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修燁同意她去容家,唐谷雪很高興,以至於她高興得都忘記了父母一事,父親去了醫院急救,母親在家裡黯然傷神,而她
“阿燁。我記得上一次跟你回來還是一年前,那時候爺爺握着我的手說,讓我早點,早點”後面的話,唐谷雪紅着臉沒有說出來。
那時候爺爺跟她說,早點添個曾孫。
現在一年過去了,兩個人卻根本沒有進一步的相處,唐谷雪心裡想了想,這件事,真的不能等自然而然,唯一能做的是強行了。
“你父親什麼時候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隨意的開口,容修燁把話題給轉開了,一提起這事。唐谷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我也不知道,我爸喜歡書法,喜歡下棋,去公園多瞭然後認識了那個女人吧。”
容修燁蹙下了眉,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
但又想不起來。
“我媽可傷心了,我媽這輩子做什麼都是爲了我爸跟我,現在我爸卻”說到這裡,唐谷雪心憤難平。也不管容修燁在開車,直接伸手過去握住了他方向盤上的手。
“阿燁,把那個女人弄出北城,讓她永遠不要回來。”唐谷雪沉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
像是怕容修燁不同意似的。臉又變得楚楚猶憐。“因爲她,我的家都破了。”
輕握着她的手,放回她的膝蓋上,容修燁直視着前方的路狀,“坐好,在開車。”
沒有正面回答,唐谷雪的心有些冷,吸了吸鼻子,臉上是難掩的傷痛。
就這樣。一直到容家。
自從四年前,容修謹離開北城後,賀潔月極少踏出房間門,至少容修燁在後來的每次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
聽容子令提及過,呆在房間發呆。
這一次,亦如此,沒有看到賀潔月,容子令在客廳那裡打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眉飛色舞的,敦厚的笑聲充滿整個客廳。
步伐微頓,唐谷雪循着聲音望去,就看到容子令以往嚴肅的臉孔上盡是笑意,笑聲挺好聽的,聽起來很舒服。
看到倆人,容子令掛下電話,恢復了冷厲的神色,“回來了。”
“嗯。”容修燁極淡的點了下頭。
唐谷雪站在容修燁身邊,很甜的笑了笑,“容伯父。”
在等容子令接話的時候,容修燁已經往後院走去,她又急急的追了過去,容子令皺着眉頭看了眼唐谷雪的背影。
要不是容修燁堅持只要她,容子令怎麼都不會同意這個女人進容家那次意外,是她的父母親口承認綁架容修燁,步驟,方法,原因所有的因果都有條有理,證據都有,倒是他們的女兒本事大,一回來,就讓容修燁把倆人從牢裡給撈了出來。
這相當於重重的回扇了他一巴掌。
容子令是一個愛面子的人,礙於那個人是容修燁,礙於,容修燁一直對他有意見,礙於容修燁把容氏打理得有條有理,事業做得更大;礙於,他身邊現在只有這個兒子,他所以都沒有說什麼。
只是,黑着臉來表示,他有些不滿,看唐谷雪的目光也很不善。
比起來,喬淼真的好多了
做事又有能力,在容修燁身邊又能幫得到他,可偏偏,爲什麼會跟容修謹那個逆子搞到一起
一想到大兒子容修謹,容子令的血壓就直線上升
回到房間,就看到削瘦,臉色又蒼白的賀潔月坐在牀邊,繡,十,字,繡;沒錯,是繡十字繡。
一針一線,拿着張七彩的布來回穿梭,對於他的進來,就全當沒有看到。
在賀潔月身邊坐下,容子令皺着眉頭說,“天天拿着這些東西幹什麼你想要什麼圖案,出錢給別人繡就好了,你自個兒折騰什麼。”
一臉的嫌棄。
這幾年,賀潔月的心思都在這裡,到點了就吃飯,晚上就睡覺,第二天又重複幹着這樣的事。
以前,老是討好着他笑,給他按摩,陪着他四處走走,參加一些公益活動,很忙卻又不失爲了個好老婆。
可眼下
“別繡了”忍不住聲音都嚴厲起來,賀潔月穿針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着。
她真的很生氣當她聽到容修謹發誓再也不踏進容氏的時候,她所有的寄託都沒有了努力了那麼久,鬥了那麼久,到頭來,卻把兒子逼到了國外。
她還有什麼盼頭以前,時時刻刻討好着容子令,好好處理着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跟事
然而,結果
賀潔月垂着頭,眼裡陌名的發疼,她都快四年沒有見過兒子了
每次看到任何關於容修燁的消息,她就難受得要窒息,那些所有所有,原本都是屬於她兒子的啊。
最後,自己的兒子卻落得個搶兄弟女人的罪名。
許是想得有些過激,手上的針直接戳到了手上,繡十字繡的針並不尖,可是她卻戳出了個洞,很快涌出了紅色的血。
容子令站在那看着,氣不打一處來,把她手裡的東西搶着就丟到了地上,“繡繡繡,你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我還能做什麼你說,我能做什麼”賀潔月一擡頭就哭了,容子令愣了愣。
“兒子被你趕走了,趕走一次又一次,在你的眼裡,你只有你的小兒子,而我的兒子呢容子令,你根本就是偏心”賀潔月吵了起來。
聲音不小,樓下都能聽到。
容修燁跟唐谷雪已經坐在了客廳裡,而容文耀也坐在那裡,三人之間的氣氛本身就有些尷尬,卻聽到樓上傳來的聲音。
容文耀的臉更沉了。
賀潔月這幾年是安份了好多,這種安份過於安靜,甚至讓容文耀覺得,她心裡是不甘心的。
但又無可耐何。
“谷雪,我們容家雖然算不上名門貴族,但在北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你明白爺爺的意思嗎”關於賈巧琪跟許明的事,今天早上都已經登報了。
雖然沒有明說兩人是誰,但言語之間的意思是某個大家族未來的親家。
容文耀看到後很不舒服。
說到底,心中是有些介懷,當初容修燁的那場意外。
“爺爺,我爸媽的事都是那個女人強行介入的,我爸只是一時糊塗,等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容文耀打斷了。
“這種事,如果男人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別人再興風作浪,也是跳樑小醜罷了。”一句話,把過錯都推到了許明身上。
唐谷雪臉色一僵。
而坐在她旁邊的容修燁卻一副事外人的神色,翻閱着手裡的雜誌,沒有半點要幫她的意思。
心越來越涼。
“爺爺,我知道了,我會讓我爸媽好好處理這件事。”
“處理的時候,儘量低調點,我不想見到再上這種三流報刊,影響人的心情。”容文耀把旁邊一本雜誌放在了茶几上,聲音透着幾分慍色。
這樣的容文耀比上一次見面的態度,可是相差太多了,唐谷雪一時都沒有反映過來。
她只是沒有注意到,上一次跟此次的差別,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容修燁,上一次他護得她緊,而這一次,卻坐在那裡,完全沒有幫她的意思。
容文耀是什麼人,什麼人沒有見過要是連這點都分不清,也就沒有現在的容氏了。
“修燁,去書房一下爺爺有話跟你說。”
在容修燁站起來的時候,唐谷雪也站了起來,容修燁用眼神示意她別怕,一會他就出來。
唐谷雪坐在客廳,拿起遙控器,換來換去她都不知道看哪個臺,目光一下一下的望着剛纔容修燁跟容文耀走去的方向,心懸在嗓子眼口,很不安心。
到了書房,容文耀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入主題。
“想通了”
不是想通不想通的總是,而是他把握不住自己心的方向。
“也好,夏家那邊的養女也快回國了,到時候你跟她見下面,如果沒有意見就定下來吧。”容文耀微嘆了口氣說道。
每次,爺爺說的話,都離不開這個主題。
容修燁皺了下眉,莫名的,腦海裡閃過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那張獰猙的臉即便如此。
他總感覺她是不一樣的。
“爺爺,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以後我還能等得了你多少個以後以前,我讓你抓緊時間,你卻”老爺子一陣激動,一想到喬淼當初多好啊,結果眼前這人卻不懂得珍惜,硬是最後卻成了一具屍體。
“這事,不成也得成老頭子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外面那個你既然不喜歡了,就把事情說清楚,說什麼當初是她救的你,這個藉口倒是挺荒唐的。”容文耀以前是沒有說,礙着容修燁的面子。
眼下,倒把心頭的話都說了出來。
“她父母是綁架你的人,她怎麼就能變成救你的人當時什麼情況,也只有她的父母清楚,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要是她父母知道事情要敗露,爲了救女兒,才設計出這個圈套”
“不會的。”容修燁十分肯定的語氣。
這件事,不存在有提前共通氣
唐谷雪坐在客廳,突然樓梯口處傳來很慌亂的腳步聲,擡頭看去,就看到賀潔月紅着眼框跑着下樓。
她沒有見過賀潔月,但能想到她是誰。
所以當下就站起來,彎了下腰打招呼,“伯母,您好。”
賀潔月看了眼唐谷雪,走到門口的時候,纔想起來,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是誰,“雪兒,你過來,伯母有話跟你說。”
額一眼就認出自己來了唐谷雪有聽賈巧琪說過賀潔月,說兩人關係很好,親如姐妹。
其它的事就不知道了。
跟着賀潔月離開了大門,轉而繞到了旁邊的小園子裡,那裡有個涼亭,賀潔月讓唐谷雪坐在自己對面。
細細打量了一下唐谷雪。
是顆好苗,長得很漂亮,要是心有她母親賈巧琪那麼會算計的話
“雪兒,你母親好嗎”賀潔月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看起來,很溫暖。
因爲賈巧琪也說過兩人情同姐妹,唐谷雪也沒有什麼警惕,所以把家裡的事一股腦門就全告訴了賀潔月。
賀潔月聽了後,一臉難受的說,“難爲巧琪了,爲了你父親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卻落得這個下場。”
說完,眼裡卻閃過抹精光。
看着唐谷雪,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上,“雪兒啊,你可以好好把握住修燁啊,容家等着你來打理,我啊,老了,什麼都不想管了。”
唐谷雪聽着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心裡頭對賀潔月更是喜歡。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賀潔月就以不舒服要回房休息了,約定兩人有空的時候一起去喝茶什麼的。
唐谷雪都笑着答應只要討好了容家所有人,還怕容修燁不娶她嗎就算到時候,他不願意娶,他的爺爺,他的爸爸,他的養母,也會讓他娶的。
這樣一想,唐谷雪心裡才舒服了過來。
眼下,就是得儘快懷上容修燁的孩子才行。
回到客廳,容修燁已經從書房出來,看到她後,起身往外走,唐谷雪急忙跟了出去,車子開動後,唐谷雪問道,“阿燁,爺爺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已經跟他解釋了。”容修燁口吻很淡。
“你,你怎麼解釋的啊”唐谷雪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只當你是我妹妹。”
唐谷雪臉上的笑容徹底僵在了那裡
“sherry,沒有我,我相信你會過得更好好好有漫畫這行業發展,也許你會是下一個高橋留美子。”
一句話,堵是唐谷雪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向她,僅僅只是一個側臉,她卻看到了冷漠,疏遠,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她想靠近,卻又不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的不敢忤逆在他的話。亞乒廣號。
車廂裡的氣氛變得很壓抑,唐谷雪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像咔着什麼東西似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芯安摸了摸自己的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把嘴脣的顏色畫濃點。”她對着勾勒自己脣形的畫妝師說道,畫妝的是名女畫妝師,一直跟在芯安身邊,好久沒有見她戴這個人皮面具了,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明明,好看的一張臉,偏偏戴個那麼可怕的臉。
“你害怕”像是感覺到她想法似的,芯安笑了笑的問道,畫妝師搖了搖頭,芯安卻一點都不介意。
“我以前也覺得很可怕,現在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了。”
拿出來嚇嚇人挺好的啊
“芯姐,手上這個要重新畫嗎”畫妝師指了指芯安的手腕處,芯安點了點頭。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以後,就得是什麼樣子。
“像上次一樣就好了”
搞定所有後,芯安很滿意,把那個面具一戴上,看到到那個傷疤,似乎真是個美人。
他會來的。
半小時後,就有人來報告,容修燁來了。
這一次,就他一個人。
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這步棋,不是她算計之中,可是,心思裡,卻又想着,又惦記着。
人啊,真是個矛盾體。
容修燁沒有去貴賓包廂,這個時間點,人沒有那麼多,他卻選擇了一個最一皮能攬盡舞臺的位置。
讓服務員上了酒,神色高深莫測的坐在了那裡。
款款而來身影,最後坐在他對面,望着她,容修燁薄脣微微勾了下,“你在跟蹤我”
“容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當着容修燁的面,芯安給自己倒了杯酒,十分自然的就喝了起來
隨着,啪的一聲,打火機亮起來的時候,容修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想起那次她強吻他時的味道,煙味酒味滲雜在一起。
把裡面甜美的味道驅得乾乾淨淨。
煙剛碰到煙火,一隻乾淨修長的大手就覆了過來,隨即,嘴裡一空,她看到自己煙竟然放在了他的嘴裡。
挑了挑眉,“容總還有這樣的愛好我聽別人說過,像你們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都有一定的潔癖,那煙”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已經有過親密接觸。”容修燁狠狠抽了口煙,冷硬的臉朧在嫋嫋的煙霧中顯得有些迷離,半眯的黑眸讓芯安微微一頓,卻也是瞬間就恢復了自然。
“價值不菲的煙。”容修燁給出結論,只是抽了兩口就放在了旁邊的菸灰缸裡,他不喜歡抽菸。
“謝謝誇獎。”芯安又喝了一杯酒。
容修燁一直看着她,像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似的,許是燈光太暗,放是她戴着面具,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控制不住的有些失落,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芯安幫他也倒了杯酒,自顧自的碰了下杯,自己也喝了起來
容修燁喝完後,喉嚨裡一片乾澀,很不舒服,站了起來,“怎麼稱呼”
“喬。”
那麼一瞬間,容修燁的心突的像是有了生機,看着芯安那張豔紅到刺眼的脣,諷刺的笑了幾分。
“我去下洗手間。”芯安也站了起來,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手腕被他握住,“我陪你去。”
“呵,容先生是擔心我被人吃豆腐”芯安似笑非笑的問了句,卻也沒有去抽回自己的手。
有些好整以暇的神色望着他的臉
“擔心你喝多了,對別人亂來。”容修燁扯了扯脣角,回答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