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多的漣漪,也沒有過多的故事,和婉約美女擦肩而過,有些人有些事這輩子就算是望到了天邊也是得不到,因爲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三生早早的明白的道理就是人始終是要現實的,小的時候我們總會有許許多多的夢想和幻想,長大了要做什麼,要幹什麼,但更多的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當不得真;長大一點之後,對這個茫然的世界懂了點,明白了些,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遊戲規則,對自己的人生也有了些所謂的規劃,慢慢的向着既定的方向前進;年輕後,終於明白了一些比較現實的事情,知道錢是什麼,有錢沒錢的區別,但還是不想放棄一些骨子裡東西,繼續茫然;後來,中年了,明白了,知道人始終是要現實的,也開始了平庸。
李三生是一個小城鎮小農村長大的沒有多大的抱負,也沒有多大野心的普普通通長的不帥不酷的普通男人,不奢望不奢侈這輩子能爬多高能走多遠,但爺爺說活着就行了。
到了西安之後,李三生拒絕了二龍黑子老懞他們要送自己去學校的建議,一來學校實在是太遠了,在荒郊野外的所謂的中國特色獨有的大學城,老懞和黑子兩個人還要趕去北京的飛機,李三生的學校在西安的灞橋東郊,而咸陽國際機場在西安的西北邊,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離的大老遠;二來二龍這一個奧迪A6送過去顯得有點太高調了,雖然奧迪A6不算什麼名車好車,但李三生自認爲現在大多數的孩子對於這個社會比他要機靈明白,別有用心的人也實在是太多。
和老懞黑子他們在西安火車站分開,李三生沒說什麼,就叮囑二龍開車慢點,就此別過,兄弟嗎,有些話說出來太矯情了。
拿起自己的行禮,一個更像是農民工們常見的格子狀的編織袋,裡面裝着老爺子親自給他縫補的被褥,都是老爺子從村子裡借來的一些新棉花,有兩斤多的分量,這已經是上好的被褥了,要是在市面上去買的話大概需要三四百元吧,另一個行禮也就是市面上五六十元一個的普普通通的仿名牌行李箱,不是多大,是李三生在去小鎮上的時候買的相對來說比較體面的一件東西,當初老闆給他要價一百八,愣是被李三生砍到了五十五,這砍價的本事讓周圍的四五十歲的大媽們都有點驚歎不已,暗地裡感嘆這孩子真是過日子的,誰要是嫁給他誰幸福。
行李箱裡面放着老爺子收拾的東西,幾本李三生平時比較愛看的書,非專業大塊頭,也非市面上的暢銷書,然後就是李三生的日記本,李三生有個寫日記和寫隨筆的愛好,每天記錄一點生活中所見的瑣事,外帶着自己評論,然後就是自己的隨筆雜談,登不上大雅之堂,也沒人看,再就是幾件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值錢,就算是被人偷了也沒有人喜歡,估計也就是那個五六十塊的仿名牌的行李箱能值點錢,唯一值錢的就是行李箱的那臺神舟筆記本電腦,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李三生買的最奢侈的東西,當初買的時候要了六千多,李三生也是點了點頭就買了。
大家都清楚神舟電腦雖然做工上和質量上不是怎麼的完美,但勝在性價比還是不錯的,比較適合窮人家的孩子買,配置在現在看起來肯定不行,但當時還是不錯的,酷睿二雙核的cpu,XP的操作系統,硬盤不大但有160G,和現在那些動不動就是酷睿i系列和500G的筆記本肯定比不成。
拿着這兩件東西,李三生如同西安火車站這個時候大多數來上學的孩子基本一樣,尋找着大學的第一站,公交站。
高中的時候,在那所萬人矚目的貴族學校上學,大秦嶺山底下奢侈而又豪華,但教學質量和教師水平絕對沒有人能夠相提並論的秦嶺學院,在那裡生活了三年的李三生將整個西安算是跑了個遍,沒辦法,爲了生活能夠繼續下去,窮人家的孩子總會比富人家的孩子要早早的明白一些道理,不然就是作孽。
成功的使出十八般武藝終於擠上了開往學校的直達公交車,這輛公交不是無人售票,而是有人售票,售票員是一箇中年婦女,估計是爲了掩蓋頭髮脫的較多而故意燙了頭髮,臉上的黃褐斑比臉上的麻子都要多,看到李三生大包小包的上來明顯的撅了撅嘴,一副看土包子的樣子。
“把你的這些行禮都放在前面去,沒看見這麼多人”中年大媽操着一口關中方言比較重的普通話聲音有點不善的喊道,普普通通的話被她說的特別扭,尤其是中間夾雜着幾個關中方言,車上大部分都是去那所學校的學生,有新生也有老生,聽見中年大媽的話有些笑點比較低的女孩子都嘿嘿的笑了起來。
李三生不鄙視大媽,總不能讓每一個人都如同不出世的老神仙一樣超凡脫隨,都是開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老百姓普通人,知道有錢能買到更多東西,知道有錢能辦更多的事,所以大媽要是不勢力的話李三生纔會想不通,李三生鄙夷的是那些看見自己上來的沒經歷多少挫折的天真的以爲這個世界就是黑白色的孩子們,看到自己這一副土包子上來的打扮,幾個長算是不錯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都迅速的遠離了李三生,也就只有幾個同類的孩子不會嫌棄同類的李三生,李三生也懶得理會這些祖國未來的花花朵朵們,總會有一些人會教會他們什麼叫尊重的。
李三生露出一口在關中地區很難見到的大白牙,笑的比西瓜頭二龍還要燦爛的笑容點了點頭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是的,大媽”
這樣子搞笑而又滑稽的一幕瞬間就把車上的大多數人給逗樂了,就連開車的司機也不禁呵呵的笑了起來,李三生如同也不知道是八九十歲的老傢伙還是三四歲的小屁孩不懂事一樣的寵榮不驚。
大媽也被李三生這一句話給雷到了,雖然老孃長的算一般,但也不至於到了大媽級別,好歹老孃年輕時也漂亮過,不禁有點惱怒,但車上這麼多人也不好發作,再說了,西安還要創國際化大都市,這公交車是西安的一面窗戶還是要文明的,大媽想了想自己那一個月少的有點可憐的工資,怕被人舉報也就忍了,心裡暗暗說道,下回有本事別坐老孃的車。
去那所學校的公交車從火車站出發的也就這麼一班公交車,所以車上是人擠人,沿途還有不少人拼死了繼續往車上擠,真是羣魔亂舞,李三生真的對於公交車的負載很吃驚,不知道這是哪家汽車公司的,這質量也確實太二了。
大夏天,每個人都穿的輕薄涼爽,可現在就成了大家的難題了,人與人肉和肉的零距離接觸,讓李三生知道什麼是天堂和地獄,車上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有,狐臭腳臭香水味以及哪個孩子帶的吃的,真是慘無人寰,身後的那個長的還算可以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和李三生來了一個零距離接觸,女孩那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酥胸正好抵在李三生的後背上,這個年齡的女孩剛好處在發育的黃金期,酥胸是軟中帶着少女的堅挺,大熱天的李三生就只穿了一件短袖,這樣子把李三生弄的是叫苦不堪啊,李三生怎麼都是一個年近二十的血氣方剛的大關中純爺們,剛開始李三生的定力還是不錯的,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還能忍住,可是到後來李三生實在是不行了,島國特產文藝動作片看的忒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那個方面,誰知道這個時候下面的二兩肉真他娘.的不爭氣,有了龍擡頭的趨勢,慢慢的慢慢的強勢崛起。
公交車一路上是走走停停的,一遇到剎車啓動的時候,李三生就更苦了,嚇的李三生怎麼的都不敢回頭看後面的女孩,雖然不知道女孩長什麼樣子,但李三生已經從這酥胸的感覺大概猜測出這女孩肯定是一個覺對漂亮,但也絕對清純的女孩,不知道女孩要是知道李三生心裡的想法會怎麼想。
其實李三生要是轉頭的話肯定會看到後面的女孩這個時候早已經羞的不行了,臉紅的跟紅蘋果一樣,將頭深深的埋在李三生的後背上,不清楚的人還會當這兩個人是一對情侶。
從火車站到李三生所在的學校實在是太遠了,坐公交車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算是好的,如今西安爲了修地鐵,幾條路線全部開工,大多數的地方都會堵車,所以明白西安道路現狀的李三生也不奢求能早到。
可能女孩是爲了換一個姿勢,將自己的酥胸給解放出來,在後面不停的挪動,但殊不知這樣子更是刺激到了李三生,李三生早已經是叫苦不迭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終於李三生受不了這種感覺了,轉過頭來露出一口大白牙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對着女孩略顯無奈的乾笑着。
那女孩看見李三生轉過頭來不說話就是笑,頓時氣氛有點尷尬了起來,周圍的人肯定不知道這兩個人心裡的秘密,女孩最後很不好意思鼓起勇氣很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
“沒事”李三生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遇到什麼事都可以淡定,但這種事真的不是他娘.的能夠淡定的,一個沒事更是將女孩羞得不敢看李三生,女孩換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兩個人終於不再難受了。
這一小小的插曲讓李三生哭笑不得,轉頭不再去看車上這些年紀輕輕卻以爲自己已諳世事,經歷了一點點的故事就開始裝起了滄桑成熟,自以爲看穿了生活,看透了社會的孩子們,使勁擠着希望自己能夠從車窗中看到西安的一幕幕一點點。
對於這個一心想要崛起,野心龐大,政治資本卻不是怎麼資厚的城市,李三生雖然對他的野心不敢恭維,但是對這座城市還是很喜歡的,因爲這座城市的文化底蘊,放眼全中國還沒有幾個城市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這也是西安的優勢,李三生打心底裡慶幸西安沒有像老北京城和南京城那樣走一條錯誤的發展道路,那樣子會背上千古的罵名。
不得不說剛剛下來的《關中——天水經濟區規劃》的*給了這所野心勃勃的城市那麼一點點的自信,這也是因爲如今的中央高層中陝派已經是一股勢力龐大的政治利益集團,特別是下界領導人是誰,到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言了,就連懂一丁點政治的老百姓都知道,所以那位的強勢登頂勢必將陝派推到一個高峰。
李三生搖了搖頭,這些又關自己什麼事,那始終是遙不可及的事情,自己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就算是操上天大的心也翻不起一丁點的波瀾。
公交車兩邊的環境也是慢慢的變化着,從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到現在普普通通的民房,李三生清楚已經到了郊區,不過走到滻河橋上的時候看到滻河橋畔那一副巨型的廣告牌,世界園藝博覽會。
這也算是到了東郊的滻灞生態區,過了滻灞生態區就是李三生的學校了,白鹿原大學城,因爲陳忠實老先生的一部史詩鉅著《白鹿原》所馳名,想到陳老先生的白鹿原爲改拍成電影的艱辛,李三生覺得這是中國商業氣息太濃的電影業悲哀的一幕,不是《白鹿原》拍不成,只不過因爲難度係數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是最後西影集團和西安市政府的出資,估計沒有幾個商人敢往裡面砸錢。
公交車繼續顛簸,在繞過了幾個彎,爬了一段破之後,李三生從車窗終於看到即將要生活幾年的地方,但李三生怎麼也感受不到親切感,轉過頭來往這邊車窗看,整個大西安一目瞭然,頗爲壯觀。
當公交車終於停在了這所中國民辦大學佼佼者的大門口的時候,李三生隨着魚貫而出的學生下了車,看着刻着學校名稱的石頭略微的深思。
“多好”李三生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