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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歡呆愣地瞅着對面早已死去多時的顏音,這時候如果她還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她也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到底是誰要害她,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呢,她在天魔界似乎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誰,除了墨御對她看不上眼外,還有就是那個垂管家,那應該算不上多大的仇吧,沒必要爲了陷害自己,把暗血修羅王的女兒都給賠進去啊!
這麼一來,如果齊歡現在想不到辦法洗脫自己的罪名,她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的。顏音死在她這裡,她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懷疑她還能懷疑誰?暗血修羅王會放過她麼,墨御又會放過她麼?
還沒等齊歡的腦子靜下來,墨御的聲音就越來越近了。聽着雜亂的腳步聲停在自己門前,齊歡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小音,爹來……“房門被推開,齊歡擡頭看見一個滿臉虯髯一身華服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只是,他只邁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小音,小音?“暗血修羅王顏肆衝到自己女兒身邊,滿臉悲痛欲絕。
”怎麼會這樣,說,爲什麼小音會魂飛魄散?!“顏肆的聲音好像重錘一樣打在齊歡胸口,顏肆的修爲跟九重天的仙尊是持平的,而齊歡不過一重天而已,光是這一聲吼就震得齊歡嗓子發甜,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齊歡捂着胸口倒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門外,墨御嘴角微揚,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那種眼神,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樣。
難道是他?齊歡呼吸一頓,在離都城裡敢動顏音的人又多少,況且那人竟然能夠將她跟顏音送回墨府,誰有這個本事。她剛醒墨御就帶着顏音的父親來了,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兒麼?齊歡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墨御在借刀殺人,那爲什麼要挑上她呢,就爲了她拔了墨御那些斷生果?
齊歡雖然心裡有濃濃的疑問,嘴上卻一個字都沒說。說什麼,她沒有證據,而且就算她說是墨御嫁禍的,又有誰會相信。
”你害死我女兒?!“顏肆雙眼血紅地瞪着齊歡,一臉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齊歡忍不住又退了兩步。她雖然可以理解顏肆受到的打擊,可她不是兇手啊,她也是被害人好不好!
”不是我乾的。“齊歡深深吸了口氣,想要平復下自己的心跳。
”不是你,那這壺裡的噬魂湯是從哪來了,你還敢狡辯!“顏肆的嘶吼聲剛剛傳入齊歡的耳中,他的拳頭也到了齊歡的胸口。齊歡只感覺眼前一花,胸口上綻出駭人的血花,可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胸前,化成人形的小銀替她擋了顏肆一拳,那一拳直接把小銀的胸口穿出一個血洞來,看着小銀慢慢變回蛇身,身上那個血洞還在不停的往外噴血,齊歡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小銀,小銀你別嚇我,小銀你醒醒……“小銀的呼吸越來越弱,齊歡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身體,一臉驚恐。
”一定……要……撐到……“主人回來……”小銀清冷的聲音在齊歡腦海中響起,然後就沒了聲息,齊歡只能聽見小銀越來越虛弱的呼吸聲。
“來人,把她給我押到血牢裡。”見小銀受了很重的傷,恐怕很難活下去了,墨御這才下了命令。
這時候顏肆正抱着自己女兒的屍體哭的跟個小孩子似地,根本就沒有再看齊歡這邊,齊歡心裡也清楚,要是捱了顏肆一拳,或許自己死的還能夠爽快點,要是下了血牢,恐怕她會生不如死。
墨御明擺了就是要她的命,她落在人家手裡,還能怎麼樣。
小銀讓她撐到墨夜回來,真的能夠活到那個時候麼?齊歡心裡根本就不確定。
“顏兄節哀,我絕對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齊歡被那些墨府守衛粗魯的從地上拽走之前,這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墨御正低着頭聲音滿是哀痛,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墨府的血牢齊歡只聽內院的那些女人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次真是有幸能夠來裡面走上一圈,感覺真是長了見識。
血牢是建在墨府地下的,剛剛被人推進有着重重守衛把守的大鐵門裡,齊歡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各種哀號聲,那種聲音讓人從心底發寒,牢裡的人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刑罰,會發出那樣恐怖的叫聲?
齊歡剛剛被推進牢裡,就有一個滿臉笑容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他看見齊歡之後眼睛一亮,“這個是……”
“爺吩咐帶進來的,好好招待招待。”那幾個侍衛粗魯地推了一
把齊歡,她一時沒察覺到,被腳上的玄冰腳鐐給絆了一下,砰的一聲摔倒在地,惹得那幾人哈哈大笑。
齊歡用手撐起上半身,面無表情地爬了起來。
“多謝幾位照顧了。”那中年男人朝幾人擠擠眼睛,一臉猥瑣的笑容,那幾個侍衛也報以同樣的笑容。他們都心知肚明,進了血牢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可能再活着離開這裡。所以但凡那個女人有點姿色,都不會逃脫那個悲慘的命運。
齊歡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那個中年男人,他似乎是這裡的獄長,所有的獄卒都對他十分恭敬,那些獄卒看見齊歡之後,大部分人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在墨府中,生活最不如意的就是這些獄卒,因爲血牢裡的很多人都是機密人物,泄露出去就是必死無疑,所以這裡的獄卒幾百年都見不到一個女人,每個被送進來的女人都成了他們的發泄品。
只要獄長享受完之後,很快就會輪到他們。
齊歡被關的地方還算乾淨,只不過牢裡太黑,齊歡就算開了天眼依舊看不了多遠,而且開了天眼之後,她還能夠看見牢房裡那幾乎實體化的強大怨氣以及魔氣,不知道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才會變成這樣。
被推進牢房之後,那個獄長就把牢門用腳給踹上了,連上鎖都沒用。看來他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說的也是,齊歡的修爲這麼低,這牢房裡隨便一個獄卒都是三重天的修爲,他們根本就不擔心齊歡會逃跑。況且,就算她逃得出血牢,也逃不出墨府。
血牢外,如果齊歡在的話,她會十分吃驚的發現,酒肆裡的那個老闆竟然就站在不遠處看着那扇散發着無盡寒意的鐵門。
“大少爺,爺在找您。”沒過一會兒,垂淚徑直走向那個人,嘴裡的稱呼卻是讓人驚愕萬分。
“嗯,我馬上就去。”那酒肆老闆隨口應了聲,那清朗的聲音分明就是星煌的。他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那張臉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溫文俊朗,眼中閃過一絲歉疚,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剛開始在血牢裡呆着,齊歡還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慢慢的她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開始混亂,眼前總是出現幻覺。再加上牢內從來都停不下來的哀嚎聲慘叫,齊歡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呆的怎麼樣,可還算滿意?”每天那個獄長都會來齊歡這裡說上兩句話,齊歡從來沒有睜眼看過他,他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完了就會離開。可是今天,他說完話之後並沒有走。
眼看着牢門被打開,那獄長一步一步踱到齊歡跟前,十分輕佻地握着齊歡的下巴,“在我說話的時候,看着我。”
“滾。”齊歡擡頭,毫不留情地罵了一句。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套上了沉重的鐐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反正她根本就掙脫不開分毫。而且那鐵鐐似乎還能束縛住人的修爲,齊歡只感覺自己根本吸收不了一絲靈氣,就連體內的靈氣似乎也被封了起來。
“我忙了這麼長時間,也該陪你好好玩玩了。”那獄長一臉猙獰,伸出雙手直接抓向齊歡的胸口。
“刺啦”一聲,齊歡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一片片,散落在地,只剩下貼身的肚兜。
“如果你詞候的我舒服,我或許還會讓你死的痛快點,不過現在我很討厭你的眼神。”那獄長一個巴掌扇到齊歡臉上,雖然沒用上多少力氣,齊歡的臉仍然腫了起來。來回扇了幾個巴掌之後,那獄長一手掐着齊歡的脖子,一手撕扯着她身下的裙子。
“你死心吧,只要進了這裡,就永遠都別想出去了。”
感覺到自己的裙子也離開了身子,齊歡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全身發抖,她死死地盯着那個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呲啦,呲啦”的聲音不住地從齊歡身上響起,埋在齊歡胸口的那男人猛地擡頭,第一眼就看見齊歡那雙沒有瞳孔,一片血紅的眼睛,他的心當時就驚了一下。當他感覺到危險,想要退開的時候,已經遲了。
兩道拇指粗細的血色雷電從齊歡眼中射出,直接射進那男人的額心處,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腦袋就被炸成了血霧。
溫熱的血灑在齊歡臉上,可她眼中的血色仍舊沒有祖去,而是變得越來越深,似乎能夠滴出血來一般。
那具無頭的屍體倒在齊歡身上的瞬間,她的身體表面也開始出現絲絲血紅色的雷電,那些雷電越來越多,好像層層絲一樣,很快便將齊歡整個人給包了起來。
同時,在離都城裡所有的人都發現,墨府上空出現了成片的血紅色的劫雲,無數的血紅色雷電在空中發出讓人恐懼的聲響,遲遲沒有落下。
“外面怎麼了,這麼吵?”剛剛送走暗血修羅王,墨御的心情變得很好,一舉兩得。
“爺,不好了,我們府邸上空出現了劫雲。”墨御的話纔剛問完,就看見垂淚氣喘吁吁地闖進大廳,臉上滿是恐慌,臉蛋上已經失去了血色。
“怎麼可能?!”在人間執掌天罰的是仙界的雷神殿主,可是到了天魔界,雷神殿主根本管不到這裡,天魔界怎麼可能會出現劫雲?基御死皺的眉頭,邁着大步朝外走去。
走到屋外,他仰頭看着天空,剛一擡頭他就倒吸了口涼氣,“血剎魔雷……這麼恐怖的血剎魔雷,難道是那個傢伙來天魔界了?”
“快,傳令所有人立即離開這裡。”墨
#的話纔剛說完,連他自己都沒有動身的時候,無數的血紅##電終於劈了下來。
在雷電中,墨府各處不停的傳來慘叫聲,就連修爲最高的墨御也是一身狼狽。血剎魔雷是魔的剋星,如果只是天劫,他自認可以抵擋,但上空的雲層竟然越來越厚,劈下來的雷柱威力竟然越來越大,好像根本不會停一樣。
在那血紅色的雷柱中,混雜着無數人的血,只有短短几分鐘而已,墨府就變成了煉獄。
當墨夜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自從離開潛龍山之後,他就一刻不停的在殺神海邊佈置,就是爲了將戰爭提前。一個月前,他才總算有時間回去潛龍山,結果發現齊歡竟然消失了。
在屋子裡發現了自己父親留下的氣息,墨夜本想立即趕回去,誰知道半路卻被在天魔界一直與他齊名的兮狂給攔了下來,不由分說的跟他打了一架。好在期間星煌帶來信息,說齊歡在墨府中呆的還不錯,墨夜這纔沒有着急。
星煌的性格他還是知道的,這個哥哥從來都不會對他說謊,可墨夜沒有想到,自己回來之後卻發現,一切都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墨夜走進墨府大門的時候,所見的都是屍體,他父親墨御狼狽地坐在地上,任由天空中已經沒什麼威力的雷電劈在自己身上。而星煌也是差不多,在墨御的保護下,他手的傷並不嚴重,但爲了抵擋雷劫,也已經虛脫了。
那雷劫竟然持續了一天多,期間一刻都沒有停過,就算是墨御修爲如此高深,也受十分嚴重的傷。
“齊歡呢?”看着天上還在不停降下的雷劫,墨夜二話不說衝到星煌面前,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恐懼加猙獰。
除了齊歡,在天魔界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放出血剎魔雷,如果不是她出事兒了,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咳咳……二弟……放手……”星煌努力想要掙脫墨夜的手指,無奈身上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來。
“我問你,齊歡呢?”墨夜瞪着他,手上的力氣逐漸加深,是誰告訴他齊歡沒事兒的,誰告訴他齊歡在墨府過的很好,墨夜在進入墨府的那一瞬間,心中就被恐懼佔的滿滿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在發抖。
“血牢……”星煌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就被墨夜活活的掐暈過去了,他的脖子上還留着五個黑色的手指印。
當墨夜闖入血牢的時候,整個牢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他狂亂地四
處尋找,好不容易纔在一個角落裡找到面白如紙的齊歡,她還活着,不,只能說她還有呼吸。
齊歡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的
沒有一絲血色,當墨夜闖進她的視線時,齊歡的嘴角微微的彎了一
下,她終於等到他了!
墨夜跪在齊歡身邊,死死地摟着她,可是心裡的恐懼卻越來越重,他能夠感覺到懷中這個女人的呼吸在減弱,她的身上早已沒有一絲熱度,跟屍體一樣冰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齊歡的眼皮眨了一下,沒有出聲,她根本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她體內所有的生氣全部化成了雷劫,就連丹田裡的太極八卦圖也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太極圖上的四靈也是若有如無,隨時都有可能完全消失。
她從暗雷君身上搶下來的血剎魔雷的雷心被徹底用光,同時被消耗光的還有她的生命力。齊歡自己心裡很清楚,她活不了了,沒人救得了她,她的身體因爲過度的使用雷電之力基本上已經完全廢掉了.而元神也在逐漸的消散中。
在墨夜出現的前一秒,齊歡心裡唯一想的人還是他,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裡佔了多大的位置。真可惜,他們甚至纔剛要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臉上溫突然流下溫熱的液體,那液體滑過她的額頭,鼻尖,然後流入半張的口中,鹹的?是眼淚,這男人竟然也會哭。
這時候齊歡真的很想讓他別哭了,那麼帥的一張臉,哭起來多有損形象啊,可她現在連張嘴都沒有辦法。
如果有下輩子就好了,這輩子她還沒嫁人呢,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不過還好,自己一輩子就愛上過這麼一個男人,還是個優質男,死在他懷裡,也算佔了便宜吧……
齊歡在心裡暗暗的想到,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一股森寒的冷意侵蝕進她的大腦中,接着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我不會讓你死的。”墨夜五指化爪,硬生生地伸進自己的胸口,把自己的心臟掏了出來。心臟裡流出的金色血液一滴一遊流進齊歡的口中,染上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