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罪”字落下去的時候,鍾離珞的右手已經探到了她腰間,正輕輕扯住了她系得一絲不苟的紫玉腰帶,將她往牀榻那邊帶。
鍾離珞腳下移動,莫青璃也就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向後退,踉踉蹌蹌,卻沒有跌跌撞撞。
好像和那個夢境重合了一樣。
“你覺得寬衣的話……從哪裡開始比較好?”
語調儘量的緩慢,心跳卻一下比一下快了。
更要命的是,鍾離珞發現自己捏着莫青璃腰帶的手似乎在發抖,連着扯了好幾下才將她腰帶扯下來。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莫青璃當真是以爲要療毒,倒是坦坦蕩蕩了,也學着鍾離珞去解她的衣衫,雖然莫青璃不善女紅,也不會梳甚麼複雜髮髻,但還挺善解人衣的,鍾離珞只覺腰間一涼,素色腰帶和纏着的長長流蘇被一併解了下來,扔在一旁的地上,雪白衣衫褪下,只剩下純白的中衣。
不知何時兩人糾纏到了榻上。
莫青璃被鍾離珞帶着壓到了她身上,身下是柔軟的,對方溫熱的吐息讓她整個人都開始焦躁起來,心好像踩着鼓點一樣,連呼吸都不知不覺加重了許多。
面前只有鍾離珞湊近的皎潔容顏,長長的睫毛輕輕顫着,翹起來的弧度盛了滿室的燭光,而那燭光之下,是女子深邃若墨的黑眸,壓藏着點點星辰。
莫青璃還未出口的“療毒”二字被鍾離珞用脣封住,起先是柔軟的脣瓣相互輕輕觸碰,後面不再滿足於此,又雙脣啓開,迎接對方的清甜芬芳。
莫青璃一手撐在鍾離珞頸側,支撐着自己的身子,另一手顫抖着則去解鍾離珞胸側的中衣繫帶,而後順着裡衣的縫隙,慢慢探了進去,女子肌膚冰涼,甫一接觸到莫青璃溫暖的手舒適得幾乎忍不住嘆出聲來。
長久纏綿的一個吻,同時可以做很多事,特別是對習武之人,氣息十分足,更是可以發生很多事,比如兩人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全數褪盡,凌亂的散在了牀榻各角。
鍾離珞原本冰冷的身體正在慢慢回溫,漸向熾熱,緊緊地貼合着莫青璃同樣滾燙的身子,雙手則箍着對方瘦削的背,指尖移動,來來回回在她光裸的背脊流連,描摹着莫青璃纖細單薄的骨架。只是摸到她背上那些縱橫交錯凸起的疤痕,心下酸楚,欲.念也降下了大半。
雖然最近一直敷着“去腐生肌散”,但要完全消去這些疤痕還是要一些時日的。
莫青璃淺褐色的眸子蒙上一層朦朧紅光,漂亮的不像話,不是犯了心魔,而是點上了情.欲的色彩,她後背被女子溫暖指尖如此愛憐輕撫,終於忍不住低低喘息出聲。
空着的右手則熱切纏.綿地摸上她腰間柔軟滾燙的肌膚,來回輕輕碾磨,好似要融進對方羊脂般柔滑的肌膚裡。
但就算是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身下女子的不對勁。
於是停下了手裡動作,柔聲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鍾離珞在她背上的手指摸上其中一道傷疤,問道:“這道傷是怎麼受的?”
莫青璃皺眉想了想,道:“十三歲那年與師父過招時傷的。”
“那這道呢?”是一道最長的劍傷,從左肩一直劃到了背脊中央。
“十四歲時師父傷的。”
“腰間這處呢?還是你師父?”鍾離珞聲音冷了下去,這是甚麼師父,簡直不把徒弟當徒弟看,莫青璃掉根頭髮自己都心疼得不行了,竟然被那個撿來的師父弄得渾身是傷。
得,這還沒見面呢,就要鬧“婆媳矛盾”了。
“不是的,這道傷……”莫青璃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記不清這道傷是怎麼受的了,明明記得不是師父的。於是實誠道:“我忘記了。”
但是這種答案聽在鍾離珞眼裡,明顯的就是偏袒她師父。
燈燭被莫青璃剛剛以掌風擊滅了,只有從屋外漏進來的月光清淺。
藉着月光,莫青璃明顯看到女子幽深眸子裡的怒火,再加上手一直撐着有些累了,也就翻身從鍾離珞身上下來,躺到她身側,安慰道:“其實師父待我很好的,這些只是皮外傷,沒甚麼大礙。”
鍾離珞轉頭看着她,映着月光,眸子深沉若海的黑:“我怕你有事。”
莫青璃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習慣了。就像那次在天牢裡我設計讓澤陽刺殺我,我算得分毫不差,澤陽會以甚麼招式刺過來,他會刺向我甚麼地方,我會受多重的傷,休養多久,應該偏離多少能夠讓傷勢顯得重而實際上又不會產生大礙。雖然我知道他的刀只要稍微偏一分,我就可能會沒命,可直到刀子在意料之中刺下去,我順着他的刀鋒調整自己的身形承受時,我心裡都是十分平靜的,從來沒有覺得害怕或者恐懼。在千鈞一髮中奪命,也是師父教我的,習慣就好。”
身旁的女子沉默了許久,久到莫青璃幾乎都要以爲她睡着了。
“可是我習慣不了,我會害怕,我膽子小,怕得要死。”
清晰地看到女子閉上的眼淌下一滴淚,很快便滲入身下的枕頭,消失不見了。
莫青璃擡了手過去,的確摸到了溼潤的感覺。
與她在一起這麼久,總角之交,到現在鶼鰈情深,莫青璃一直以爲沒甚麼事情可以讓她情緒有極大的波動,安靜得像一潭湖水,從未見她哭,也少見她大笑,總是溫溫雅雅的模樣,以至於自己有時候竟錯以爲沒甚麼能夠讓眼前的人觸動。
可今夜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先是最開始她的不自信,又道後來的坦言相對,才讓莫青璃知道鍾離珞是很堅強,當年知道自己腿廢了的時候甚至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清淡的答一聲“知道了”。
可是堅強歸堅強,她終歸是女子,最大的軟肋就是自己的愛人,世間有一個人足以讓她丟盔卸甲,所有的堅強狼狽不堪,而這個人——就是莫青璃自己。
莫青璃撐起身子輕輕吻上鍾離珞溼潤的眼角,話裡有絲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想,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鍾離珞擡了眼,眼眸漆黑,定定的覷了她片刻,低頭湊到她頸側,在她凸起的鎖骨輕輕咬了一口,像是懲罰她,又像是愛撫,好像有些不高興似的道:“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對不起’這個詞。我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你說對不起,我只是想把自己說給你聽。”
牙齒與鎖骨輕輕的磕碰,那種幾乎像是靈魂碰撞的感受,讓莫青璃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剛剛暫時剋制住的情.欲又涌了上來,甚至比方纔更濃烈,她有些難耐的將身子往鍾離珞身上貼了貼,一條腿也不自覺地往她身上纏。
腦袋暈忽忽的,殘存的理智讓她對鍾離珞的話含糊的答了一聲。
鍾離珞凝視着莫青璃胸前的圓形傷疤,是十歲那年被君曦射穿的,修長食指輕輕劃過那道疤,眼裡藏着溫柔的夜色,道:“疼麼?”
“不疼。”
非但不疼,而且很舒服。
莫青璃被女人手指欲說還休的動作撩撥得渾身滾燙,可是又看女人眼神清明,實在不好意思答後面的話。
下一刻,一聲黏膩的呻.吟從莫青璃嘴裡溢了出來:“嗯……”
她立刻咬緊了下脣。
原是鍾離珞溫涼的脣貼上莫青璃胸口的箭痕,甚至伸舌輕輕舔吻,胸口對女子來說本就敏感得很,更枉論對她做這事的是她深愛的人,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沉淪。
鍾離珞親吻的力道加重了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這力道對莫青璃來說,只是另一場溫柔的磨折,溫柔得像水,不疾不徐緩緩流淌。
此刻她聽見莫青璃胸腔劇烈的心跳聲,脣瓣間溢出了一聲輕笑:“心跳這麼快?很緊張?”
莫青璃覺得胸口像燒了一把火似的,以女人的脣舌爲中心,開始蔓延到整個身體,要被這把火給燒爲灰燼,偏偏那人這種時候還調侃於她。
她雙手兜住鍾離珞的腰,將她身子往上託了託,讓她伏在自己身上,聲音有些低低的喘:“上來一些,我想看看你。”
她此刻是真的很想看看那女人,縱使這些日子以來,她們整天整夜的在一起,朝夕相對,幾乎是寸步不離,但是,還不夠,這種靈魂深處的渴求,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理解。
鍾離珞衣衫老早就褪了個乾淨,長髮烏黑,綢緞般毫無阻隔地貼着肌膚滑下來,青絲盈滿了瑩潤肩頭,甚至有幾縷落到了莫青璃胸前,有着微微的癢意。
肌膚勝雪,朦朧光暈之下,每一寸肌膚彷彿都旖旎地流轉了誘人的光澤,比之窗外月色更加皎潔,那些光芒流淌而下,一路又淌到女人胸前兩點嬌紅之上,仿若枝頭白雪簇擁的兩瓣紅梅。
“好看麼?”鍾離珞居高而下的端詳着她,脣邊蘊着清淺笑意,只是那逐漸濃麗起來的眉眼,和墨玉眸子裡翻滾着的灼熱海浪,昭示她心裡同樣的熱切。
莫青璃的脣抿得緊緊的。
她五官本就生得嬌媚柔美,自有一股風流嫵媚,此時被情.欲薰染,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許櫻色,眼角也燒出了一片紅,正如一塊暈了血的青玉,那種妖嬈就更加奪目起來。
勾魂攝魄,天生尤物。
作者有話要說:我姑娘就是這麼善解人衣,嗯。
但是我是走劇情的人!我真的是……走劇情的【都是劇情需要,攤手
雖然目前掉了點節操,但是我可以撿起來的,請相信我【滿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