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嚐嚐我蒼空山的九劍貫日!”一個清澈之中帶有幾分英氣的聲音喝斥道。
隨着聲音發出,懸在蘇青黎頭頂的寶劍猛然落下,鋒利的劍尖距離蘇青黎的腦袋不過一寸來遠。
“雕蟲小技!”蘇青黎擡起右臂,朝那寒芒四起的寶劍揮出一拳,憑藉着吸收而來的強悍真氣,他的拳頭不遜色於這世間最堅硬的鋼鐵,一柄飛劍根本奈何不了他。
右臂與拳頭接觸的一瞬,蘇青黎只覺自己彷彿扛了一座大山一般,那寶劍有着遠不止它看上去的重量。
蘇青黎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寶劍之上竟還摞着兩柄寶劍,三柄寶劍以強大的態勢朝下落去,幾乎要將他的手臂壓彎。
文正華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笨蛋,都說了是九劍貫日,怎麼可能只有一把呢?”說罷,一招手,天空之上又飛出一柄寶劍,重重的砸在第三把劍的劍柄之上。
緊接着,第五把,第六把,接連落下,蘇青黎的手臂難以支撐如此強悍的力道,不自覺的開始緩緩的彎曲下來,越彎越低,距離自己的頭頂不過只有一拳的距離。
文正華嘻嘻笑道:“當年我五劍齊飛便險些在劍茗會上躋身前五,你一隻手能抗的住我六柄飛劍,也算是蠻厲害的了。”說話間,他神色一變,厲聲道:“那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第七柄劍順勢而落,七劍之力交疊,蘇青黎便如一顆釘子般,轟的一聲身子猛然下墜,半截小腿盡數被埋入了土裡。
隨着蘇青黎不斷調動體內的真氣,毒性在他身體之中迅速蔓延開來,任憑他如何屏息凝神,強烈的眩暈感依舊不斷的襲入他的腦海之中。
“還有兩把哦,”文正華眯起他那雙碩大的星眸,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可要好好堅持下來,我好久都沒用出這一招了呢。”
一揮手,第八把寶劍也順勢飛落,蘇青黎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一口鮮血自嘴邊溢出,滴滴答答的落在溼潤的泥土之中。
他艱難的擡頭望向眼前的衆人,只覺自己的視線模糊,搖搖晃晃,對方人影綽綽,幾乎分辨不清誰是誰,他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的說道:“這場戰鬥終於變得不是那麼無聊了,就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實力吧!”
說罷,他猛地攤開手掌,一把抓住寶劍的劍尖,以尖爲柄,以柄爲尖,自頭頂上空滑出一個圓弧,上面連成一串的七柄寶劍竟同時失去了準頭,分作各個方向飛了出去。
蘇青黎趁勢將手中的寶劍調轉方向,握住劍柄,從土中拔出自己的雙腿,向前一躍,直直的刺向了站在最前面的蕭非言。
蕭非言沒想到變故竟來的如此突然,錯不及防之下,連忙御起手中的寶劍,使出一招絕巧棄利式,想要抵擋蘇青黎的進攻。
可兩柄寶劍纔剛剛相較,蕭非言便覺得持劍的手彷彿像是石化了一般,竟再難以挪動分毫,任憑對方暢通無阻的便穿過了自己的防禦,直朝自己的胸口刺來。
一旁的卓長青大吼道:“快退,這是三絕劍的最後一式,絕仁棄義!”
蕭非言在心中暗罵一聲,道:“你這個時候說還有個屁用!”不過三絕劍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若是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多做停留,身子連連向後退去。
可他向後退,蘇青黎卻遠快於他,眨眼間,便追上了他的步伐,手中的寶劍寒光四閃,眼見便要破胸而入。
情急之下,蕭非言想要以雙掌之力,夾住刺過來的寶劍,雖說不一定能夠擋住,但能讓他偏離了自己的要害也是好的。
可雙掌才靠近劍身寸遠,卻突然再次凝固了起來,任憑他如此調動體內的真氣,都無法聚攏雙掌,一如剛剛他想用絕巧棄利式來抵擋對方的攻擊時的效果一樣。
蕭非言兩招盡失,再無後路可退,咒罵了一句:“這是什麼鬼招式!”便索性閉眼等死。
可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劍刺入,反倒是他後退之勢不住,砰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一個粗壯樹幹之上,痛得他咧嘴咿呀直叫。
待到他睜開眼時,卻見文正華的那八柄飛劍再次將蘇青黎團團包圍起來,不斷向他刺去,可每有飛劍向蘇青黎刺去,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只輕輕一揮手中的寶劍,兩劍相較,文正華的飛劍便如沒了翅膀的飛鳥,一頭紮在泥土之中,等過一會兒,纔會重新飛起。
蕭非言僥倖逃得性命,連撫胸口,長吁道:“他這使的是什麼奇怪的招式,怎麼我一接觸到他的劍便會沒了力氣?”
卓長青走過來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並未受什麼傷,這才神色凝重的說道:“恐怕他現在使的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三絕劍最後一式,絕仁棄義。”
“怎麼可能?”蕭非言驚訝道:“那最後一式你們不是藏好了麼,連我想看都看不到,他是怎麼學來的?”
卓長青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當時在幽絕洞中,三絕劍譜曾在他的手裡待過一陣,沒準他就是靠那點時間學來的,亦或許向柳盟主所說,咱們大營中的奸細不止陸明哲一個,還有其他人我們未曾發現。”
蕭非言皺眉道:“你說的這兩點都不太靠譜,一來三絕劍譜在他手裡不過一瞬,便是看都未必能夠看全,更不用說去學,二來你們兩山四川對三絕劍譜保護的那麼好,尋常人根本無法接觸,能接觸到的除了柳玉階,基本上都站在這了,這裡怎麼可能還有奸細?我倒覺得他用的不是三絕劍的面比較大。”
卓長青不置可否,說道:“我曾仔細研究過三絕劍譜,他的起手式和劍譜上所說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劍譜上說,三絕劍的最後一式,絕仁棄義,能夠讓天下所有的招式都失效,你剛纔對上他,是不是就是這個感覺?”
蕭非言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歎道:“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那豈不是說,讓他使出三絕劍,我們這幾個人無論功力高低,全都是待宰的羔羊?”
卓長青沉思道:“也不能這麼說,三絕劍的前兩式也說無堅不摧和無鋒不擋,可咱們在使用的時候不也會有例外麼?所以說第三式也一定有限制纔對。”
“什麼限制?”蕭非言連忙問道。
卓長青道:“我猜有可能是和使用者的內力有關,只要使用者內力變弱,就有可能會打破三絕劍的招式。”
兩人正交談着,卻聽那邊儲溪瑤嬌聲喝道:“你們兩個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再不想出點辦法來,咱們都要死在了這裡了!”
二人擡頭望去,卻見其餘衆人皆加入到了戰團之中,儲溪瑤的琉光真氣繽紛耀眼,文正華的飛劍勢奇行詭,莫無暇的鋼刀陰風陣陣,徐瑜的長槍虎虎生威,四人各站一個方向不斷對蘇青黎發起進攻,極盡平生之所學。
反觀蘇青黎卻是一臉悠哉,手上的寶劍隨意亂舞着,彷彿清掃落葉一般,任憑四人招式如何凌厲,但終究無法近身。
“管不了那麼多了!”卓長青一咬牙道:“既然蘇青黎已經學會了第三式,我這第二式也沒那麼稀罕了,我先用絕聖棄智式給你們製造空隙,你們尋找機會,來打敗他!”
蕭非言還覺得有些不妥,但卓長青已經揮舞着手中的斷劍衝了上去。
只見他來到蘇青黎近前,一劍揮出,直刺向他的前胸。
蘇青黎冷哼一聲,持劍與之相抗。
即便是三絕劍的第二式,在蘇青黎的寶劍之下也褪去了不敗的光環,隨着兩劍相較,卓長青的劍勢戛然而止,他的身體彷彿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蘇青黎瞧的機會,擡手一劍便要刺上去,冷不防文正華的飛劍順勢而至,砍向他持劍的手臂。
無奈之下他只得拉劍回防,寶劍觸碰到那柄飛劍,立即將其擊落。他剛想再次刺出,徐瑜的長槍已近到身來,蘇青黎再次揮劍,打落他的長槍。
接連幾個回合,待到蘇青黎將衆人的招式一一化解,再次提劍刺向卓長青之時,卓長青終於又恢復了力氣,連忙向後閃躲,堪堪躲過了蘇青黎滑向自己胸口的一劍。
來回幾次,衆人毫無空隙的進攻讓蘇青黎只得迫於防守,雖短時間無法將其擊敗,但他想要打敗衆人也絕非易事。
蕭非言在一旁看的仔細,等到卓長青第三次揮動他手裡的長劍之時,他猛然醒悟過來,叫道:“我明白了,他的絕仁棄義式有時間限制,大約只能禁錮人三個彈指的功夫,三個彈指之後便會失效,我們只要能堅持三個彈指不被他盡數擊敗,便有可能戰勝他!”
說話間,蕭非言猛地起身,胸前的鬼手將寶劍撇在一邊,那絕巧棄利式他用的不慎熟悉,使起來格外蹩手,這會兒索性不用,一掌全力揮出,加入了戰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