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北離市區很近,所以邁巴赫沒過一會就穿過延安東路過江隧道來到了環球金融中心門前,李三生早已經讓人在柏悅酒店訂了房間,車停穩之後,李三生率先下車背起李志鵬,齊晴雨扶着方瓊,四人在周圍所有人異樣的眼神中進了環球金融中心,上了柏悅酒店。
進了套房之後,李三生將不省人事的李志鵬放在牀上,老眼昏花佝僂着身子的方瓊有點緊張,更是激動的坐立不安,齊晴雨安慰的握緊了她的手,李三生輕聲說道“方姨,你等會,他馬上就來”
他能理解方瓊此刻的心情,已經十多年沒見了,如今她自己這個樣子他還能認出來嗎?
是啊,一眨眼已經是十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啊,可活着的人終究還活着,所以纔能有今天的見面,一切都是命裡註定的。
沒過一會,敲門聲便響了,李三生知道李泰來來了,看了眼齊晴雨,齊晴雨識趣的跟着他往出走,李三生開了門,臉上雖然依舊平靜,但眼睛裡卻能看出來此刻心情翻江倒海的李泰來有點顫抖的站在門外,李三生輕聲說道“李叔,他們都在,進去吧”
李泰來沒說話,此刻他的心情和裡面的人一模一樣,十多年了,這十多年來他朝思暮想想着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沒有一天停過,可他自從分別後這十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們,不敢見,也沒有臉面去見,這一別,卻是十多年啊,人生苦短,又有幾個十多年。
李三生拉了拉齊晴雨,兩人便離開了,只留下直直髮愣的李泰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泰來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走了進去,步履蹣跚,似乎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這十多年來他們一家三口所受的苦和痛,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自己當年的鐵哥們陳九鼎,是他給他提供了資金,讓他有足夠的實力一舉拿下浙西,成爲整個浙江整個長三角沒人敢輕視的浙西王,可最後他對他卻是過河拆條,背信棄義,他早已經發過誓,這輩子,要親手將陳九鼎施加到自己身上的這一切原封不動的拱手奉還。
終於,他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兒,她早已經沒了當初的風采,被歲月打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永遠變不了的是,她是他的妻子,李泰來顫抖着叫出十多年來每天都會默唸的名字“小方”
方瓊的臉上早已經佈滿了淚水,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手來輕輕的摸上李泰來佈滿皺紋的臉上,頭髮白了,皺紋多了,眼睛花了,和她一樣,方瓊啜泣的回道“泰來”
“唉”李泰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妻子,狠狠的抱着,似乎是想將這麼些年失去的擁抱都給補回來。
李泰來自言自語道“上半輩子欠你的,就讓我李泰來用餘生來彌補,不行?那就下輩子接着補”
兩個人,叫一聲老公老婆容易,叫一聲老頭子老婆子不容易,這是對少來夫妻老來伴最完美的解釋。
另一間套房當中,李三生和齊晴雨都因爲李泰來一家的事情弄的心情也不怎麼好,李三生背對着齊晴雨看向夜空,心裡卻在想着很多很多事,他並沒有想着想用這件事讓李泰來徹底的爲他效忠,爲他所用,當他知道李泰來一家的事情的時候,他便想着怎樣讓這一家人團圓,沒有太多的原因,只想讓這經歷了太多磨難和挫折的一家人,後半輩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齊晴雨看着李三生的後背,她在各個場合各個情況下都看過這個男人的背影,可每次一次,這男人都能讓她震撼,每一次,這男人的背影便愈發的沉重,有時候,他在想,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身體裡面,裝着一個何等強大的靈魂。
齊晴雨不知不覺中往前走了兩步,和這個男人並肩而立,輕聲說道“謝謝你”
李三生笑了笑,知道齊晴雨這聲謝謝是在替李泰來一家說,緩緩開口說道“心存善心,做點善事而已”
“嗯”齊晴雨點了點頭,將李三生說的這八個字,‘心存善心,做點善事’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李三生看了看時間,覺得有點晚了,便轉頭對着齊晴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是讓人送你回家,還是給你在柏悅開間房”
齊晴雨輕笑着回道“送我回去吧”
她有微微的潔癖,不喜歡住酒店,更睡不慣別人的牀,這是從小的習慣,每次搬家,都得好長時間才能調整過來。
李三生點了點頭,便吩咐影子的人安排車護送齊晴雨回家,也知道她在浦東買了套公寓。
齊晴雨走了之後,過了有半個小時,等到李三生洗完澡之後,青衣和青鳥便回來了,臉色有點沉重,李三生皺眉問道“事情怎麼樣?”
青鳥和青衣相視一眼之後便說道“家主,事情已經辦妥,今天傍晚我們在納蘭家去佘山高爾夫拜訪夏侯家家主的路上襲擊了他們,納蘭南山的實力很強,傷了我們幾個人”
“沒有暴露身份吧,暴露了身份,這場襲擊也就沒有意義了”李三生輕聲問道,聲音中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不知什麼時候,李三生愈發有了上位者的氣場,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氣勢。
青鳥深吸一口氣之後沉聲回道“全身而退,未暴露目標,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們只會懷疑蘇妲己”
“嗯”李三生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等到青鳥和青衣帶着影子的人走了之後,李三生冷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陳九鼎你也該動手了,但就不知道你的盟友還會堅持不?似乎她已經自身難保了”
每一次風波,總要有人下場,那就看誰的道行深,能夠不出局……
同一時間,浦東香格里拉大酒店一外灘全景豪華房裡面,一三十來歲的成熟男人猛的一拳打在牆上,暴怒道“居然有人敢襲擊我們納蘭家,看來我們納蘭家真是沉寂的時間太長了,阿貓阿狗都敢來我們納蘭家頭上撒尿了”
站在窗前一四十多歲很是沉穩的男人轉過頭來,皺眉呵斥道“洪門,坐下,一點小事就能讓你如此暴躁,以後怎麼做大事?”
納蘭洪門冷哼一聲說道“南山叔,我只是氣憤區區一個上海,就敢有人襲擊我們納蘭家,這是對我們納蘭家的恥辱”
沉穩男人,也就是納蘭南山沒有理會納蘭洪門,轉頭看向另一邊坐着的這次跟着他一起南下,尋求夏侯家聯盟的八王爺的大將李破軍,沉聲問道“破軍,你怎麼看?”
李破軍皺了皺眉,是誰在今天下午襲擊了他們,他比誰都清楚,認真的說道“對方並沒有下死手,可見也知道我們的身份,警告的意思多點?”
納蘭南山疑惑道“你是說,是蘇妲己?”
李破軍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納蘭前輩不早已經猜到了,在整個上海,也只有蘇姓女人有這個實力,她的意思很明顯,只是想告訴我們,上海是她的地盤”
納蘭南山冷笑道“看來洪門說得對,納蘭家沉寂的久了,誰都敢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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