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出來了?”喬淼過去,手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甩開,他站得筆直,目光落在季航生跟季雲兮離開的方向。
黑眸裡迸射出寒意。
“都熟到見長輩的份上了嗎?”
陰陽怪氣的口吻,似笑非笑的神色。喬淼只是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也不管剛纔他甩開自己,強行扶着他回到病房。
“你現在受傷,別胡思亂想,我去倒開水過來。”她不着痕跡的別開話題,讓容修燁心裡那種她跟季雲兮好到哪個份上的念頭,就像春天裡的野草,肆意的增長。
喬淼剛出病房,就聽到裡面有東西重重的落地,心一驚,又推開了病房,看到病牀上的枕頭甩在了地上。
還好。不是他人暈倒了。
看了眼他黑如炭的臉,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又離開了病房,容修燁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反正覺得很不舒服,很不爽!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橫行搶……
等等!想到這裡,容修燁僵住了。
喬淼拎着開水瓶回病房的時候,接到龍岡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奶奶下樓的時候摔傷,現在在醫院。
急急要了住院的房號位置,電話一掛喬淼就回到了病房,看了眼神色依舊不太好的容修燁說,“我要回一趟龍岡鎮。你看能不能讓簡易安排高級護工來照顧你。”
語氣在詢問的意思。可是手卻已經在收拾東西,拿着手提包馬上要離開的樣子。
容修燁皺着眉頭,“出什麼事了?”
郊區龍岡那邊只有喬淼的奶奶在那裡……
喬淼咬了下脣,“奶奶摔傷了,也在住院。”
“嗯,你去公寓那邊把之前那臺車開去吧,自己小心點。”
難得的好說話,喬淼說了聲謝謝,跑着離開了醫院。搭着出租車回到公寓那裡,開着車直接走了。
期間也打了通電話給姚總,說要請幾天假。
姚總以爲她是在醫院照顧容修燁,馬上答應,還囑咐她不用着急回來上班。
喬淼開車其實挺穩的,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意外,她看着車身前的人被撞倒時,手都在顫抖。
外面有人在叫,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車窗被狠狠敲打着,喬淼才慢慢回過神,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手全部指在她的方向,透過車窗,她看着那些人的嘴臉,心突的就冷冷的。
人還沒有下車,外面突然一名男子拿着工具就往車窗上砸,車鎖打開,車門拉開,下一秒,喬淼的肩被男子給抓住。
“你給我下車,不要以爲開着豪車,我就不敢動你!我媳婦現在都躺在地下,你連看都不下來看一眼,在你眼裡,是不是除了你家的人,其它人都不是命。”
喬淼腦子嗡嗡作響,肩上被握得發疼,男人的臉有些獰猙,握在肩上的手逐漸加大力道。
疼……
“你放開我。”喬淼掙了掙,結果換來更大的力道。
“你說,這事怎麼解決!”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倒在那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去扶,現場,她甚至沒有看到一個人打120報警。
“先報警!”喬淼不知道是因爲疼的,還是因爲心涼的,眼框裡有些澀。
“你放開我,我不會逃!是我的責任,我會付全責。”
“話說得好聽!像你這種這麼年輕又開得這麼好的豪車的女人,不知道後面被幾個男人包養着呢,誰tmD知道會不會有個有權有勢的老頭,到頭來變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男子猩紅着眸框,聲音像洪鐘,震得喬淼耳膜都有些疼。
“那你也要先把人送醫院啊!”喬淼也氣了,衝着男人大聲嚷,比聲音大是嗎?
男人一頓。
這時候,車身前傳來女人的聲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喬淼推開男人,擠過人羣,纔看到女人的腿上全是血……
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媳婦,媳婦,我的兒子啊。”男子突然咆哮大哭起了。
竟然是個孕婦!
喬淼身體都在顫抖,推開擋在自己身邊的人,拿出手機撥打了120,這種事,竟然沒有一個人報警,世態炎涼啊。
男子跪在地上,沒有先前的氣勢,顯得束手無策,不知道是該抱女人起來,還是該等着救護車過來,“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站在這邊,就不會撞到你了。”
很快,救護車跟警車都來了,分別上了兩輛車,喬淼被帶到了警察局。
這是第二次來警察局,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慌亂,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對於剛纔的事供認不諱,是她把那人給撞了,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很快,醫院那裡傳來消息,那個女人流產了,喬淼的心瞬間冷了,她能像體會到孩子沒了的那刻心情,因爲,她曾經也如此。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突然之間就控制不住的涌了上來,她坐在那,手緊緊拽握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那股疼,跟心比起來,不及一分一毫。
“我會負責的。”她啞着聲音對警員說,不管對方要多少錢,她都願意給!就像曾經,他說她要多少錢的時候,他都願意給。
真是可笑,那時候,她說那是無價之寶,轉眼,她卻要用錢財來橫算別人孩子的價值。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喬淼問了一句,那名警員見她態度很好,又想到上次她來時,局裡流傳的話,所以,也沒有難爲她。
“謝謝!我的聯繫方式工作地方都已經記錄了清楚,我奶奶在家出了點事,我想先回去兩天,您看可以嗎?”
那名警員說問一下上級意見,十分鐘後回到房間,讓喬淼離開。
來到醫院,找到那名女子所在的病房,剛到門口就被那名男子給堵在了外面,“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如果,當初,他能有眼前這名男子十分之一的在乎,或者她都能感覺到孩子的跳動了,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狠心的結束!
喉嚨裡像卡着什麼東西,連呼吸都不順暢。
“就是她是嗎?”一道婦人聲音傳來,喬淼還沒有看清楚來人,一個巴掌就已經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臉上,女人第二巴掌就要落下來的時候,旁邊的男子給握住了,“媽,她上面有人。”
“有人又怎麼了?我的寶貝孫子都不見了,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怕!難道還沒有王法了嗎?差點你媳婦都沒有了,你還護着這個殺人兇手?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馬上就要生了啊,嗚嗚,我可憐的孫子啊。”
老人的話像利刃颳着喬淼的心,她四腳冰冷的僵站在那裡,“對不起。”
“對不起能讓我孫子復活嗎?”老人衝過來狠狠一嚷,聲音很大,本來就是普通的病房,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大家的指責聲也傳了過來,“當人家的小三,把人家正室的孩子給撞沒了,多狠的心啊。”
各式各樣的,喬淼擡頭看向那些說話的人時,那些人又委委縮縮的閉了嘴。
“阿姨,我會付責任的。”喬淼啞着聲音說,被打的那半邊臉很快浮出一個巴掌印,腫痛着,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
“付責,怎麼付責?這事就算賠錢也解決不了,你等着坐牢吧。”老人很不耐煩的一吼完就回了病房。
裡面的女人在吃着提子,看到老人,笑了笑,“媽,別演得太真了,一會把自己氣出病就不好了。”
老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手都疼了。”
“我哥還在外面啊?”女人又吃了顆提子,隨意的問了句,老人點了點頭,比起外面的人,裡面倒是顯得十會不和違。
喬淼前腳剛走,就有個送便當的小夥到了病房,一個信封放在了病牀上,“這件事要鬧,鬧得全城人盡街知,你們的好處少不了。”
病房裡的人狠狠的點着頭。
這錢真的太好賺了!——
容家。
賀潔月被容文耀叫到後院,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心神不寧的,老爺子從醫院回來後,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
推開大門,她十分端莊的叫了聲,“爸。”
容文耀坐在那,端着菜像在品茶,對於賀潔月的進來跟稱呼,像沒有看到般,整個客廳裡,都是杯蓋沏過杯檐的聲音。
賀潔月心越來越不安,臉上卻把這種情緒隱藏得很好。
“爸,新茶馬上就要出來了,到時候我讓人多買點回來給您喝。”賀潔月笑着說道。
容文耀這纔看了她一眼,接着聲音卻冷如鋒刀,“潔月,該收手了。”
賀潔月一愣,隨即是茫然的望着容文耀,“爸,您說什麼?什麼收手?”
容文耀徐徐站了起來,負手而立,即使年近古稀,卻有着當年的風範,他看着賀潔月的目光很鋒利,有些事,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一而再,再而三,你越是姑息,越是得寸進尺。
“修燁的事,難道不是你所爲?”容文耀絲毫沒有轉彎抹角,直接指出。
賀潔月臉色瞬間一白,隨着是委屈跟震驚,“爸,這罪可不能安給潔月,我都已經是五十的人,我揹負不起這樣的罪責。”
容文耀嗤笑了一聲,“揹負不起?潔月,你19歲就嫁到容家,二十歲生下修謹,三十年,我們容家對你怎麼樣?”
除了容修燁生母一事,容家真的待她不薄。
當年跟容子令雖然是家族聯姻,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有情。
“你的眼裡就當真容不下修燁嗎?偏要置他於死地?”
“爸,請明鑑!多從來沒有害過修燁,我發誓!”賀潔月已經舉起了手,一副要發毒誓的模樣。
容文耀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大疊東西,直接丟到她面前,“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害過嗎?”
賀潔月臉全白了!亞華反技。
這些照片,這些證據,容文耀什麼時候拿到的?
全是十多年前的照片,那時候,她很漂亮,卻刻意喬裝去許家,有去許家的照片,有單獨跟賈巧琪相會的照片……
渾身哆嗦了一下,賀潔月沒敢繼續說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潔月,當年的事,我沒有揭發,你知道原因嗎?”看在大孫子的份上,看在容子令的份上,看在整個容家的份上。
賀潔月雙膝一曲,跪在了地上,“爸,以後不會了。”
“不會?那你針對喬淼是想幹什麼?”
“我沒有!我發誓,今天的事跟我毫無關係!”賀潔月有些激動,從她的眼睛裡,容文耀確實沒有看到她的閃躲。
難道,他猜錯了?這事確實不是賀潔月所爲?
“我要的只是安靜,和氣,你再揹着我搞什麼小動作,這些東西不是出現在你面前,而是在子令眼前!”容文耀訴斥,聲音裡透着警示。
賀潔月點了點頭,“爸,您放心,我會做好自己本份。”
離開了後院,回到前院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兒子翹着着二郎腿躺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剛纔在容文耀那裡還心有餘驚,臉色都還沒有恢復好。
“媽,你去看了修燁了嗎?”
一聽容修燁,賀潔月把容修謹叫到房間,關上門,“你記住,你跟他雖然姓容,但你們不是兄弟!”
容修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媽,你瞎說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親兄弟。”
賀潔月真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那麼不成器!
把一個連搶他的繼承權的人當成兄弟!腦子沒有毛病吧?“修謹,以後不許跟喬淼走得太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他私下找了喬淼好幾次了!”
“她是我弟媳婦,我找他於情於理啊。”容修謹依舊還是笑,見母親氣得上氣不接下手的,臉又白,走了過去順了順她的氣,“媽,你就別操心我了!我都三十歲的人了,自己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最好知道!”
賀潔月臉色慢慢緩了下來,但還是不安心,又補充了一句,“我告訴你,你將來要娶的女人一定要是我認可的!是由我安排的!你別拿那些二手貨,離異女來忽悠我。”
容修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附和着,“當然,我們容家門坎高,可不是一些小兵小蟹可以進得來的,媽,你放心,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謹守你這條規定呢。”
賀潔月多看了他幾眼,像在審查這話的真假,看着容修謹那雙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的眼睛,最後嗯了一聲。
她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剛纔容文耀的話,賀潔月心頭還是很不舒服,即使是容子令的父親,但是的容家,不什麼事都是她在操心嗎?
心頭也不是滋味,可卻無可奈何!
這賈巧琪做事太不小心了,纔剛發生,就已經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豬腦子嗎?——
容修燁望着剛推開門的人影,微微一頓,眉頭一皺隨着又鬆開,語氣有些僵硬,“你怎麼來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