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那個山包恍如紙糊的一般,也確實是用泥土糊出來的,一扯就碎了。
籠子裡的人方意識到這是一口陷阱,頓如鑽入了陷阱中的老鼠一般,亂作了一窩。
紛紛用力拉扯牢籠,拼命擊打牢籠,意圖破壞籠子逃出去,然這籠子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打造的,堅固無比,衆人拼盡修爲也難讓其變形,更別說是破壞。
搖搖晃晃的牢籠內,文老算是最冷靜的一個,或者說是有點無動於衷大家都亂了套,他卻穩穩釘在那。
他目光從籠外壞笑的巨人身上收回,環顧籠子裡亂成了一團的人,發現已有不少人受了傷。
倒不是被坍塌給砸傷的,那些坍塌還砸不傷這些修士,而是因爲坍塌的時候裡面的空間不大,大家又陷入了混亂,躲避坍塌或打飛坍塌物時,不可避免地撞擊到了同夥。
打不開牢籠,衆人立刻尋找進來時的入口,奇怪的是,竟不知入口在哪,牢籠周壁渾然一體。
安邑的反應算是快的,順手拔了把不知誰的劍,從籠中飛射而出,射在了提籠的巨大手腕上。
“嗷…”提籠巨人吃痛怪叫了一聲,籠子脫手砸落在了地上。
籠子裡的人也因此遭到了報復,同行的幾個巨人,手中的大棒立刻砸了下來,對着籠子一陣狂轟亂砸。
大棒敲在鐵籠子上,咣咣如驚雷般的震響就在大家耳邊,且連綿不斷,籠子連同裡面的人一起被砸了個胡亂翻滾和蹦蹦跳跳,還有看不清的煙塵瀰漫,以及土石亂飛。
待到敲擊聲停下,籠子裡的人基本上都是暈頭轉向耳鳴嗡嗡的狀態,都被砸了個七葷八素,沒一個身上是乾淨的,髒的不行,有的還口鼻滲血了,南竹就是其中之一。
大多也都在籠子裡擠成了一團,人擠人,人壓人成堆,最底下的有快被壓斷氣的感覺。
兩眼不時翻白的南竹還好,被人單獨拖到了一邊,文老蹲在一邊拍着他的臉,“小胖子,小胖子,別做夢了……”讓他醒醒的樣子。
一夥人頓時都消停了,哪怕上玄境界的安邑和蘇秋子也只能是抓在牢籠上,像囚犯般向外張望着。
籠子裡的人翻動,籠子又被一隻大手給提了起來,在幾個巨人的押送下,向那座恢宏磅礴的石頭城走去。
看似較遠的距離,在巨人的大步邁進下,很快便抵達了城邊的一塊寬敞空地上。
籠子裡慢慢清醒了過來的一羣人正惶恐焦急該怎麼辦時,忽有人喊道:“看,還有其他人。”
不少人立刻擠到了籠子邊觀望,只見地上還放着好些個類似的籠子,裡面也都裝着烏泱泱成羣的人。
還沒看清是什麼人,他們所在的這個籠子已經嗡隆落地,放在了一排籠子的後面。
南竹也擠破了頭似的朝外張望,想看看其它籠子裡關的都是些什麼人,奈何關他們的籠子排在最後面,看不清其它籠子裡的人,他立刻大聲問左右,“有沒有看清關的都是些什麼人?”
有三仙堡的人回道:“好像都是之前闖進來的一些烏合之衆。”
南竹又問:“有沒有看到老十五他們?”
他很擔心吶,他們是順着老十五的路標來的,如今他們落得如此下場,老十五他們人呢?擔心老十五幾人也被抓了。
此話一出,安邑也立馬問衆人道:“剛纔誰有看到探花郎他們嗎?”
衆人要麼回想,要麼搖頭。
蘇秋子當即趴籠子上,朝隔壁籠子裡的人喊話道:“兄弟,有看到探花郎嗎?”
隔壁一個身上明顯帶傷的人嘆道:“沒看到。是三仙堡的人吧,琥珀海見過你們,也不知這些巨人會怎麼處置我們。”
邊上另一人也在那反省道:“要是死在這,那就太冤了,早知道真不該做那一步登天、人上人的美夢。你說咱缺什麼嗎?吃喝不愁,雖未必是想要的美人都有,卻也不缺,比那些凡夫俗子不知道強哪去了,幹嘛貪心不足?”
也有人朝蘇秋子這邊喊話道:“我說,你們這一籠比較特別呀,怎麼都這麼髒?髒的都沒人樣了。”
他這麼一說,蘇秋子發現也是,好像其它籠子裡的人都比較乾淨,唯獨他們髒的不成人樣,當即問道:“伱們是怎麼被抓的?”
隔壁剛纔第一個回他話的人道:“還能怎樣被抓,不就這樣被抓的,大晚上的,人家搜山,把咱給搜了出來,想跑沒能跑掉,被打傷後就扔進了籠子裡關着。人家提着籠子到處抓人,抓到一個扔一個進來,我昨晚被抓過來的時候,才裝了兩個籠子,今天早上一看,好傢伙,抓了十幾籠,這一籠起碼得有兩百個吧,最少有兩千人被抓了。”
聽他這麼一說,蘇秋子等人才比對了出來,好像他們這邊確實要寬鬆些,才近百人,難怪隔壁看着比較擠。
也就是說,其它籠子裡的人都有可能是一個個被抓的,唯獨他們是傻乎乎自己鑽進了陷阱被一窩端的。
旁聽了一陣的南竹忽然扯開嗓子大喊道:“老十五聽到了沒有,是死是活回個話呀。”
文老沒跟他們一樣慌里慌張,他在籠子裡到處張望,貌似在研究這籠子是怎麼開啓怎麼閉合的,聽到叫喚聲,隨口回道:“這話說的,死了還怎麼回你的話?小胖子,別嚷了,我剛注意過了,其它籠子裡沒有探花郎他們,若真還活着,若真來了這裡,可能躲在了某處,你喊的這邊懷疑了,搞不好要給他們帶來麻煩。”
南竹回頭看來,“他如果在的話,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們在這裡,萬一有變,也能想辦法救我們。”
文老:“只要路標是他留下的,你不用喊,他也知道你會來這裡。”
地面一陣嗡嗡震動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話,所有籠子裡的人朝同一個方向看去,只見一羣男男女女的巨人走了出來,走向了這個廣場。
待他們站定兩邊,留了個豁口似乎在等候什麼人時,忽然一陣狂風吹過,一道巨大人影出現在了廣場邊上,不知從何處來的,彷彿憑空出現的一般。
如此巨大的身形能如瞬移般出現,驚的籠子裡的人皆寂靜無聲。文老亦瞳孔驟縮,緊盯這剛冒出的巨人。
來者站在了一羣巨人讓出的豁口位置,他的體型相對來說,異常雄壯,膚色古銅,樣貌絕對是巨人中的美男子,雙臂套着銀閃閃的臂箍,一頭烏黑長髮如瀑後披。
身上同樣沒穿什麼衣服,就關鍵部位包了一下,不過體態健美,赤腳而來。
很明顯,一看就能看出這位巨人是這裡的首領。
“難道這位就是那個什麼阿蓬?”南竹嘀咕着問了聲。
他沒猜錯,那個巨人首領就是阿蓬。
有人緊張道:“會怎麼處置我們?”
都緊張,按烏衣人交代的說法,這位阿蓬的修爲,大概比半仙境界還要強一些,加上天生體型巨大的優勢,實力之恐怖足以讓他們膽寒。
直到爲首的巨人阿蓬在一張高臺前坐下了,籠子裡的人們才反應了過來,敢情那高臺只是一張桌子。
“聽說從外面鑽進來了一些美味,嚐嚐和這裡的口味有什麼區別。”
阿蓬的聲音嗡隆隆響起,並揮手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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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巨人上前,將一隻只籠子給提放到了石臺桌子上。
美味是什麼意思?籠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驚疑不定中面面相覷者衆,似乎在問,美味是在指我們嗎?
廣場上有幾根高聳的石柱,比巨人的身高略高,每個柱子頂端都有鏤雕出的一個簡易樓閣,其中一樓閣內,烏衣人側身在一根樑柱後面躲藏,悄悄打量着廣場內的情形。
之前南竹他們躲進那個土包陷阱裡時,他掉隊了並沒有進去。
已經換了身新衣裳的白衣女子也在邊上,她則是公然站在憑欄處俯視,觀察了一陣後,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上仙,都已經將他們抓進了囚籠,還需要這樣試探嗎?”
躲在柱子後面偷看的烏衣人哼了聲,“你想的太簡單了,不像你們沒讀過什麼書,真正的人是很陰險的,防不勝防。”
不爲各種驚變所動,籠子裡一直在暗中打量觀察四周的文老目光一凝,盯向了烏衣人所藏身的位置,旋即皺眉而思。
巨大的石臺上,出現了異常恐怖的一幕。
阿蓬似乎很大方,對左右的幾人道:“你們都拿一籠嚐嚐。”
“謝阿蓬大人。”幾人齊聲謝過,然後圍在了桌子前,各拽了一隻籠子放在自己跟前。
都沒什麼客氣的,打開籠子頂部,翻開蓋子似的,伸手往籠子裡一探,便抓出了一個人,不管男女,擺弄在手,撕掉小人兒的衣裳,有的直接塞進嘴裡就吃有的像捏小蛤蟆似的,捏住肚皮用力一捏,便見鮮血和肚子裡的髒東西濺射了出來,然後才塞進口中咔嚓着嚼了起來。
慘叫聲一聲接一聲。
那些還在籠子裡的人,看的毛骨悚然,寒氣從腳跟冒起直透全身,被活吃,未免也太恐怖了,一個個都嚇壞了。
饒是見多識廣,南竹也嚇得腿有點發抖。
那些滿嘴鮮血的巨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吃小人兒,一隻接一隻塞入嘴中嚼的動作還挺麻利的,貌似也挺喜歡吃的,吃的眉開眼笑、津津有味的樣子。
左右是死,籠子裡的人小人兒自然是不肯坐以待斃,紛紛反抗,趁着籠子被打開的時候飛躥而出,意圖拼命逃跑。
然一股磅礴法力猛然從阿蓬身上爆發而出,頃刻間將所有小人兒給鎮壓,修爲之恐怖令籠中的文老面色凝重。
此時此刻,籠中人的絕望可想而知。
阿蓬目光掃過桌上的所有籠子,找到了目標籠子,正是南竹他們所在的那隻籠子,伸手拎了過來,此舉嚇壞了南竹等人,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
阿蓬打開籠子就要隨便撈一個人出來吃,然看清裡面人的樣子後,明顯有些無語,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髒?
小人兒也好,巨人也罷,多少得有些講究,何況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太髒的肯定下不了嘴。
好吧,他也不願多演了,嘴中貌似隨意說了句,“先挑個最肥的吃吧。”
手勢直接跳過了其他人,隔空將南竹吸入了手中抓出。
居然是第一個被吃,怎麼會這麼倒黴?南竹驚呆了,破口大罵,“你大爺!”
旋即拼命掙扎,然怎麼可能從阿蓬這等修爲的人手中脫身。
阿蓬抓起南竹隨便撕了撕,就把南竹給撕了個精光,然後送入口中張牙就咬。
柱子上的烏衣人半露臉,緊盯這一幕,結果發現阿蓬的動作似乎僵在了那,遲遲不見咬下去,而阿蓬手中光溜溜的南竹反倒像是自己爬進了阿蓬的嘴裡。