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她坐凌晨的火車,白天沒有高鐵,只能坐臥鋪,一個白天才回來。
之前爲了引包全的人,她和李大壯坐上高鐵帶着手機走了,之後我就讓他們一直在那個城市躲着來着。
果然,拉開小隔間的門,江心就站在門外,不過她此時臉色卻不太好,甚至額頭上還有點傷,我皺眉,“怎麼回事,搞成這個樣子。”
江心笑了笑,眼神卻是閃爍,“沒事,就是很巧在那邊遇到個以前練散打的熟人。”
她似乎不想多說,我也沒再問。私下裡向李大壯打聽了一下,他不知道,直說江心出去買飯,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我想以後當她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了。
互相說了一下這兩天的事。江心皺眉,“那這麼說,現在安少很危險了?”
“確切的說是咱們都很危險,我已經被打上了安東女人的標籤,你覺得要是安東出了事咱們幾個跑的掉嗎?”
“那怎麼辦?”
我搖搖頭,昨晚匆忙間讓木蘭幫我注意興安上下的動作。
想到此,我發了個信息給平哥,只是他沒有回,也是,現在肯定在忙着。
木蘭那邊的回覆也很簡單,說沒有任何動靜。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木蘭說道,“老大失蹤這種事,幫會裡沒調查清楚哪會隨便動作。”
她這麼一說,我也一下明白過來,無論包全還是菸草三,在道上都是獨當一面,手上無論是地盤生意還是人,錯綜複雜,就算他們的小弟發現老大不見了,可同時不見得是所有興安的高層。
說一夜之間死絕了,不會有人信的,可是人都到哪去了呢,誰也不知道,卻不敢妄下定論,一是忌憚安家,二是稍微透出老大失蹤了的消息,自己手上的生意怕是不穩固,那些合作方會找麻煩。
並且,幫裡大大小小的手下,要說全都忠心耿耿,誰都不敢打包票,那麼會不會有人渾水摸魚趁機上位,這都是說不準的,到時候,萬一內亂,得不償失。
所以,其實安東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吧,但時間不能長,時間一長,所有人都會懷疑,會找上門來,所以,必須要在這消息還沒走漏,對方亂了陣腳的時候出手,將對方拿下,將地盤收回。
只是,安東一個人,可以嗎?
我一想到他最後對我露出來的那個微笑,就覺得煩躁,md,老孃看起來很弱雞嗎?
要等着一個男人打個江山給我?
別忘了我可是大姐大,我也算大姐大。
我不知道是給自己找理由還是給自己加勇氣,顏嬌,你的任務就是稱王稱霸當大姐大,而不是給人當小蜜的,等着人家賞飯,再者。
我眯起眼睛,如果安東一旦失敗,那麼我這身份也肯定完了,這是個機會,也是不得不做的。
想到此,我讓江心幫我聯繫盛榮。
我想來想去,安少現在唯一能用的人手就是盛榮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盛榮很謹慎的回答我,安少從頭到尾也沒有找過他,確切的說自從將他從西街調來天上人間之後,他就相當於被架空了。
安東這人心思別人捉摸不透,再說盛榮問題上我和平哥也質疑過,如果安東懷疑的話,就不可能還將他放在天山人間啊,可是爲什麼不重用呢?
那麼現在麻煩了,我放下電話,細細的思索起來。半晌,“江心,把大家都找過來,咱們恐怕又要一場硬戰了。”
我的計劃是,不能坐以待斃,這個江山,得我幫安東打下來才行,還有,我不能讓平哥看癟了,他能幫玉成坤打天下,我也能幫安東。
我召集着人說了想法,除了慕容西瞻前顧後說了很多擔心,其他人竟然都帶着一絲興奮。
“但咱們人少,只能智取,不能強攻,所以要從長計議。”
“咱們人這麼少,要不要叫上盛榮的人。”阿元暗示着,我卻搖頭,“安少沒有叫盛榮我叫了,會惹人嫌疑。”
這是實話。
我拿出讓木蘭弄到的菸草三地盤生意的詳細資料,思來想去,玉成坤是對包全的地盤下手,那麼菸草三應該就是安少的主要目的吧。
不過不看資料不知道,一看真是讓人震驚,這個菸草三,表面上是做菸草生意的,實際上看資料,再加上安東之前過我說的,覺得這個菸草三應該不只是販賣菸草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菸草,用不着弄那麼多人,線路那麼隱秘,警方跟了好多次都沒有跟上全車,似乎中間車輛掉包,非常嫺熟錯綜複雜,而且,據線人提供的,以及他們每次運輸的時間放貨時間,和市面上的白粉兒銷售時間基本吻合。
看來菸草只是幌子,賣粉兒纔是主業。
這興安的生意上上下下竟然囊括了這麼多,從販賣人口,走私人體。器官,地下賭場,現在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幾乎囊括了黑市上的大部分,就差販賣軍火了吧。
不禁心裡訝異,興安到底有什麼背景,竟然敢弄這麼大的一攤子這麼多年都不倒,再想想無數犧牲的臥底和警察,所有的努力付出都石沉大海。
又想到安東昨天透露的,興安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安家也只是傀儡,那麼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能量!
菸草三的地盤不大,和包全的不同,主要是運輸生意,但和那個專門搞運輸的堂主不一樣,他的運輸專門是菸草一條線,所以地盤是一家菸草公司。
但是大家應該知道菸草這東西,國家是有正規渠道管理的,但是能打着這個名義運粉兒,我非常懷疑。
但木蘭給的消息是,這麼多年查過,可是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似乎每一次調查之前在保密行動都會被提前告知,這就是警方內部的事了。
而菸草三的菸草公司就坐落在距離三十六條街很近的一座寫字樓裡。
而運輸的貨物,在市區裡有兩大倉庫,一處在郊區鳳凰山,另一處在另一面郊區齒輪廠附近。
我的計劃,吾生小虎子李大壯鳳凰山,慕容西陳曼塊頭齒輪廠,我阿元江心先去公司查看,所有人要注意安全不可擅自行動,只是偵查,查看是否有異動。
我確實不能輕舉妄動,在不知道安東的位置之前,一切的擅自行動都可能是幫倒忙。
可是真的找不到安東,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也不敢讓木蘭定位,怕打草驚蛇。
計劃分付好了,隨便吃了一口飯,就準備出發,只有慕容西似乎不滿意,“要我說全都易容,這多方便。”
看他那副不被重用的樣子,就覺得想笑,自從之前慕容西的易容讓我們成功逃脫之後,他就沾沾自喜,也不覺得自己功夫弱擡不起頭來了,相反覺得自己是這些人中最厲害的,動不動一點破事就要易容。
我還沒開口,江心斜了他一眼,“這東西哪能隨便用,要是別人發現嬌爺的人懂得易容,以後多少麻煩,再逃跑的時候可就不那麼輕鬆了。”
本來這話聽着也沒什麼,慕容西安慰自己,最起碼關鍵時刻只有自己最厲害,這個說法也能接受,可惜,還沒等阿Q精神發揮出來,江心就撇着嘴。
“還有啊,你沒聽嬌爺說嗎,人家安少也有會易容的人,而且比你水平高啊,不然安少怎麼一下就識破你們在度假村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差點害死老大啊。”
這話說的有點重了,慕容西大叫着,“嬌爺,你看江心欺負人。”
說着一副委屈之極的樣子撲進吾生懷裡。
吾生拍拍他,我哭笑不得,竟然有一瞬間覺得這個畫面特別和諧,甩甩腦袋,真是亂七八糟,亂七八糟啊,看來得適當分開一下慕容熙和吾生,不然我那個單純的不染塵世的帥哥萬一被慕容西拐帶的出櫃了,就得不償失了。
說到就趕緊出發了。
路上微信羣裡慕容西又是一頓嚎叫和發表情,江心冷冷的看着,打字卻沒有他發表情包快,氣的不行了,“嬌爺,你有沒有表情包發我點?”
我笑着,“你倆能不能嚴肅點,這都出任務這麼生死攸關的時候,你倆還在羣裡打情罵俏的。”
江心立馬就火了,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半天氣的都沒說出話,最後,“嬌爺,你這說什麼呢,我和他?打情罵俏?”
我笑的不行,連開車的阿元嘴角都拉起來了,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江心這人呢平時冷冰冰的,不愛表達高興和不高興,可是每次都會被慕容西逼瘋,不得不說算是一對冤家,不過有句話不是說嗎?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笑着看着賭氣不和我說話繼續在微信羣裡發信息的江心,挑挑眉毛,整天打打殺殺的多無聊,這大好時光唯有美食和愛情不可辜負啊。
一路心情被慕容熙和江心鬧得輕鬆了不少,車子停在三十六條街附近,此時夜晚華燈初上,三十六條街上的小吃攤夜市都開始了。
燈紅酒綠,我這纔想起,我的洗頭房現在還沒重新開業呢,也不知道後來招聘的姑娘怎麼樣了,思緒飄得有點遠,看到街口賭場放風的小弟走出來抽菸,在路口插了個小黃旗,這是暗號,意思是賭場開始營業了。
一切都很平靜,看來包全失蹤的事,他手下的人還沒散播出去,玉成坤也還沒有出手。
不過,我眯起眼睛,今天街面上的小吃推車似乎多了些,而且我記得以前這些小吃攤到七點以後纔多的,正好出來溜達休閒的人能吃點夜宵搞點娛樂,可是,現在才六點,未免出來的太早了。
不過此時我更關注的是,三十六條街下一處主路上的一座高大恢弘寫字樓。
明天大廈。
足足有四十層高,外面是很現代很摩登的玻璃鏡面,其實這裡挺有名的,在安城雖算不上標誌性建築物,可也是一說就知道的地方,這寫字樓裡囊括了很多公司,有大有小,聽說還有幾家大的娛樂公司在這邊有分公司呢。
而此時已經是白領下班時間,大廈門口都是成羣結隊的白領,我微微詫異,想到菸草三那做派,再想到他做的生意,沒想到菸草三還是個內心娟秀的男子呢。
竟然找了這個有品味的地方開公司,這大廈裡的人可都是穿西裝套裙的白領吧。
再看門口大廳保安管理打卡進入,我甚至懷疑自己找錯地方了,這環境感覺和菸草三的做派生意完全不搭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