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看着微微發呆的李三生,不禁搖頭笑了笑,知道他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李三生經常自嘲的說自己是個悲觀的樂觀主義者,所以很容易傷春悲秋。
悲觀的樂觀主義到底是什麼,百度百科上的解釋是,凡事總是向最壞處想,怕把事情想的太過美好,如果結局不盡人意,結果可能接受不了,所以爲悲觀;但把事情想到最壞處的時候也往往暗暗給自己美好的畫面,以派遣抑鬱的情緒,則爲樂觀。通俗點舉例說明,便是,像是把自己設定在黑暗的地方,但總會開個小天窗看外面的世界。
以前趙姨總以爲李三生這種心態是自卑,但慢慢的才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這個年輕人的世界裡沒有自卑,因爲他太過無慾無求,將一切都看得很淡,有也罷沒也好,他總是不悲不喜,像個不出世的老和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空雲捲雲舒。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世界在想些什麼,而他要些什麼?對於一般女人來說,這樣的男人自己掌控不住,所以會退避三舍。
如今看來李三生當年只不過是低調示人,厚積薄發,現在卻是飛龍在天,一發不可收拾。那些在李三生平淡的時候抓住李三生的人得到的回報會很高很高,恰巧,她便是這其中的一個。
爲什麼很多人經常會說某個男人是潛力股,其實人脈投資跟股票投資是一樣的,你可能投資到的是垃圾股,也可能投資到一匹黑馬。
拋去這些來說,趙姨很感謝李三生,因爲是他把明月和遠山帶上正軌,這也是她爲什麼會把李三生當半個兒子的原因。在明月和遠山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形成之前,李三生給他們指明瞭一條道路,那個時候工作忙的她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兩個孩子,要不是如此,也許如今的遠山可能是個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明月可能是個奢侈放.蕩的敗家女,和現在的樣子是天壤之別。
相比於別人家的孩子,這也是她現在最驕傲的事情。
“師父,你想啥呢?是不是在意淫?”關遠山看見李三生在發呆,勾肩搭背的趴在李三生的耳朵邊上玩味的說道,李三生轉身瞪了眼這無法無天的傢伙,尷尬的咳了咳,關遠山則是一臉壞笑,倒是讓趙姨和明月疑惑了起來。
李三生陪着趙姨聊了幾句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趙姨便揮了揮手說道自己明天還有些事,先去睡了,你們年輕人聊吧。
等到趙姨走了之後,明月和遠山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關遠山徑直問道“師父,老實交代,這麼些年你泡了多少妞?”
明月也一臉好奇的看着李三生,很是期待,李三生踹了這傢伙一腳,笑罵道“你看我這樣子有人要嗎?”
關遠山虛道“師父,你就裝吧,說實話,要是以前你那副屌絲樣外加和尚像,說沒人看上你,我信,現在,你這樣子,一副經歷了大風大浪大悲大喜之後的滄桑老男人,有幾個女人不喜歡,那幫寂寞的成熟少婦最喜歡你這種老男人,更別說明月這幫不諳世事的小女人,不信,你問明月”
明月嘟了嘟嘴,不屑道“我看你是禍害了不少,不敢老實交代而已”
李三生一臉無奈,只能以沉默迴應,這說下去是越說越說不清,他又不能說自己快要訂婚了,估摸着說完,明月這丫頭今天是別想有好心情了。
李三生軟硬不吃,關遠山也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停留了,他也是開玩笑而已,但也知道,李三生的世界裡註定會有很多女人登場,只是不知道明月最後回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今晚,趙姨並沒有讓明月和她一起睡,畢竟有關遠山在,明月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趙姨知道,在外面乖乖女的明月,在李三生這裡是什麼事都敢做的,將明月趕去睡覺之後,李三生和關遠山也上樓準備睡覺,整個三樓都是關遠山的世界,有陽臺,有閣樓有書房,陽臺上有個專門爲明月而建的鞦韆,擺滿了花花草草,頗有點小清新的味道,書房裡面則放滿了書,大多數都是已經翻閱過的,偶爾會有自己的筆記。
昨天晚上李三生就已經翻了不少,很慶幸遠山依舊堅持着自己叮囑過他的這些習慣,看見李三生在翻閱自己書架上的那些書,關遠山嘿嘿的笑道“師父,我可是謹遵你老人家的教導,這些年一直堅持在看書,雖然對哲學和心理學方面略懂皮毛,但靠這個禍害了不少北大的文藝女青年,算是終於明白了師父當初爲什麼要讓我看書了,嘖嘖,博學多才學富五車是這些女人的大殺器啊”
“滾犢子”李三生笑罵道,知道關遠山這是不好意思,自己給自己找個理由和藉口。
趙姨在李三生還沒有回來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關遠山睡牀上,李三生打地鋪,七年前李三生要是不回學校,便是如此,早已經習以爲常。
等到李三生躺下後,關遠山便熄了燈,沉默了會,關遠山沉聲說道“三哥,五年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報仇的?”
李三生並沒有感到意外,平靜的問道“誰告訴你的?”
關遠山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你走後,我讓果果找人查的,我媽不知道,二龍哥還活着沒?”
李三生淡淡的笑道“活着,比誰都活的好,他是打不死的小強,還沒娶媳婦生孩子,怎麼可能死了?”
這個答案讓關遠山心裡的一絲擔心終於放下,那個頂着西瓜頭比自己都要流氓淫.蕩的牲口雖然總是欺負自己,但關遠山知道那是李三生的兄弟,在李三生心中的地位遠比自己要重要的多,三哥當年敢一個人和整個關中道上的響馬爲敵,就可見二龍和三哥的感情,想到悽慘的二龍,遠山傷心的說道“死了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二龍哥的媳婦?”
李三生轉過身,看了眼牀上的關遠山,此刻關遠山正盯着天花板在看,似乎有點自責,李三生知道這傻小子心裡在想什麼,嗯了聲回道“遠山,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孩子,幫不了忙,反倒會會惹禍上身,至於你媽,是我讓你媽沒有牽扯進來,你
也不用責怪你媽”
“我知道”關遠山回道,想了想又說道“三哥,我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是幹什麼的,但我知道你肯定很牛.逼很牛.逼,我更知道你離開西安這五年肯定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我們有個老師私下裡說過一句話,成功就像是懷孕,大家都來恭喜你,但沒人知道你被操了多少次”
“話糙理不糙”李三生笑了笑點頭道。
關遠山呵呵的笑了笑說道“三哥,報仇帶上我,這羣狗日的,我一定要玩死他們,我雖然不會殺人放火,但這些年靠着我媽這個秦嶺會所認識了不少死黨權貴子弟,這是你教我的,雖然討厭這個圈子,但只要笑着與之爲伍,絕不同流合污就行,比如那個叫孫彬的男人,就是昭昭她哥,他就是我的死黨,他爸是省委常委紀委書記,絕對能幫上忙”
李三生笑罵道“明天就給勞資滾回北大上課去,多泡些美女,不然丟我的人,我都不好意思在四九城說你是我徒弟”
“靠,四九城的公子哥們誰知道師父你是那顆蔥啊,師父,你這五年不見,怎麼學會吹牛了,還比我能吹”關遠山毫不猶豫的鄙視道。
李三生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嘛?等我回四九城了帶你見見世面,你師父怎麼說都是僞紅色子弟,到時候幫你介紹一些白紅美”
“吹,你繼續吹,還白紅美,我還優樂美呢”關遠山以爲李三生是藉此拉開話題開玩笑,根本沒當真,笑着反駁道。
李三生懶得跟他解釋,不過他是打算真的好好培養遠山,這傢伙絕對有天賦,以後想要走的更遠,和四九城的圈子必須打好關係,那裡纔是真正的上流圈子,憑趙家現在的高度,遠山很難走進那個圈子。
關遠山繼續剛剛的話題,徑直坐了起來,認真的說道“師父,我是說真的,你別把我還當以前那樣子”
李三生看到遠山那認真的眼神,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說的,但現在還不至於,一切都在我和你二龍哥的計劃當中”
“二龍哥也回來了?”關遠山驚喜道。
李三生回道“廢話,我都回來了,你二龍哥能不回來,當初他們欠下的,我們會一點點的還回去,血債血償”
關遠山聽見李三生陰森森的語氣,不禁打了個寒顫,平靜了下問道“你們這五年都去了哪裡,看起來似乎都很牛.逼?”
李三生想了想淡淡的說道“我,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你二龍哥也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有我們的今天,三言兩語說不清”
遠山激動道“聽起來很刺激,二龍哥現在幹什麼?”
李三生半真半假的說道“我說殺人放火,倒賣毒品,走私軍火和珠寶,你信嗎?”
關遠山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信,我太特麼信了,他天生就是幹這行的,臥槽,聽着就刺激,有機會我跟着你們也去混段時間”
李三生怒道“混個屁,你乖乖的給老子上學,上完學先鍛鍊幾年,然後乖乖的接你媽.的班,你媽辛辛苦苦打下的這片基業還得你發揚光大”
“不幹,我媽的基業交給你了,就當是明月那丫頭的嫁妝了,話說,三哥,你現在有女人沒,你怎麼處理明月,這丫頭對你已經着魔了,幾年前就說了長大了給你當老婆,這幾乎成了她的動力,這幾年追她的人可是海了去了,可她誰都看不上,鐵了心的等你”關遠山無奈的說道。
李三生思索了幾秒回道“有”
“臥槽,真有,誰?”關遠山皺眉問道。
“柳伊然”
“擦,尼瑪,柳女神?完了,要是別人,明月還有戰鬥力,在柳女神面前,那明月這丫頭沒戲了,說說,你們到了什麼地步了,我好看看明月還有沒有機會?”關遠山不死心的問道。
李三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道“快要訂婚結婚了”
關遠山愣了愣,說實話,他也覺得只有柳女神才能配得上李三生,這個自然除過了明月,當初他對李三生拿下柳伊然一直持懷疑態度,沒想到了,李三生真的拿下了,還真是屌絲的逆襲,夠勵志。
“那明月怎麼辦?”這是關遠山唯一擔心的。
李三生回道“她還小,不懂什麼是愛情,對我只是崇拜,等她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什麼是愛情了,那個時候她會遇到真正合適的”
“希望吧,也只能這樣了”說句實話,關遠山可不希望明月給別人當小三,包括這個男人是李三生。
至於李三生,對明月他也只能這樣了,如今的他已經有了依然雪兒和玉兒,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明月還只是個丫頭,時間和經歷會讓她長大,那個時候,也許她便會漸漸的淡化自己。
李三生懶得再想這些頭疼的問題,轉移話題問道“你說你不想接你媽.的班,對於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關遠山啊了聲,看着天花板整理了下思路回道“我想先努力的完成學業,等畢業了以後不依靠我媽,走完全國,支教一年,去國外再轉一圈,回來再考慮這個問題”
李三生想了想回道“也行,估摸着你現在也迷茫着,男人嗎,出去走走,也許走着走着你就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
“嗯”遠山點了點頭,這是他目前爲止計劃好的路,且行且說。
“睡吧,不早了,跟你扯了這麼多了”李三生笑罵道。
關遠山呵呵的笑了笑,五年沒見了,自然要有很多話說,其實他還想說一會,打算今天晚上聊個通宵,以前李三生在的時候,他和李三生總是如此聊到很晚很晚,他困惑的事情,李三生都會一一給他解答,他不高興心情不好,也都會李三生說,李三生對他來說是亦兄亦父。
“這樣的感覺真好”遠山自言自語道,很是痛快,想到一件事,大笑道“三哥,明天叫上二龍哥,我們一起聚聚,爲活着大醉一場”
“好”李三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