的人感到不解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做，可能就是因爲一種習慣吧？
二十多年養成的習慣，確實很難改掉。
不過這樣至少沒讓我的身體，在這些無聊的日子裡發胖，我仍然有着一個強健的身體。
只是，我的靈魂，距離脫離這個軀體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人的身體，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靈魂只是暫居其中。
人死之後，靈魂會飄往何處？
還能在人世間遊蕩嗎？
我希望能，至少我想看到秦琴、小晴在幸福地生活着。
還有秦玲，我要飄遍整個世界，找出她的下落。
如果死了之後可以穿越，我不想穿越到異界之類的地方，那裡稱王稱霸的人類已經太多了，我只想穿回兩年多之前，那個暑假。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今天會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預感。
我得到通知，又有人來探視我了。
心中很有些忐忑，依秦琴的說法，還有人能過來探視我的話，應該在審判日之後。
現在顯然是在審判日之前。
或許，她再次打通了關節，被特許再過來探視我一次？
如果，她能帶來一個消息，告訴我，我可以不死就好了。
我真的很不想死。
哪怕關我一輩子，就像現在這樣關着，但是每隔幾個月，能有人過來告訴我一聲，秦琴和小晴她們都很好，甚至，還有秦玲的消息……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安慰了。
當然，現在這些想法，也只是空想。
這次來探視我的，居然有兩個人。
秦琴和小晴一起過來了。
最初看到她們兩人一起出現在玻璃窗對面，我甚至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坐下之後，給了兩人一個笑臉，雖然心裡很有些奇怪和忐忑。
“我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了。”秦琴把兩隻手扶在了小晴的兩邊肩膀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似乎明白了，這大概是兩人商量好的結果，爲了讓我能走得安心。
“哥，我們等你出來，等你出來之後，你們新婚那天，我給你們做伴娘。”小晴也一臉很開心的樣子。
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只有五分鐘時間，你們兄妹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做電燈泡了，你們兩個慢聊。”秦琴雙手在小晴的肩膀上壓了壓，然後站起了身來。
小晴拉住了秦琴的手，兩人目視了一會兒之後，秦琴向我、向小晴微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起身離開了。
能看到她們執手如今天，我心中很欣慰。
我確實可以放心地走了，除了……
“我和她……根本就沒有開始過，更不可能談婚論嫁。”秦琴走了之後，我連忙向小晴解釋了一下。
“哥，只要你能出來，好好活着，不管……”小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明顯她是在努力控制她自己的情緒。
可惜，她失敗了。
“小晴，別哭，堅強一些。”我隔着玻璃窗，徒勞地安慰着她。
小晴很努力地忍了忍，然後再次想張口說話，但是她再次失敗了，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暈了，我也快要被她給害哭了。
“小晴……小晴……”我除了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哥，我……”小晴剛剛準備再說些什麼，卻突然又伸出雙手捂住了臉。
我真擔心，她再這麼哭下去，會哭死的。
“小晴，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只好改口了。
古時候大禹治水，借鑑了他父親的經驗教訓，知道堵是不行的，最後採用疏通的辦法，終於把大水給治下去了。
這話一說，小晴徹底哭倒在了玻璃對面。
終於，她再次擡起了頭，淚眼朦朧地伸出了一隻小手，輕輕地摸在了玻璃的那一側。
我也伸出手去，想捉住她的小手，可惜，摸到的，只是冰冷冷的玻璃。
五分鐘的時間，秦琴走了之後，我和小晴什麼也話沒說出口，全被小晴把時間給哭沒了。
小晴，小晴，小晴，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地走？
第二天。
審判日到了！
當我被押進法庭的時候，整個法庭裡，已經坐滿了人。
向下面掃視了一眼，看到了秦琴和小晴，她們手拉手坐在一起。
在她們身邊的，還有小芳，但是沒有婉兒。
還看到了林總。
對了，阿諾也在。
唉……師徒一場，緣盡於此，他現在肯定很後悔教了我雙截棍。
法庭的另一邊，瘳芸和金城集團的一些人坐在那裡，還有一些人我不認識，但看起來似乎都是金城集團的人。
瘳芸身邊坐着的那名女子，讓我感覺有些面熟，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誰。
另外一些人一看就是記者，我一出現，他們就拿着相機對我進行着拍攝。
很奇怪，伍子絮和付強並沒有和我一起出現在被告席，這種案件，按常理，應該會併案處理的吧？
不過他們不在也好，我心理壓力會減輕一些。
我根本沒臉見他們，我毀了自己不說，也把他們的事業和未來給毀掉了。
今天是審判日，今天，將在這裡，對我這個殺人狂魔進行審判，並最終決定我的生死。
有人開始宣佈法庭紀律……
公訴人宣讀起訴書……
然後是訊問被告人時間……
我一句話也不說，偶爾傻笑兩聲，這是律師先前就對我講好的。
當然，我什麼也不想說……
所有這一切程序，只是在走過場而已，對我的生與死毫無意義。
我犯下的罪行，足夠讓我死幾十次了。
我不死，不足以平民憤，我不死，公安部和天朝法律將顏面無存。
律師和法官的發問很無趣地結束了……
然後是舉證質證階段，檢察官先舉……
根據當時流雲大酒店慘案現場逃脫出來的七人的口述證詞，和公安部門事後對慘案現場的勘驗，檢察官用語言向大家重現了一下當時流雲大酒店慘案的部分細節。
最後，檢察官總結了一下他的發言，儘管被告零口供，但證據鏈顯示，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實清楚，現場殺死參與流雲大酒店旋轉餐廳生日宴會，金城集團高層人員及家屬十七人，手段殘忍，證據確鑿，性質極其惡劣，其後更是僞造犯罪現場，並用假死的手段畏罪潛逃，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請求法庭對被告犯罪嫌疑人予以重判。
重判個毛啊，輕判也是死罪，還偏要這麼強調，真無聊！
檢方證人出庭……
有工作人員在瘳芸坐下的位置附近和他們溝通了一下……
看樣子，瘳芸身邊坐下的，金城集團的人，應該是流雲慘案現場逃走的那幾個人，全是慘案的目擊證人。
當然，流雲慘案的受害者，就是他們死去的家人。
最先上來的人是瘳芸！
不奇怪，被殺的瘳貴榮是她舅舅，被殺的瘳貴榮的兒子女兒，是她的表哥表姐。
而她，現在是金城集團的掌門人！
和她短暫對視了一會兒，瘳芸就匆忙移開了目光。
我仍然有那麼點兒懷疑婉兒是被她綁架的。
只是懷疑，我自己也覺得可能性並不大。
不過現在這件事已不是很重要了……
“作爲流雲慘案的全程目擊者，請瘳芸小姐向我們描述一下當時你在現場看到的情景……”檢察官把話語權交到了瘳芸那裡。
瘳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了。
“根本沒有流雲慘案，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也只是一場黑幫的火拼現場，和今天的被告沒有半點關係……”
瘳芸的話一出口，全場頓時譁然。
“請重複一下你剛纔說的話……”檢察官顯然有些猝不及防。
“那天流雲大酒店的生日宴會上，確實發生了慘案，很多人被殺，不過被告人陳威，當時只是被迫捲入，而且至始至終，他一直都在努力阻止屠殺和保護我，他根本沒有傷害任何人，所有針對他的指控，不過是在嫁禍於他罷了。”瘳芸很清晰地接着說了下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瘳芸這是在幹嘛？顛倒黑白？
很明顯，她在做僞證，我殺沒殺人我自己心裡最清楚。
不過，她這樣做有意義嗎？
當時的宴會現場，還有好幾個人趁亂逃了出去。
瘳芸爲什麼要幫我？幫我對她有什麼好處？
就算是秦琴收買她，也說不過去，瘳芸會在乎錢嗎？
替我做僞證的風險，不是簡單一筆錢能解決得了的。
“這裡涉及到金城集團的一些內幕……”瘳芸仍然在繼續說着。
“那次的生日宴會，是一場鴻門宴，我舅舅想借那次宴會的機會清理門戶……”
“結果他身邊有內鬼，消息提前泄露了出去……”
“導致在宴會進行的時候，兩方勢力突然發生火拼……”
“被告陳威當時只是陪同我出席那場宴會……”
“發生火拼之後，他極力想阻止雙方的屠殺，保護我的安全，並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
瘳芸的講述，讓我完全摸不着頭腦，某一瞬間，我甚至開始懷疑是否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當然不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瘳芸她純粹就是憑空編造了一個故事出來，那天的生日宴會，在我殺人之前，氣氛一直很和睦，根本沒有她口中的火拼之事。
“瘳芸小姐，請容我打斷一下，當時從宴會上逃出來的那些人，他們似乎和你的說法不太一樣……”檢察官已經無法再容忍瘳芸繼續說下去了。
“現場還活着的人，除了驚嚇過度，精神出現問題的吳夢影，其他五人今天都在場，他們當時因爲某些原因向警方說了謊，現在您可以再當庭詢問他們一次。”瘳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兒。
隨後上來的五名證人，居然衆口一辭地支持了瘳芸的說法。
法庭上下，全都亂了陣腳，連坐在最上面的法官似乎都有些懵了。
臺下面，小晴和秦琴抱在一起，眼睛緊緊地盯着臺上的瘳芸，看她們的神情，似乎對此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瘳芸小姐，如果你說的屬實，被告人爲什麼會在慘案結束之後挾持你，並與警方進行對峙？”檢察官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重新開始了對瘳芸的盤問。
“我這裡有一些新證據，請求法官暫時休庭……”瘳芸並不回答檢察官的問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法官。
場面再次開始混亂。
“肅靜！肅靜！”法官開口了：“因爲出現了新證據，經合議庭研究，決定暫時休庭，等檢方重新對證人進行詢問……”
我聽到臺下小晴在大聲喊着‘哥’，我看到她和秦琴一起站起身揮舞着的小拳頭。
我看到瘳芸向我看了一眼，但是她的臉上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被再次關押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我似乎嗅到了春天的氣息。
我，看到了生的希望……
沒有外界的消息來源。
法庭上，瘳芸率領流雲慘案的所有目擊證人集體翻供，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從利益角度來講，瘳芸沒有任何理由幫我。
從私人感情上來說，一直和她君子之交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